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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浮山 第三十五章 貼面的攝魂蟲

身下的冰面幾乎水平,偶爾有一段稍稍傾斜,又很快被另一層冰糾正過來,這種非常微弱的起伏讓冰層變得非常光滑。

移動了一小段兒距離,我發現這些冰似乎是一層一層胡亂的堆疊而成,有些呈弧形,有些呈條狀,還有一些地方疙疙瘩瘩的,一路往前挪動的過程到有點像是在做著手法怪異的按摩。

冰洞裡有些地方非常狹窄,有些地方有略微寬鬆,四周到處都是漣漪狀的起伏,有些地方仍然還在繼續著冰封的程序,雖然僅僅凝結了一部分,不過假以時日,恐怕這條通道最終也會被層層堆疊的冰層栓塞起來。

躺在這條彎曲的冰洞裡慢慢移動,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被塞在一條膠皮水管裡一樣。上下左右都是厚實的冰層,尤其是移動到冰洞收縮的地方,只能盡力的收攏著肩膀才能慢慢的挪動出去,倘若有幽閉恐懼症,在這裡恐怕連十秒鐘都待不下去。

由於平躺著,再加上冰洞的空間實在有限,我也只能從身體的縫隙裡勉強看到前面的狀況。孫柏萬已經消失在了急轉後面,腳下黑幽幽的,手電光照在上面一片慘白,四面八方的冰層隨意的反射著一連串的光斑。

視線的邊界完全被模糊了,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去看,生怕在這種奇幻的光斑下產生幻覺,嘴裡咬著神火慢慢的呼吸著,儘量保持著大腦的冷靜。

又往前挪了五六米,右腳尖一空,終於到了有攝魂蟲的地方,我小心的撐著兩邊的冰,慢慢滑進了急彎,斜著眼看了看冰洞上面密密麻麻的攝魂蟲。

近距離觀察這些恐怖的生物,心裡倒也沒那麼害怕,這些黑色的甲蟲疊了厚厚的幾層,最外面的已經凍成了一層冰殼子。

裡面全是豆大的小黑蟲,看上去就像是被裝在真空塑料袋裡一樣,那些蟲子相互勾結著,一個緊挨著一個,看上去特別規整。

一層攝魂蟲身下,另一層攝魂蟲稍稍移動了一些距離,恰好填補了上一層蟲與蟲之間的縫隙,就這麼一層又一層的堆疊著,組成了一張絕對細密緊緻的防護層。

看著頭頂的攝魂蟲這種非常規整如同軍陣一樣的排布形式,心裡不禁感嘆了一下,真沒想到,這些蟲子竟然還是強迫症患者。我生怕心跳過快導致血液流速增加,驚動了那些休眠狀態的蟲卵,只草草看了一眼就趕緊往前挪。

冰洞深處悄無聲息,只有偶爾晃動的光線告訴我,他們仍然還在移動,往前挪動的過程中,時不時能看到一些或大或小的冰洞出現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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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遇到這些岔路口,我都要在手邊照一照,摩挲一下,找到張瞎子留下來的印跡才敢繼續往前走。

身子上面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就是大片大片像是封凍在真空塑料袋裡面的攝魂蟲,移動到寬敞的地方還稍微好一點點。到了四周的冰層急劇收縮的地方,就感覺鼻尖幾乎擦著這些蟲子,撥出的熱氣甚至全都透過蒙在攝魂蟲背甲表層的薄冰滲了進去。

過近的距離,讓視覺產生了一絲眩暈般的虛化,彷彿隨著我的慢慢挪動,這些東西也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隔著一層透明的薄冰微微流淌起來。

往前移動的時候,偶爾還能聽到一些怪異的聲響,有時候是“咯咯吱吱”的冰層擠壓聲,有時候又是一種非常空靈的“咕嚕咕嚕”聲,在幾段特別狹小的路段,耳邊甚至還能聽到一兩聲淒涼的鯨鳴聲,那是一種直抵心靈最深處的嘶鳴,是一種讓人控制不住想要落淚的嘶鳴。

我僵著身子極力的壓抑著心裡的躁動,想要深呼吸一下,又怕呼出來的熱氣飄到懸在臉前的攝魂蟲上,化了蒙在表層那一層薄冰。憋的實在受不了了才敢稍微側著臉對著肩頭大口的呼吸一下,便趕緊轉過臉匆匆離開。

隨著挪動的距離越來越遠,兩隻手也被凍得幾乎沒了知覺,但是我又不敢放鬆,生怕一不小心滑出去,到時候無意之間把貼在冰洞頂上的攝魂蟲揭下來一片兒,那可就徹底玩完了。

移動的過程中,我時刻的注意著冰洞的口徑,隨時調整著揹包的方位,模模糊糊中感覺已經走過了三個岔路口,又往前挪了有將近十分鐘的時候,腳邊突然一下子踩實了,心裡一驚,怎麼突然到頭了。

我趕緊側著臉往腳下看了看,這才發現是虛驚一場,不過隨即暗自叫起了苦,原來再往前並不是到頭了,而是出現了一道坎。

就像是一道臺階一樣,我躺在臺階下層,一個不大的洞斜著擺在臺階上層,最要命的是,這道坎附近的攝魂蟲堆積的尤其多,就像是一個蜂窩一樣懸在上下兩條冰洞之間。

一時間我也不敢輕易挪動,只得側著身子把腿捲縮起來,使勁的往下縮了縮,仔細的看了一下兩個冰洞之間的距離,還有那個如同蜂窩一樣的蟲子堆。

四周的冰層一切正常,附近的攝魂蟲表層冰殼也沒有擦碰的痕跡,我心裡定了一下,看來他們都順利透過了。

我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一點一點的伸展著兩條腿又把自己緩緩的撐了起來,小心的把揹包從脖子旁邊移到頭頂。

然後緩慢的往前挪了過去,一隻腳先抬起來,塞進了上層的冰洞,隨後又往前挪了一點兒距離,把另一只腳也塞了進去,然後兩隻手撐著身邊的冰把身體一段一段的送了上去。

移動到那一堆凸起的攝魂蟲附近,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肚子癟下去,等到半個身子全都探進了上層的冰洞,這才偷偷側著臉,緩緩的呼了出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攝魂蟲,我心裡緊張到了極點,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把那一層薄薄的冰殼擦破,但又不敢過於緊張,騰出一隻手輕輕的壓在心口,靜靜的感受著心跳的回落。

我斜著眼看了一下上層的冰洞,發現冰洞頂上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因為不知道裡面的大小如何,我也不敢把腳伸得太高,只能儘量的側著兩隻腳,勾著兩邊的冰往裡面移動。

稍微休息了片刻,我緩緩的把肺裡的空氣儘可能的擠了出來,讓自己的胸口塌陷到自己能承受的極限,這才繼續往前挪。

同時神火儘量的往嘴裡吞了吞,側臉貼著寒冰,只用眼角的餘光去估測和洞頂蟲群的距離,等到大半個身子完全塞進了上層的冰洞,這才徐徐的換了口氣,騰出兩隻手把揹包逐步拉了過來。

這時候,那個蜂窩一樣懸在洞頂的蟲子堆,剛好就卡在我的脖子上,我稍稍轉了一下頭,森森寒氣直逼喉結,刺眼的光線之下,那些蟲子的細節甚至一覽無餘,隨著我的呼吸,光線微微顫動,那些攝魂蟲的背甲上泛起一片流轉的光斑,光影之下,那些蟲子就像是倒扣在冰洞裡的鱗甲一般。

我輕輕的翻了一下揹包,讓揹包換了個方向,然後繼續把身體往上層的冰洞裡塞,掠過那一團攝魂蟲的時候,即便側著臉,我還是感覺到了那一堆被凍在冰裡面的蟲子擦在了我的耳朵上。

那種又冰又涼,還帶著一種莫名凹凸的觸感,讓

我渾身的汗毛“唰”的一下全都豎了起來,我甚至感覺到額頭一下子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一點兒也不敢緊張,憋著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緩緩的呼吸著,向前移動了幾分,脖子枕在冰坎上,輕輕的拽著揹包,從側面慢慢的拖了過去。

等到把揹包完全挪好,感覺脖子被凍得已經幾乎動不了了,頭也開始漲了起來,刺骨的寒冷順著頸椎衝上頭頂,刺激著每一處疼痛神經,彷彿頭和身體已經分了家一樣。

我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摸索著把右手縮到了頸椎附近,緩緩的揉搓了一會,這才感覺略微好了一些,趁著片刻的精神,趕緊反撐著把整個身體連同揹包全都送到了上層的冰洞裡。

這一個小小的冰坎幾乎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脖子下面又冰又疼,頭頂也像是帶了一圈不斷收緊的鐵箍,我真想就此停下來躺在這裡好好的休息休息,也不知道前面究竟還有多遠,再這樣漫步目的的往前挪,即便精神沒問題,身體也會垮下來。

我慢慢的把手挪到胸前,吐出嘴裡的神火,然後握在手裡,緩緩的放到了腿邊,在大腿上用力的戳了下去。入骨的痠疼讓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又用神火在身旁刮下來一些碎冰,小心的在臉上擦了幾把,定了定神,再度往前慢慢挪了過去。

中間又穿過兩個岔路口,前面才再度出現了掃動的光線,看到遠處的點點光斑,我一下子激動的差點要哭出來,腳下挪動的速度也隨之快了起來,瀕臨崩塌的心理防線又重新穩固起來。

我側著身子瞄了一眼手錶,發現我們在這條如同蛇腹一樣的冰洞裡已經足足挪了快兩個小時了,不過以我們這種速度,換算一下,行進的距離倒也沒有多遠。

又往前移動了大概五六十米,狹小的冰洞開始慢慢變得開闊起來,洞頂的攝魂蟲也開始變得稀少,四周的冰層再次變薄。等到能夠重新看到冰層後面的岩石,洞頂的攝魂蟲已經完全沒有了,後來我才發現,其實並不是冰洞變寬敞了,而是凝結在四周的冰層變薄了,顯得冰洞寬敞了不少。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感覺冰洞裡已經可以坐起來了,我便換了個姿勢,把獵刀掏出來抵著冰層,側著身子往前慢慢滑,沒多久就見到他們幾個停在一個弧形喇叭口,等我滑了過去,發現喇叭口後面還有一個略微開闊的三角地帶。

說是開闊地,實際上站了我們五個人之後,立馬就擁擠了起來,我扶著喇叭口的冰四下看了看,一面厚厚冰牆擋在三角開闊地的盡頭,前方再無出口了。

我看了看他們,大家都像是虛脫了一樣,豹子朝我擺了擺手,抓著水壺灌了幾口,靠在身後的冰牆上,孫柏萬也是一臉慘白,四仰八叉的靠著喇叭口盡頭的冰牆,徐海在他身旁,雙手攏在袖子裡縮成了一團。

張瞎子默默的站在兩人身側,雙手抱著銅鞭,仰著頭看著堵在面前的厚厚冰牆,見我過來,他朝我點了點頭,指了指前面的冰牆。

我苦笑了一下,沒想到百轉千回,到最後竟是這麼一個局面,我扶著身旁的冰層進了喇叭口,一步一步挪到了冰牆下,抓著獵刀在冰牆上砍了幾下,幾片冰渣飛濺而出,冰牆上頓時被我砍出幾道很深的凹陷,我貼著冰牆往裡面看了看,根本無法分辨究竟有多厚。

張瞎子靠著冰牆把銅鞭杵在了腳下,淡淡說道:“別急,先休息一下,等恢復體力之後,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