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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齊家平天下(中)

“回稟陛下,這是昨日待太后娘娘回宮之後,禁衛軍們清理現場的時拾到的箭……”司馬澄朝雪拱手說道。

司馬烈聽聞,眉頭緊蹙,那天方緒明明已經說過,他在車隊進城之後就立馬去回收這支箭卻未果,他的動作肯定比禁衛軍快,司馬烈不禁攢起了拳頭。

“臣見此箭製作精巧,便特意去查閱書卷,刮開直木上的漆色後才發現,此箭的箭幹用了黑黃檀作為直木,而黑黃檀,只在大豫的南方少出地方出產,十分名貴,而且此木因為料棕眼稀少,肌理緊密,油質厚重,也是數一數二的硬材,所以力量極強,使用過程中也不易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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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祖狄邊聽邊點頭表示贊同,他接著司馬澄的話說道:

“而且,此箭的箭鏃是三翼鏃,鏃頭的長度、弧度、角度、重量幾乎完全一樣,可見工藝之精細,從箭鏃上的紋路來看,這塊鋼材至少經過十次以上的反覆淬火,才能形成這一的紋路與光澤,在箭鏃中算是千錘百煉了。”

不懂兵器製法的文臣面面相覷,而瞭然於心的武將們,臉色都沉了下來。

先不說那木料不易獲得,戰亂七年以來,早就耗盡了國庫的錢財,也根本召集不來技藝精湛的工匠前來制箭。

所以,哪怕是皇家的軍隊所用之箭,也不會耗費此等珍材,聚萬人之力。

“臣聽聞陛下回宮車隊遇襲之事,覺得可能與此箭有關,才將此呈上。”司馬澄娓娓道來。

大豫初年,先皇為了安撫宗族大肆封王,司馬烈是平州王,而司馬是益州王,各地封王都有一定數量,可以自由支配的軍隊,後來賈后掌權,為了獲得封王們的支援,直接將製造兵器的權力下放於封王,結果就已發不可收拾。

眾臣莫言不語,雪卻故作輕鬆的模樣,說道:

“那還真是支好箭……”

祖狄蹙緊了眉頭,此事攸關性命,難道小皇帝只會感嘆這箭做得好?!他十分不滿,瞥眼看了殿前的兩位王爺,“哼”了一聲,說道:

“陛下,整個大豫,只有宮廷和王府有權製造兵器,射向陛下的箭自然不可能出自宮裡,那麼就只有可能出自王府!”

祖狄聲如洪鐘震驚了整個朝堂,他直言不諱,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司馬烈、司馬、司馬赫三人。

司馬赫雖是王爺,但他對政治軍事不關心,連自己的軍隊都沒有整備,這事群臣皆知,所以也算是跟這事撇清了關係,這樣以來,就只剩下司馬烈和司馬兩人。

“回稟殿下,此箭並非出自王府。”司馬俯身跪下,為自己辯解道。司馬烈見狀,雖然有些勉強,最後還是不得不跟著跪下,冷言說道:

“此事與烈王府無關。”

雪見狀,好似在思忖著什麼,然後朝司馬澄看去,問道:

“澄世子,你怎麼看?”

“回稟陛下,其實這箭除了直木和箭鏃之外,臣還發現此箭有一處十分難得的地方。”司馬澄拱手道,雪聽聞,露出好奇的模樣,催促道:

“是什麼?你細細說來。”

“便是這直木後的箭羽。”

司馬烈臉上掠過一絲難色,他為培養方緒成為大豫第一弓箭手,特意用了最硬的木料,最好的工藝制作了專屬於他的弓箭,箭上的箭羽也自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用了棲息在平州封地水鳥的翅翎作為箭羽,這種鳥兒的羽毛不僅耐水浸,而且輕巧,形狀規整,司馬烈曾以此引以為傲。

“這箭羽十分特殊,是出自平州的一種水鳥。”

群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也未有失色。然而,司馬赫見群臣紛紛不語,生怕小皇帝對司馬烈不利,立馬大聲呵斥道:

“你們這些大臣都在想什麼呢!就憑藉王府世子的一句話,你們就懷疑司徒大人,這大豫還有沒有章法了?!”

群臣不語,尤其是受到過司馬烈恩惠的那些都訕訕地低下頭。

明眼人都清楚,司馬官居太尉以來,一向廉潔奉公,一清如水,之前還因在朝堂上批判世家間的攀比之風,引來門閥的不滿。而司馬烈,府邸金碧輝煌,氣勢宏偉,與皇宮並無兩異。司馬烈剛剛入主洛京兩年,就已經連續四次翻修擴建烈王府,而這麼多年來,皇宮卻只有一次。

雪並未動怒,而是想了一會兒,然後對司馬烈說:

“我記得司徒是平州一地的封王,司徒要不去看看,那箭羽可是你平州水鳥的東西?”

雪沒有立刻斷言,而是讓司馬烈自己去確認,旁人看上去多少有些維護的意思。

雪客氣的請司馬烈去確認,就是給他狡辯的機會,司馬烈沒理由不從,他朝那支箭走去,司馬澄畢恭畢敬地將箭遞給他,但目光如寒冰一般冷漠,一旁的祖狄則是眼含怒氣,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這支箭,司馬烈在熟悉不過了,他裝模作樣地端詳了一番,但心中卻在盤算:此刻他若一口咬定說不是,朝堂之上還有平州出身的官吏可以指認,而且若小皇帝一定要去查,想要治他的罪,肯定能變著法子會查出什麼證據,但此刻,他若是承認了,區區幾片羽毛又能奈何得了他。

司馬烈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嘲諷之笑,心想這就是用來對付他的手段嗎?真是太天真了。

“回稟陛下,正是平州水鳥。”司馬烈姿態恭敬,拱手答道。

司馬赫聽聞,驚訝得眼珠都要掉了出來,正欲上前替他辯解,司馬烈煞氣十足的瞟眼,硬是把司馬赫逼了回去。

“那司徒可還有話要說?”雪問道,司馬烈連忙跪下,說道:

“此鳥的確出自平州,但也不能就因此認定這箭出自烈王府,請陛下明察。”

沈行曾對雪說過,司馬烈人如其名,性情火烈狠毒,但雪見此時的司馬烈為了自保,竟能做出這般謙恭的模樣,也是能屈能伸之人,她也算是見識到了。

雪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因為司馬澄發現的證據也就到此為止了!

正如司馬烈所言,她的確不能憑藉幾根羽毛,就斷定此事和他有關,從而削去他的爵位。

“司徒的封地上有這樣好的鳥兒,想必太皇帝都不曾知道吧。”雪故意打趣地說道,然後起身,緩緩走下高堂,親自扶起了司馬烈,並說道:

“烈皇叔起來吧,吾覺得司空說得有理,就是幾根羽毛,怎麼就說這箭是出自司徒府的呢。”

司馬烈一驚,但又很快掩飾了過去。

原本以為小皇帝會藉此好好打壓他一番,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此時,司馬烈雖起身,但仍舊是俯身拱手的尊敬姿態。

雪接著也扶起了另一邊的司馬,笑語盈盈地說道:

“不是烈王爺,那自然也不能唐突地就算到王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