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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落浮山 第四十八章 往事,鏡湖

童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走出門外,我快速的把檔案又過了一遍,上面很多資訊都有些模稜兩可,按字面的意思去理解有一種意思,但仔細思索之後,似乎又不太像是字面的意思那麼簡單,我看了看豹子,他瞟了我一眼,眼角微微動了一下,讓我先不要問。

孫柏萬捏著那張紙看了一會,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挨個給我們重新換了熱茶,自己端起來喝了一口:“來來,先喝口熱茶,放鬆放鬆,這些茶葉都是老師傅炒出來的,是市面上沒有的茶,老爺子這兩天沒怎麼睡,估計還是因為小雪姐的事情。”

“也是人之常情啊。”我朝門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孫柏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別墅就你們兩個人?之前見到的阿姨呢?”

“頂樓有我一個房間,我只有週末才會過來,平時都在梧桐巷,我們家老宅在那。”孫柏萬聳了聳肩,斜著靠在沙發上,慢慢倚了過來,低聲說道:“梅姨去買菜了,咱們估計晚上還得在這聚一頓,小雪姐的事情牽涉面比較大,我以後找機會跟你說。”

童老爺子出去了五六分鍾,才託著一個不大的木盒子走了進來,靠著椅子緩緩坐了下來,把手裡的木盒子輕輕放在面前,久久的凝視著。

我看了一眼,那木盒子也就巴掌大小,樣式非常普通,材料像是胡桃木的,看童老爺子滿臉凝重的樣子,裡面的東西恐怕非金即玉。

“小陳吶,這裡面的東西,你應該是見到過的,如果我沒記錯,金龍道人曾經給你郵寄過一些舊物,裡面應該有它。”童老爺子緩緩的說著,拉開了蓋子,隨後輕輕抖了抖木盒子,從裡面捏出來一個東西。

指尖一鬆,那東西便垂了下來,懸在半空輕輕晃動起來,一些金色的粉塵隨著那東西的擺動洋洋灑灑的落入盒中。

我心裡一驚,趕忙往前坐了坐,童老爺子手裡拿著的根本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金玉器物,而且是一枚非常普通的石頭鑰匙,不到五公分長,兩長一短三個齒,沒有滑槽,也沒有別的什麼紋飾。

可就是這麼一枚普通的石頭鑰匙,讓我的心差點從嗓子裡蹦出來,我緊緊的盯著懸在木盒子上方的黑色鑰匙,驚訝地說道:“這不就是您之前提到過的鑰匙嗎?您這裡也有一把?我確實,也見過,四爺爺寄給我的東西裡面就有一把樣子一樣的,童老先生,冒昧的問一句,這盒子裡面的是金沙嗎?”

童老爺子點了點頭,把鑰匙捏在指尖:“埋在金沙裡,才能隔絕外物的汙染,保證這鑰匙上的能量不會衰減。”

看著童老爺子指尖的黑色鑰匙,我差一點就要說出來我其實還有另外一把,不過又想到豹子曾經提起不能太多相信童老爺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遲疑的問道:“這鑰匙真的像您說的那樣,是使用銅鏡力量的關鍵?”

“呵呵,我猜應該是的。”童老爺子笑了一下,把手裡的石頭鑰匙遞了過來:“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的,唐突一句,那把鑰匙你可帶著?”

我接過鑰匙看了看,苦笑了一下:“怎麼說呢,當初我收到以後,就以為是哪個道觀的紀念品,我看是石頭的也不值錢,就隨手放桌上了,後來等您講起來鑰匙的作用,我才想起來,就趕緊回去找,結果也一直沒找到,不知道是被取貨的順走了還是被阿姨打掃了。”

“你,你……唉”童老爺子瞪著眼,指著我喘了半天,最終長嘆一聲:“如今看來,我這一把應該是現存的最後一把了,唉。”

童老爺子這把鑰匙上去非常新,在燈下微微轉動,鑰匙身上閃起一片穿斑斕的黑光,仔細去看,鑰匙表面還有一些棉花團一樣的細小印痕,應該是石頭本身的紋路,或者是在加工的過程中遺留下來的痕跡,相比之下,吊繩舊了很多,上面佈滿了長久摩擦形成的蠟質保護層,手感軟塌塌的,似乎用力一扯就會扯斷。

“這鑰匙,就是當初從鏡湖下面帶出來的,應該是最後一批了。”童老爺子抽了一口煙,捏著鑰匙靜靜的看著,緩緩說道:“除了曹縣之外,這夔龍紋裡面還藏著另一個地方,就是那坡,這可不是單純的猜字謎了,這紋飾裡面隱含著的,是山川龍形的走勢。

傳說蚩尤大敗之後,族人大多潛入山林,一方面是為了躲避黃帝一族的追擊,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十萬大山之中,多有龍脈。尋得龍脈,便有機會使蚩尤重歸人間,重返中原奪回自己的土地。

當然,蚩尤一說,都是妄言,但龍脈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只不過都是一些小龍,總是差一步才能登頂。

雖說是小龍,但是對於那些人來說,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畢竟孽龍出世,時局必定動盪,所以歷來朝代中,多有能人異士借避世修煉之機潛入山林當中,於十萬大山之內,望氣觀山勘定龍脈所在,佈下困龍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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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代與科技的發展,人們的手段也越來越粗暴、直接,炸山斷水,填湖毀林,呵呵,如今,這些所謂的龍脈算是徹底被斬斷了。”

我跟豹子相互看了看,曾經我們也協助一些特殊部門做過這種事情,有一些工程當時我們也覺得奇怪,現在聽童老爺子這麼一說,心裡倒是有一些恍然,童老爺子看著我們笑了笑:“或許你們在想,我為什麼會談起這個?那麼你們可知這天坑是怎麼來的?”

我突然一愣,心裡沒來由一陣後怕,一下子想起了曾經的那件事,豹子更是一臉吃驚,使勁抽了一口煙,問道:“老爺子,您不會是說,因為龍脈吧?毀了龍脈,也就是毀了地氣,所以才引發了地質劇變。”

童老爺子笑了笑,攥著菸斗微微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困龍,是利用山川河流的走勢,一點一點把龍氣耗盡,雖然殘忍,但是溫和、安全。斬龍,則是徹底破壞山川河流的結構連理,雖然快捷,但是那畢竟是龍氣所在,真龍豈會坐以待斃,必會想盡一些辦法逃出牢籠。”

“您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Dragon?龍?那些天坑難道就是龍穴?”孫柏萬一臉詫異的看著童老爺子,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黑色的鑰匙,低聲說道:“龍是什麼樣子?您見過嗎?”

“哼哼,且不論真假,這些話點到為止。”童老爺子斜著眼看了看面前的茶杯,孫柏萬立馬轉過去重新換了新茶,童老爺子舉杯小酌了一口,淡淡說道:“我記得那一年,童遠剛交了一個女朋友,被我反對,他們就揹著我私奔,唉,並非我真心要阻攔,不是誰都能當我童家兒媳的啊。”

我見孫柏萬又準備張嘴打岔,伸手把他拉了過來,童老爺子看了看我,悠悠的吐了一口煙,慢慢的講述起來。

當年童老爺子的大伯童章命陷寒林暮雪圖之後,他心裡就漸漸的產生了一些放棄的念頭,家族的經營大權也逐漸旁落,自己研究多年,卻仍然只能窺見一鱗半爪,所有的這些一步一步的把他逼入低谷,直到兒子童遠的降生。

雖然妻子因此最終隕落,但是男丁的出現無疑讓童家舉族振奮,而童老爺子,也就是童尚文自己,心裡再次有了希望,破除那種詭異詛咒的決心也再度冉冉升起。

隨著童厚才和張姓算命先生的再次出現,以及擺在面前的那面傳說中的螺鈿雙魚生肖方銅鏡,讓童尚文心裡的騏驥高漲到了頂點。

甚至來不及去琢磨寫在銘文上面獻祭一詞背後的血腥,就匆匆組織了一些人手,趁著混亂的時局組建了一組地質隊,辦理了一系列的手續,最終到了一處偏遠的山區,這個地方就是那坡。

這地方以前叫睦邊,再早叫鎮邊,單從名字的更新換代上就可見一斑,那坡地處桂西南邊陲、雲貴高原餘脈六韶山南段,東靠靖西,西連富寧,大西南一直到南邊則是挨著越南兩縣,地理位置十分優越,現在也是是東盟貿易區重要前沿位置,不過當時

,那裡可謂是人煙罕至,一些小村寨星星點點的散落在大山之間。

當時接待童尚文一行人的,是大弟童海的戰友安忠國還有他的女兒阿彩,這童海是童章至交好友的遺腹子,被童章接到了童家當親兒子養起來的,打小兒就喊童尚文大哥,後來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把命扔在了南疆。

根據他們提供的地圖,安忠國一眼就認出了地質隊要前往的地方,就在琵琶寨附近,當年的琵琶寨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村寨,人口尚不過百,寨子裡一直還保留著大量母系氏族的風俗習慣。

由於過於偏遠封閉,人民當家作主的春風依然還沒有吹到這裡,而且琵琶寨的村民對外人大多持有敵意,曾經有一些幹部希望琵琶寨的村民能夠從山裡搬遷出來積極投身到偉大的社會主義建設中,結果人還沒到村寨,就被弓箭和陷阱趕了出來。

近些年情況稍微好了一些,但基本上還是半脫離的狀態,安忠國跟他們說明了情況,並且讓女兒阿彩臨時充當嚮導,帶著地質隊前往琵琶寨,阿彩曾經跟寨子裡的村民換過東西,也算是略有交集。

阿彩年紀不大,卻是一個非常爽直的女孩,唱歌、跳舞、打獵都不在話下,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人,雖然有些羞怯,但是還是應下了這份差事,帶著地質隊轉入山林,找到了隱秘的琵琶寨。

憑藉著鑰匙和銅鏡,地質隊順利的進入了寨子,一起準備妥當之後,隊伍就兵分兩路,一路和地質隊進行礦藏的勘探,一路憑藉地圖深入天坑,進入了建造在鏡湖中間的懸宮。

根據隨隊的專家說,透過對地質結構的分析,發現這些天坑差不多是在兩三百萬年前坍塌形成的,坍塌後與外界完全隔絕,天坑內的動植物在完全無打擾的環境下生長繁衍,數百萬年過去,天坑底部漸漸生長為一個原始森林,大量罕見的珍稀植物包括一些史前動物都隱藏其中,幾乎是一個非常原始、非常獨立的生態結構。

站在百萬年前的土地上,觸手可及的就是一些早已瀕臨滅絕的樹木,人們既興奮又恐懼,根本無法想象,如此之大的溶洞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遮天蔽日的巨樹,似遠忽近的蟲鳴,還有藏在林間那片無名的湖泊,都讓童尚文心裡隱隱產生了一絲畏懼,就像是無形中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樣,究竟會釋放出什麼東西來,他完全想象不到。

穿過寬闊的原始叢林,光明就開始逐漸被黑暗吞噬,直到進入一片溶洞,眼前的世界便開始陷入徹底的昏暗,童厚才和算命的張先生一路走在前面,童尚文亦步亦趨的跟著二人,身後則是童家的幾個好手,風家人跟在最後面。

因為幾輩人的損耗,風氏一族現如今也只剩下了不多的人口,對於父親臨時決定調動風家一族人的做法,童尚文心裡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卻並沒有細想,畢竟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眾人在黑暗中走著走著,眼前突然一亮,只見遠處一道強光自黑暗中射下,就像是懸掛在洞頂的聚光燈一樣,毫不吝嗇的傾洩著粗壯而又絢麗的光柱,眾人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在洞穴偏北方向有一個天然的塌陷,正午的陽光正順著一個八仙桌大小的坑洞照射下來。

百米之外,落下的光柱如同實質一般,徑直的照射在洞穴底部的岩石上,反而更顯得整個山腹的空曠和巨大,人們如同螻蟻一樣紛紛爬上巨大的岩石,沐浴在刺眼卻又溫暖的光幕下,就像是接受聖光的洗禮。

而且更為奇特的是,站在不用的角度,看到的光柱竟帶著不同的色彩,潔白、淺紫、明黃還有湛藍,這些不同的色澤讓眾人不住的感嘆大自然的奇特和神秘,而且最讓人吃驚的是,站在光柱下往遠處眺望,遠處的黑暗裡竟然有一陣一陣微微晃動的波光。

張姓算命先生站在岩石上,遙遙指著黑暗深處,微微一笑,露出了滿嘴銀光閃閃的牙齒:“鏡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