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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斷絕度朔山 建議請夜離

“不是趕你回度朔山,而是命令你回度朔山。”

“命令小神回度朔山,這是為何?”臧么更加不解。

后羿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失落神情,沉吟片刻道:“臧么:自本尊主遷居度朔山以來,已有將近兩百年的時間,有你們‘五臧五府’兄弟左右相隨,盡忠職守,本尊主甚是感到欣慰。前次因譚文基之事,折損了龐光、大長、小長和府亶,這次討伐陰陽界又陣亡了府長和臧孟、臧伯、臧仲、臧季,‘五臧五府’兄弟如今只剩下你臧么一人,所以本尊主不忍心再看到你戰死沙場,令你回度朔山侍奉亡靈殿,如此也不負你們‘五臧五府’兄弟跟隨本尊主一場。”

“大尊主:小神不怕死,小神願與大尊主一同回度朔山。”臧么明白過來,感動而泣。

“不……”后羿茫然地搖搖頭道,“本尊主此次出兵度朔山,征討陰陽界,已經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勝敗如何都不打算回度朔山去了。”

“大尊主不回度朔山,小神也不回度朔山!小神願永遠侍奉大尊主!”

“臧么:此次征討陰陽界,本尊主已經做好道消神亡的準備,你盡忠到此就已經足夠了,不必再隨本尊主涉險。”

“大尊主:大尊主決定道消神亡,小神也絕不苟活!小神的四位哥哥都已經盡忠,若小神半途離去,小神的四位哥哥一定死不瞑目。若大尊主一定要驅趕小神離去,小神情願即刻自刎。”臧么泣泣說罷,果真左手握劍鞘,右手把劍柄,準備拔腰間長劍自刎。

“臧么,你住手。”后羿輕喝道,“既然——你有如此決心,那麼本尊主就不令你回度朔山了,你就與本尊主同生共死吧。”

“謝大尊主!!”臧么深深磕頭在地,歡喜而泣。

“好了好了好了……休要像孩子一樣喜歡哭泣。”后羿拂拂手道,“你速去傳令森羅王、費天君和攢竹大君夫婦,叫他(她)們前往帥帳議事,本尊主片刻便至。”

“諾!”臧么高興地抹幹淚水,拔身而起,迅速傳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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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羿盤坐在床上凝神調息,隱隱感覺心胸疼痛,過有半晌這疼痛依舊沒有消除,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康復,遂就起身下床,稍事洗漱,徑往帥帳而來。

進得帥帳,果見森羅王、費天君和攢竹大君夫婦靜坐等候,此時紛紛起身行禮,后羿示意四眾落座,就帥座上坐下,瞥一眼沙漏,已然是次日上午。

他沉默須臾道:“昨日之戰,本尊主受了傷,故此軍務拖延到今日才來商議,讓你們各位久等了。”

“小神等人久等無妨,只盼大尊主的傷勢早日痊癒才好。”費天君恭敬說道,“大尊主受傷,小神等人都很擔心,不知大尊主現在傷勢如何?”

“估計沒有十天半月都不會痊癒。”

“十天半月?那……大尊主:現在戰事該當如何處理?”費天君連忙問道。

“昨日之戰,陰陽界傷亡戰將不計其數,本尊主也射殺了方慶隱的兩員大將犁靈和九鳳,估計他暫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說來也是。”費天君雖有腹誹,但不敢反駁,唯有拍馬道,“大尊主威武。”

“有甚威武?!”后羿怒顯於色道,“本尊主當年一箭既出,必殺而歸!射殺青丘大風如此,射殺洞庭湖修蛇如此,射殺天空中的九日也是如此,今日本尊主連射六箭,三箭才射殺犁靈,六箭才射殺九鳳,並且還讓那方慶隱逃了生去,更可恨的是本尊主竟然被反創受傷!本尊主真不明白:是本尊主的神力消退了,還是彤弓素矰的靈力失靈了?”

“請大尊主不必糾結,那方慶隱好歹也是紫霄宮老祖親授的弟子,先有犁靈和九鳳舍死擋下六箭,後有他拼命一搏,能夠箭下逃生也是大有可能,並非是大尊主的神力消退,抑或彤弓素矰的靈力失靈。”森羅王接話安慰。

“嗯,有道理,暫且就不討論本尊主的事了,你們各部的傷亡如何?”

森羅王回稟道:“幽冥大軍五位鬼王全數陣亡,鬼兵損失一萬多眾。”

費天君回稟道:“度朔山長爺、孟爺、季爺陣亡,將士也損失一萬多眾,其中一部乃死於大尊主的箭氣之下。”

攢竹大君回稟道: “太平月輪海陣亡戰將,包括玉枕公主在內,共計有二十四位。”

聽完三人稟報,后羿氣得雙眼噴火,血氣不停上湧,咽喉頻頻泛腥,忽地一個沒有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趕緊伸右掌接住。

“大尊主?!”

“大尊主……”

四眾頓時大驚失色,紛紛驚叫。

“嘿哈哈哈……喔哈哈哈……”后羿右掌內捧著一口鮮血,冷冷大笑,忽然一低頭,把那掌中的鮮血全都吃舔乾淨,滿嘴沾血的猙獰道,“方慶隱!本尊主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森羅王骨碌骨碌鬼眼,趁機建議道:“大尊主:我五萬大軍已經折損大半,恐怕再難以發動大規模進攻,若想繼續進攻崇崤關,應該速速增添兵馬,不知大尊主意下如何?”

“不必增添兵馬!等本尊主傷勢痊癒,便親自率領大軍攻下崇崤關,本尊主已經給那方慶隱太多時間了。”后羿兇狠道。

“不知大尊主傷勢幾時能夠痊癒?”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快則十日,慢則半月。”

“大尊主:這時間可有點長啊。”森羅王著急道,“就算此時雙方戰成平局,如果方慶隱在十日之內又搬來援軍,我軍該如何面對?”

“這?嗯,森羅王你說的有道理。”后羿若有所悟,放下高傲道,“上次給了那方慶隱六日期限,他便搬來了好幾路援軍,現在如果再給他十日期限,還不知他又要搬來多少路援軍?森羅王,你可有什麼好建議?”

“稟大尊主:好建議小臣暫時想不出來,不過此前小臣曾向大尊主提及過小臣的賢弟——南荒貝機國的夜離伯陀,如今他已經出關來了,並且修煉成了一種叫‘白澤玄法’的道法,山海界內的所有精物遊魂都共尊他為‘山海界命主’,如果能夠請他前來相助一臂之力,小臣想戰局應該大有改觀。”

“嗯?你說什麼?他膽敢自稱‘山海界命主’?!”

“不不不……大尊主誤會了,不是夜離賢弟自稱‘山海界命主’,而是山海界內的所有精物遊魂共尊他為‘山海界命主’,因為他修煉成的‘白澤玄法’能夠召喚和驅使山海界內的所有精物遊魂,據夜離賢弟親口所說,那些精物遊魂,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森羅王急忙解釋道。

“果然如此厲害:他能夠召喚和驅使山海界內的所有精物遊魂?!”

“小臣也只是聽說,並未親眼所見,但不管是真是假,若能請他前來助戰,應該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本尊主此前聽你說過此人,他曾以一人之力斬殺巫山金門大君和系崑山六大神將,自有幾分道行;現在既然修煉出關,且不說他修煉成了什麼‘白澤玄法’,道行應該是大有長進。本尊主起初征討陰陽界時,並沒有想到這半路上會殺出一個方慶隱來,並且又請來了這麼多援軍,現在就依你之見,你速去南荒貝機國請那夜離伯陀前來助戰。”

“小臣遵命!”森羅王大喜道,“不過還請大尊主能夠書寫一封信函,略表邀請的誠意。”

“還要書寫一封信函?本尊主與那夜離伯陀並不相識,更無交情,森羅王你說這一封信函,本尊主該如何來寫?”

“承諾給他一些甜頭則可。”

“承諾給他一些甜頭?本尊主如何承諾給他一些甜頭,是金銀,還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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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美女,夜離賢弟都不稀罕。”

“既然金錢美女他都不稀罕,那本尊主還有什麼可以承諾給他的?!”

“這?這……”森羅王躊躇不決。

他本想說出反天計劃,即他與后羿、夜離結盟,統御幽冥界、度朔山、陰陽界和貝機國,開闢儒釋道三家以外的法界,承諾給夜離做一方主宰譬如山海界五方大帝一樣,但躊躇半晌感覺並非最佳時機。

后羿見狀不悅道:“好了好了……森羅王,你自己都想不出來有什麼可以承諾的,這份信函不寫也罷,你可以口頭傳達本尊主的誠意:只要答應前來助戰,他夜離伯陀提出的合理要求本尊主全部都答應。”

“是!是是是……”森羅王喜出望外,后羿最後一句話給了他極大的操作空間。

“事不宜遲,你就速去辦吧,限你三日之內回來。”

“小臣遵旨,小臣這就去請夜離伯陀。”森羅王興顛顛應諾。

然後與在座諸位行禮告辭,走出帥帳,直往中土南漢國、邕州封陵縣的阿伊山寨去了,他自然知道此時此刻夜離必在阿伊山寨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