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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曾是憶中景

自十一日擬定了計劃以來,王府好似一直有股沉悶之氣籠罩,壓得大家喘不過氣來,直到離祭祖還剩一日時,寧瑛傳來了當日的行程,與預期的無異,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才得到了片刻的舒暢。

當天晚上,司馬、沈行、雪、羊洄四人圍桌共食一桌美酒佳餚,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像是恭賀團聚,又像是哀嘆離別。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司馬澄才回到府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到了食廳就直接坐在了雪旁邊,貼身侍衛自然要在離主子最近的地方,如今雪也習慣了,從容地繼續吃飯。

五人到齊,團坐一桌,誰又能知道,如此場景下一次,又會是什麼時候,是以什麼身份坐在一起呢……

在飯桌上最歡脫的人自然是羊洄,見到好酒了便不停不下來,除了雪,其他三人都知道羊洄的酒性,都見怪不怪了,況且這幾日他最辛苦,也就隨他去了。

司馬心中積鬱的情緒也得以暫時緩解,饒有興趣地同沈行一起小酌了幾杯。

司馬澄在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席間不曾執筷,多數時候都在聽大家閒聊,中途,羊洄屢次勸酒,不過雪沒喝,所以司馬澄就以“護衛”為由婉拒了,其實雪覺得無礙,但司馬澄仍不為所動。

雖然食廳裡的美味珍饈濃香四溢,但自從司馬澄坐在身邊之後,雪就總覺得有些其他的味道混了進來,她專注於辨別這其中究竟是什麼時,結果居然聞著聞著就直接湊到了司馬澄身上去了,等她反應過來,她的鼻尖到司馬澄的肩膀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了。

雪慌張地快速坐好,暗自高興沒有被發現,於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趕緊拿起筷子去夾菜,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還是怎麼,總覺得有人盯著她看,而那要到碗裡的釀豆腐跟雪打太極,就是不肯乖乖就範。

席間的話語不絕於耳畔,雪還在跟那塊豆腐鬥爭的時候,旁邊的司馬澄很自然地用勺將那塊豆腐舀進了雪的碗裡,然後側耳對雪說:

“殿下,屬下的勺子是新的,請安心食用。”

這次司馬澄主動靠過來,對於剛剛的奇怪的味道,雪更加確定了。

那不就是女子胭脂水粉的味道!

本應該謝司馬澄舀豆腐之恩,然而,一旦確定了這味道是什麼,雪的表情就不好了,木然地跟他點點頭,司馬澄望了雪一眼,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反正在他眼裡,雪本來就是個奇怪的皇子。

宴席已經過了大半,司馬和沈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席,桌上只剩下雪、司馬澄、羊洄三人。

羊洄每當喝得盡興,耍酒瘋的方式就是胡言亂語,還好只是話有點多,羊洄力大如牛,若耍酒瘋是要動手,估計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想到司馬澄身上的胭脂水粉味,雪一下子就沒了食慾,勉勉強強吃完剛剛那最後一塊豆腐,現在就若她走,司馬澄必然也跟著會走,到現在為止,雪一直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遇事指顧從容,之前的事不說,現在待她也是畢恭畢敬,沒覺得他有什麼問題。但這莫名其妙的胭脂水粉味,難道……難道……司馬澄是那種偷香竊玉的偽君子!?

雪不敢亂想,不過在她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前,她不想跟司馬澄單獨相處,而且如果就留下一個喝醉了的羊洄,她也有些於心不忍,便繼續陪坐在食廳。

羊洄醉眼朦朧,拿著已經空了的酒杯,盯著雪看了好一陣,看得雪很不自在。突然,羊洄發了聲,說道:

“殿……殿下,我……我羊洄,您可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您……是在桃貴妃……桃貴妃的殿裡……就是我……”

話還沒說完,就指了指旁邊正襟危坐的司馬澄。

“就是我和這小子一起……把您和您姐姐給接出宮的,您可有印象?”羊洄癟了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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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被羊洄的回憶殺弄得措手不及,努力回憶起七年前的場景,當年她哭著求母妃不要丟下她和弟弟,然後就兩眼一抹黑不省人事了,所以她實在不記得那天有見過他和司馬澄,不過司馬澄也去了?那時候他才多大呀……

羊洄見雪不說話也不惱,醉意熏熏,話也說得不太利索,他突然放下酒杯,眼睛眯成一條縫,然後擺擺手,說:

“殿下不記得也無妨,那時您還剛剛睡醒……只是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還能再遇見您,只是……只是可惜了您的姐姐……”羊洄突然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眼裡似乎還有些亮晶晶的東西。

司馬沒有將她是司馬雪而非司馬霽的事情告訴羊洄和司馬澄,一來是因茲事體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來也是想讓雪提前預演,畢竟要扮成另外一個人,便要先騙過身邊的人。

所以司馬跟他們說的是司馬雪不知所蹤。

雪沒想到面前這個膀大腰粗的將軍居然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隔了這麼久還記掛著她,為她傷心難過,十分詫異的同時心中也感到絲絲安慰。

司馬澄一臉漠然,不為所動,好像見慣了這副場景。

而當年,正是他和羊洄將雪姐弟二人接出宮的。

那時司馬的無心朝堂,身邊少有能用之人,司馬澄雖只有十歲,但在司馬和羊洄的悉心教導下,武藝已經不輸於十六七歲的小將,而且事關宮廷,司馬自然要將此事交於可信賴之人,司馬澄從身份上也算是皇族之人,所以他才跟著去了。

不過那時候司馬澄年齡小,他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場景,關於那個時候的記憶多半都是這種只剩下他和羊洄喝酒的時候,喝醉了,羊洄就會提起這件事,會提起那個公主。

“那時候的殿下體弱,我把桃貴妃的信物交給你姐姐,她臨危不懼,拿好東西帶著你就跑,完全不像個女孩……”

羊洄話音未落,雪突然想起當時那個給她布包,聲音有些粗獷的的將軍模樣的人,眼前之人似曾相識,雪不禁熱淚盈眶,原來就是他呀。這時,羊洄又接著說:

“如今已經成為如此溫潤如玉的公子,公主若在世,應該也是亭亭玉立的女公子了吧,若是不……看到您與王爺團聚,心裡也會無憾吧。”羊洄說完,竟突然起身,拎著空酒壺,跌跌撞撞地欲走到廳外。

雪怔住了,久久沒有應答,眼前泛起水霧,模模糊糊地見羊洄的背影即將摔倒,剛想上去扶一把就被司馬澄阻止了,梨花帶雨的模樣被司馬澄看到眼裡,司馬澄也愣住了,四目相對,過了一會兒說:

“你別看他這樣跌跌撞撞,他可是不會傷到自己的。”

只見那背影踉踉蹌蹌地左右搖晃,每次要摔倒的時候卻能及時地轉到另一側,如此往復。但看著看著,司馬澄卻皺了下眉,羊洄平常即使醉了,也不會如此東倒西歪,還沒想明白,就看見羊洄倒在了門口。

雪拭去淚水,怒目瞪了一眼司馬澄,好像在說“你不是說他不會倒的嗎?你這個騙子。”

司馬澄一臉無辜,聳了聳肩,連忙傳了府裡的僕人,讓他們將羊洄攙到西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