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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落浮山 第五十章 往事,地下奇景

眾人在童尚文的指揮下,以拴船石為固定點,在巖舌兩邊各順了四條纜繩下去,一直往下滑了一百多米,仍舊還是看不到天坑下面的情況,腳下只有茫茫的黑暗,還有一些飄動的霧氣在頭燈的照射下,散發著灰濛濛的光亮。

越往下行,周圍的溫度開始有了慢慢上升的趨勢,有些人的眼罩在下降的過程中掛上了一層細密的水汽,下面的空氣似乎也開始變得有些粘稠,纜繩在溫熱的水汽浸潤下開始變得有些溼滑,稍不留神就會向下滑墜一段。

放眼望去,周遭俱是黑暗,只能見到身旁幾個人如同穿在繩上的螞蚱一樣,懸在溼滑的纜繩上,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像是帶著一種莫名興奮的恐懼。

隨著下降的深度增加,耳邊也開始出現了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歌聲,有的人還聽到了有海浪的聲音,一時間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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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尚文時不時的透過步話機提醒下面的人不要過於緊張,適當的減緩下降的速度,保持相對的平衡,可即便如此,還在有人出了漏子,直接滑下纜繩,頭燈的光柱在深邃幽暗的天坑裡像是一根冷煙火一樣打著旋跌了下去,眨眼之間就落入無盡的黑暗中,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得知了有人墜下深淵,童尚文急忙再三要求所有人檢查身上的安全扣,確保每個人的安全扣全都無恙,這才讓大家繼續往下探索。

一直下到了兩百多米的時候,他們終於在天坑的崖壁上發現了一道門樓,門樓不高,設計風格也非常簡單,一大片雪白的藤蔓植物如同糾纏在一起的蛇群一樣盤結在門樓上,門樓下是一條向石壁內延伸的石階,石階兩側是兩尊借山勢雕鑿的異獸,大量的白色藤蔓纏繞在上面,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兩尊異獸身後四五步便是入口,附近散落了一些碎裂的岩石,裡面也被數量眾多的藤蔓封堵了起來,不知具體通向何處。

門樓一側,緊貼著巖壁的地方是一條依山而建的棧道,棧道不寬,上面鋪了一層厚實的石板,卻沒有護欄,石壁上也沒有鐵索,走在上面一旦滑倒,十有八九會墜下深淵。

棧道盡頭是塊凸出懸崖的岩石,上面立著一幢用石頭堆砌起來的房子,棧道和房子上也都爬滿了白色的藤蔓,遠遠望去,房門虛掩,門窗一片破敗,似乎已經久不住人。

張姓算命先生跳下纜繩,在門樓兩旁來回巡視了一番,隨後告知眾人,門樓下的石階應該就是懸宮的入口,得到張姓算命先生的肯定,眾人紛紛跳下纜繩,一路負責清理掩蓋在石階入口的白色藤蔓,一路負責前往棧道盡頭的居所探查。

等到童尚文帶著剩下的人下到門樓附近,通往懸宮的石階已經被清理了出來,由於門樓下的空間太小,一部分人分散到了石階下,另一部分則分散到了棧道上,負責探查棧道盡頭居所的人也從裡面轉了出來,說那居所似乎是一個道場,裡面供奉著一個石像,只不過已經被損毀了,看不出石像的來歷,只能從雕刻的手法和風格上看出有唐宋遺風,除此之外裡面的東西大都已經損毀,就好像是發生過一場劇烈的打鬥一樣,整座房子就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童尚文隔著人群遠遠望了那房子一眼,見父親和那張姓算命先生似乎都沒有過去看一眼的打算,便也放棄了過去看一看的念頭,帶著眾人依著開闢出來的石階逐級深入。

石階深處,依然還能見到一些白色藤蔓的根鬚,這些稀疏的根鬚如同毛細血管一樣網結在岩石上,有些根鬚早已經乾枯了,用手一擦,脫落下來一大片,只剩下一些斑駁的印記,還在固執的宣示著主權。

隨著眾人的深入,那些白色的藤蔓又漸漸多了起來,大量的白色藤蔓緊貼著四壁一圈一圈的生長著,走到後面就連腳下的石階那被那些白色的藤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好在這條通道十分寬闊,即便被白色的藤蔓覆蓋,眾人行走其間,相距頭頂的藤蔓仍舊還有兩三指的距離。

再往前走,每隔一段距離偶爾還能遇見一兩叢粉中帶紫的小花,這些花朵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隔著很遠就能聞到,但花朵本身卻非常詭異,遠看像是一串細小的葡萄,近看才發現這些堆在一起的“葡萄粒”都是指甲蓋大小的骷髏。

這些像骷髏一樣的小花被外力稍一碰觸,眨眼之間就會變成深紫色,靜置片刻又會慢慢的回到淺粉色。如果一直被碰觸,這種長得像骷髏一樣的小花就會持續變色,直到完全變黑,變黑的同時骷髏的眼窩裡就會流出一股如同屍臭一般的刺鼻汁液,隨後整朵花就開始融化枯萎。這種屍臭味就像是傳染病一樣,會快速的導致相鄰較近的骷髏花變黑枯萎,一時間整條通道裡全都是令人作嘔的屍臭味,久久不散。

好在到了後面,這些骷髏花的蹤跡越來越少,通道裡的屍臭味才漸漸淡了下去,不過大家還是擔心這些氣味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誰也沒敢把臉上的防毒面罩摘下來。

眾人在通道裡走了很遠,中途也遇到過一些岔路口,附著在石壁上的白色藤蔓就像是一個負責人的指路人一樣,有意無意的糾正著眾人行進的方向,通道裡的白色藤蔓越長越密,但那種像骷髏一樣一叢一叢的小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走到最後,通道中斷,腳下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坑洞,大量的白色藤蔓如同瀑布一般從四面八方垂入坑洞內。

坑洞對面一片陰沉,這時候頭燈的亮度已經無法破解身邊的黑暗了,幾個人只得把探照燈搬了過來,這種探照燈功率非常大,燈一開啟,人站在旁邊都覺著暖和,不過耗電量也是成倍的,從地面到現在也就開過一次。

探照燈一開,整個通道裡頓時跟白天一樣,再加上四面八方的白色藤蔓泛出來的光,彷彿每個人身上都發出了淡淡的熒火,眼前一下子變得夢幻起來。

藉著探照燈的光,童尚文發現眼前的陷坑足有幾十米寬,密密麻麻的藤蔓像是一群一群纏在一起的白蛇一樣懸掛在坑洞邊緣,遠處似乎也是一個通道,只不過裡面已經被那些藤蔓塞滿了,也不知道後面究竟還有沒有路。

眾人拉著探照燈貼著坑洞邊緣往下照了照,下面呼啦啦反射出來一大片鑽石一般璀璨的光芒,站在最前面的幾個人當時就被這些強光致盲了,好一會才流著眼淚恢復過來。

藉著探照燈的光,童尚文發現下面是一片險峻的山嶺,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下面似乎還在下著雪,但奇怪的是山嶺深處似乎還夾雜著幾片綠色。

因為下面反光過於強烈,童尚文就讓人關了探照燈,眾人一下子又從朦朧的夢幻跌入黑暗中,張姓算命先生四下看了看,慢慢的走到了坑洞邊緣,摘了眼鏡,緩緩俯身朝下看去,直到這時候,童尚文才發現,那算命先生的眼睛,竟然如同野獸的眸子一樣,帶著一種詭異的精光。

張姓算命先生看了一會兒,說前路可行,隨後又戴上了眼鏡,眼中那股迫人的幽光這才被鏡片重新阻隔起來。童尚文往父親童厚才的臉上看了一眼,童厚才並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讓眾人按照算命先生的要求找到地方下纜繩,見父親沒什麼說法,童尚文也只得作罷。

眾人休息了片刻, 補充了體力,然後故技重施,放好纜繩慢慢的貼著陷坑邊緣往下滑落,連續的攀爬對人的體力和精力的消耗都非常大,眾人下降的速度比之剛才明顯的緩了不少,不過童尚文現在也是一心求穩,不時的透過步話機讓下面的夥計多留神身邊的情況,好在垂下來的那些白色藤蔓也可以讓人短暫的借力休息,下降的過程雖慢,卻安全了很多,中途也沒有再發生有人墜落的事故。

一直到繩索即將耗盡,一行人才重新落到了實地上,仰頭一看,童尚文頓時明白了剛才那些燦爛而又刺眼的光芒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頭頂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錐,多半的石錐上面都凝結了一層光亮的冰,石錐之間還夾雜著一些形狀各異的冰掛,正是因為這些

冰導致了光線的轉折,童尚文晃動了一下頭燈,上面頓時閃出一連串的光亮。

眾人落腳的地方是一座傾斜向上的山峰,四周圍還有七八座大小不一的山峰,這些峰叢如同巨劍一般從石壁中延伸出來,峰頂衝著垂滿白色藤蔓的陷坑缺口,就像是有幾個強者手持巨劍在這片天地舉劍為盟一樣,帶著孤傲而又蒼茫的亙古氣息撲面而來。

童尚文驚訝的朝著四周看了過去,只見那些嶙峋雄壯的岩石上也都掛滿了寒霜,岩石與頭頂石錐相連的部分結了一層薄冰,冰層下依稀可見血管一般的白色根鬚,周圍的空氣變得冷冽異常,彷彿每呼吸一次,胸腔就更冷一分,遙望遠方,視線盡頭的山巔一片雪白,半空洋洋灑灑的似乎還飄著一些細密的雪花。

探頭向下望去,白皚皚的山峰逐漸褪色,大地重新被黑色浸染,幾片雨傘大小的綠茵如同苔蘚一般附著在岩石上,童尚文心裡暗暗嘆了一下,他知道那些看起來像是苔蘚的綠茵,應該是生長在這天坑下面的原始森林。

想到這裡,趕緊仰頭看了看銀光閃閃的石錐冰掛,發現距離冰掛百米之遙是一個巨大的口子,那個口子看上去像是一片塌陷,估計又是另一處不知名的天坑所在,微弱的光線正從那個口子灑下來,光亮被石錐冰掛不斷的折射反射,形成了一片亮閃閃的光芒。

童尚文不禁咂了咂嘴,感嘆這世界的玄妙,心裡暗暗揣測,在這片不知深淺的天坑深處,之所以還存在幾片叢林,恐怕就是因為遠處塌陷出來的口子,以及這些被冰層覆蓋的石錐和無處不在的冰掛。

眾人在峰頂停留了半個多小時,外面的天估計是要黑了,遠處的口子漸漸暗了下去,過了不多時,就聽得一陣淅瀝瀝的雨聲遠遠傳來,周圍的溫度驟然又降了幾分,童尚文裹著衣服靜靜的站在滿是冰霜的山巔,靜靜的看著遠處茫茫的黑暗,聽著那一陣陣似有似無的落雨聲,心裡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轉過天,整頓好一切,便開始沿著崎嶇的山石向下攀爬,帶來的纜繩經過了兩次垂降之後,已經所剩無幾,當下也不敢輕易使用,只得手腳並用的抓著冰冷的岩石往下爬,遠處的塌陷口子也不見光亮,只能看到一片朦朧的青光,淅淅瀝瀝的雨聲依舊,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跡象。

眾人一邊感嘆著地下世界的奇妙莫測,一邊匆匆往下移動,身下的岩石看上去雖然滿是裂痕,但實際上十分堅硬,只不過一些岩石邊緣特別鋒利,稍不留神就會被劃傷。

經過幾個小時的跋涉,一行人漸漸從滿是冰霜的山峰踏上了柔軟的土地,前行的路上偶爾還能見到一些低矮的灌木。

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點綴其間,空氣似乎也變得更加溫和了一些,越往前走,能見到的植物種類也多了起來,有時候甚至還能看到一閃而過的小型動物。

童尚文正彎腰記錄著一株不知名的植物,就看到一旁的風明偷偷彎起了長弓,跟著一貓腰往一側的灌木叢鑽了過去,嚓嚓幾聲響動過後,風明攥著一隻灰毛動物走了過來,衝著眾人咧著嘴大笑一聲:“馬拉個巴子的,得虧是我,換了別人不一定看得見,哈哈,這東西看著還挺肉頭。”

看到風明手裡的東西,一旁的夥計訕笑著問道:“掌櫃的,從來沒見過啊,這是熊啊,還是狗?”

“馬拉個巴子的,你家的狗長這副熊樣。”風明掂量了一下重量,一歪頭,大聲說道:“管他馬什麼玩意兒,紮營的時候一鍋燉了,照樣香。”

“似乎是一種已經滅絕的熊狸。”張姓算命先生扭頭看了看風明手裡的動物,搖了搖頭,說道:“處理不好的話,吃下去可能會產生幻覺,還有,它們雖然弱小,但報復心極強,還可能傳播瘟疫,如果你們不在乎這些,大可一鍋燉。”

風明一聽,臉色略微變了變,隨手把已經死掉的熊狸扔了出去:“馬拉個巴子的,東西不大禍害不小,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