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有些不知所措,但見司馬澄一直跪著她心裡也不好受,那麼,既然不能面對面,那就背對著說話總可以了吧。
於是雪轉過身,便開口說道:
“你起來吧,我有話問你。”
“是,殿下。”雪看不到司馬澄的樣子,但模模糊糊聽到了衣料“”的摩擦聲,於是趕忙說道:
“你就站在那裡回話。”
“是。”司馬澄的聲音還是如往常一般霖鈴悅耳。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害怕,雪的聲音裡有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殿下所問是昨晚何事?”司馬澄回答。
會好好回話的話就不是司馬澄了,雪癟癟嘴,反正也看不到模樣,雪便直說了。
“今早醒來我只感頭痛欲裂,昨晚只事只記得我們三人吃飯,楊姑娘替我斟了杯酒……再後來我就已經躺在床上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你速速向我報來。”雪學著記憶裡父皇的語氣,可話從雪口中說出來,總讓人覺得有些生硬。
司馬澄原以為雪不會再提起此事,畢竟有些難以啟齒,但想不到她居然忘了!?司馬澄不禁有些惱怒,原來昨夜只有他一人懊惱了一晚上嗎?
司馬澄嘆了口氣,反正現在自己已經釋懷,無論雪是跟司馬昀一樣有特別的表達方式,還是哪怕真的有斷袖之癖,他所要做的都只是作為貼身侍衛保全她的性命。至於他自己當時心神意亂,司馬澄覺得多是這煙花之地的靡靡之音、水粉之味以及那些氣血之物所致,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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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已經不記得了,就這樣讓這個意外沒發便是最簡單的辦法了吧。
“回稟殿下,昨晚殿下的吃食中有補腎助陽之物,殿下不慎多食,所以出現了氣血上行,眩暈無力,渾身燥熱的症狀。”
司馬澄剛一說完,雪不禁渾身一顫,好似想起了什麼,記憶的碎片一點一點合上,她想起自己昨晚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又覺得身上很熱,所以那散開的衣襟是她自己扯的?!想到這一層,雪忽然不知道應該是慶幸還是羞愧,她大概可以想象昨晚就她自己在這屋裡像發酒瘋一般做出了什麼無理之舉,她羞愧難當,不禁低下了頭,連著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那……我是怎麼睡到床上去的?”
“回稟殿下,是殿下自己走過去了。”司馬澄沒有猶豫。
“噫?”雪猛的一轉身,睜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望著司馬澄,聲音都激動地有些顫抖: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俯身拱手的司馬澄感到雪的聲音近了些,便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司馬澄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的,殿下。”
雪瞬間喜上眉梢,顧不上司馬澄就在眼前,高興地攥緊了拳頭。
司馬澄看到雪那副喜出望外的模樣,也在不經意間露出一抹笑容,他也基本肯定了一件事,雪也是個潔身自好之人,約莫沒有什麼斷袖之癖。
高興之餘,雪看了一眼司馬澄,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那……昨晚你睡哪兒?”
司馬澄指了指窗外的屋簷,雪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大吃一驚地捂住了嘴。
“屋簷上……嗎?”
“正是。”司馬澄的回答簡單有力。
雪不禁面露愧疚,但對於前天晚上自己稀裡糊塗睡到司馬澄床上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她也不敢誇下海口保證什麼,只好關切地問道:
“那……那你睡得可好?”
“睡得挺好,多謝殿下關懷。”司馬澄的回答便是止住了她所有的問題,聲音裡也透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雪遍也不再多問,重新坐回了窗臺邊,假意眺望遠方,其實心裡卻是無味雜陳。
司馬澄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好似雪不存在一樣,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到正午,太陽昇上了中空,暑熱有些擾人,於是雪合上窗,而後屋裡就安靜了下來,兩人依舊這般,雖然在一間房裡,但卻像兩個世界的人。
最終雪耐不住性子,她仔細回想司馬澄說過的話,希望能找到什麼搭訕的話題,忽然靈光一閃,雪瞬間眉開眼笑,但她又馬上收住了自己的表情,故作平淡的問道:
“昨晚我身子不適,那你沒事嗎?”
司馬澄反應迅速,拱手答道:
“回殿下,屬下沒事。”
但雪自然不能輕易放棄,於是接著問道:
“我們昨晚吃的是同樣的東西,為什麼你沒事?”
“屬下不及殿下食得多。”司馬澄言簡意賅。
雪聽了就有些不高興了,她!自己明明是女子,怎麼可能比男子吃得多。
但此話又說不出口,雪憤憤不平,那悶氣豫胸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司馬澄見狀,原不想搭理,但看著雪的臉憋得發紅,昨晚的那張面若桃花的小臉再次浮現在腦海裡,難道是昨晚的鹿茸酒藥勁還沒過嗎?
司馬澄嘆了口氣,便善解人意地解釋道:“殿下可還記得昨夜的金錢肉?”
司馬澄主動跟她搭話,雪不禁有一絲驚喜,連忙回答說:“嗯,我記得,那盤味道不錯的滷肉。”
“那便是殿下所食過多的助陽之物。”司馬澄說道。
“助陽之物?什麼意思?”雪看著司馬澄,鹿眼忽閃忽閃地望著他,天真無邪得沒有一絲汙濁之氣。
司馬澄一聽,眸子都跟著沉了沉,抽動了一下嘴角,然後說道:
“殿下昨日所食金錢肉實乃牛鞭……”
“什麼!?牛鞭!?”還沒等司馬澄說完,雪那聲驚呼就已經劫走了司馬澄的話。
牛鞭,也是雪之前幫來書肆的姑娘寫情箋時無意看到過的。
那……東西……不是牛的……
!!!!!
“除此之外,昨日所飲雞湯中有仙脾草,所見之酒中有鹿茸。”司馬澄沒注意到雪臉色煞白,接著補充道。
雪雖然不知道那兩個是什麼東西,但聽司馬澄的意思,大致都可以猜到應該都是跟牛鞭有差不多功效的東西。
雪突然一陣乾嘔,她恨不得把昨天吃進去的東西通通吐出來。
司馬澄沒料到雪有這麼大反應,連忙說:
“殿下無需擔心,那些東西對身體無礙,只是因為殿下平日飲食清淡,突然多食身體吃不消罷了……”
但是雪擔心的根本不是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