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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府牆寥落斑

晚膳時分,寧姑姑陪同,悕雪從梵天閣回到了寢宮附近,剛要準備回去用膳,耳邊就響起年輕女子的聲音。

“陛下!”

悕雪轉過頭,見慕容婉兒正笑著朝她招手,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慕容婉兒今天穿的竟然是中原女子的衣服。

雖然因為五官和舉止,讓人一眼就看出她是位異族女子,但對於之前,還對中原文化嗤之以鼻的慕容婉兒來說,這種轉變著實令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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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兒旁邊,還有一同走來的慕容傾。

悕雪趕忙掩飾住自己的驚訝,別開這點不說,看到兄妹二人,悕雪不由得會心一笑。

為了政變,這段時間裡,兩人不僅站在悕雪這邊,還或多或少的幫了忙,悕雪發自內心地感謝二人。

司馬澄重傷昏迷,悕雪身邊一下子沒了貼身侍衛,雖然也有擅武的範錚和金玉澤在,但兩人平日也有事務在身,況且擒拿司馬烈一事,他們更是執行的要員,於是,慕容傾便主動請命,接替了司馬澄的職務。

啟封鎮暗殺之事,慕容傾還記憶猶新,他現在武藝有長,人也沉穩了不少,交給別人他也不放心,便日日寸步不離地跟著悕雪,護她安危。

“容傾,慕容公主。“悕雪還是習慣這樣稱呼慕容傾。

悕雪也停下腳步,轉過身朝兩人打招呼,待兩人走近,寧姑姑卻面不改色地朝兩人行禮,似乎對慕容婉兒的改變一點也不驚訝,然後說自己去看看晚膳,便先一步離開了。

“陛下,婉兒今天好看嗎?”慕容婉兒笑著問道,“婉兒今天想跟您一同用膳,行嗎?

慕容婉兒說著,便對著悕雪轉了個圈,似乎是在像悕雪展示她的新裝。

悕雪以微笑回應,但身體卻僵了一下,然後不安地看了慕容傾一眼,接著說道:

“可以,容傾也一起嗎?“

“不知陛下是否允許。“慕容傾欠身答道。

得知慕容傾將一起,悕雪不禁松了口氣,身體也放鬆了下了。

現在,司馬烈落敗,殘黨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其實三人都該好好放鬆一下,特別是慕容傾。

話雖如此,但現在,慕容傾依舊每日與悕雪共同進出,午後,悕雪說想在宮裡走走,讓寧姑姑陪同,便讓慕容傾回去了。

悕雪感到緊張,並不是因為慕容婉兒穿了大豫的服飾,政變開始至今,與慕容婉兒這樣正式的見面、說話,在那次“闖宮“之後,還是第一次。

考慮到政變兇險,兩人回宮之後,悕雪幾乎禁止了宮內外的走動,她也擔心過,慕容婉兒是否會在宮裡悶得慌,但那時她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不過後來聽說,慕容婉兒並沒有閒著。

可能是兩人回宮那日,受點刺激,慕容婉兒沒事就在禁衛、宮人間走動,關係還變得越來越好,所以,她才先一步知道了司葵回宮的訊息。

前兩天,慕容傾和悕雪說道慕容婉兒,說她知道悕雪成功進行了不流血的政變,生擒了比她年長很多的皇叔,的確對她敬佩不已。

但慕容傾還說,這並不代表她放下了成見,那是慕容婉兒的原話。

悕雪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心中雖有疑惑,但現在,她並不想去見慕容婉兒,甚至還有些怕她。

起初,慕容傾或許以為慕容婉兒所謂的“成見“,是慕容婉兒來大豫時,就一直覺得悕雪軟弱可欺。但這點,悕雪是知道的。

她自己本是女子,瘦弱也不會騎射,慕容婉兒這麼想,悕雪也無力反駁,但其實,關於這點,那日在池中泛舟時,兩人已經冰釋前嫌了。況且那時,悕雪還成人之美,兩人的關係一度達到融洽的水平。

但慕容傾卻多了句嘴,問慕容婉兒是什麼成見,結果慕容婉兒癟癟嘴,說是關於司馬澄的。

悕雪大概猜到了原因,或許是她誤以為司馬澄有了“假神”之兆,正氣將絕,還將這個錯誤的訊息告訴了慕容婉兒,讓她傷心了好一陣子。

不過,悕雪並不是以此,才對慕容婉兒避而不見。

四月開始,司馬烈有所行動,悕雪就開始沒有時間,去想司馬澄的事,而政變開始之後,她便愈發忙碌,甚至有意讓自己不再去想司馬澄。

但令悕雪無法否認的是,當時,她下定決心要與司馬烈兵戎相見,決定性的因素之一,就是他重傷了司馬澄。

不過,悕雪曾一度以為,司馬烈害死了司馬澄。

父皇和母妃離世時,悕雪尚且年幼,現在,雖然還會因此而感到悲傷,但對於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悕雪已經有些模糊。

但這次,是司馬澄,將悕雪那沉睡在內心深處的痛給喚醒了。

生命中,一個又個重要的人離悕雪而去,她對生死感到無力,這種離別的痛縈繞在她心頭的時間,會比別人更長。所以,悕雪欲便用其他的事情,把這種不能呼吸的痛給添上。

從某種程度上說,即便司馬澄沒有參加這次政變,它也有所功勞。

然而,就在悕雪忙碌到麻木,就快要習慣這一切的時候,慕容婉兒和司葵突然出現,告訴她司馬澄沒死。

那一刻,有一種情緒如洪水一般,沖垮了悕雪好不容易築造的心牆,一下子蔓延全身,心臟、大腦,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喚那名字。

或許,正是刻骨銘心的痛過,悕雪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再後來,與司馬璟密會時,悕雪也瞭解到了司馬澄的基本情況,他身體孱弱,右臂中毒,無法拿劍,所以多半無法參與這次政變,司馬璟才沒有立刻將此事稟明悕雪。

況且,司馬璟也不知道,悕雪看望司馬澄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才讓她有了這樣的誤解。

確定司馬澄還活著之後,悕雪也忍不住松了口氣,但那時,政變已經一觸即發,之後,司馬烈也做了許多,殘害朝堂重臣之事,悕雪也已經無法回頭。

況且,隱瞞司馬澄醒來一事本就是計劃中的一環,朝堂上,千萬雙眼睛盯著悕雪,她也無法抽身前去探望,所以她主動擬了密函,解除司馬澄貼身侍衛一職。

悕雪以為,她這麼做是保護了司馬澄。

然而,之後的日子,悕雪依舊忙得不可開交,但每當有停下來的那麼一瞬時,悕雪感到的卻不再是痛苦,就像在無盡黑夜中,忽然有了光,悕雪有了念想,有了牽掛,她不再孤單。

但悕雪以為的保護,卻給了司馬澄沉重的一擊,直到今日,司馬澄一個人時,就會不自覺地開著府中的牆院,望眼欲穿。

想跨過藩籬的牆,邁開了步子,卻又不自覺地開始顧慮,所以,只好一遍又一遍,粉刷自己斑駁陸離的內心,好讓它看上去始終如一。

而到了現在,或者說在之前,只要悕雪想,她其實早就可以出宮,和司馬澄見上一面,但她也猶豫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悕雪算是看盡世態炎涼,衣冠加身的“女皇帝“,是不可能,和曾經的貼身侍衛有任何結果的。

與其見面更加痛苦,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悕雪不斷這樣勸說自己。

然而,也正是因這顆對司馬澄悸動的心,讓悕雪不敢再去面對慕容婉兒,因為她知道,慕容婉兒愛慕司馬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