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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林暮雪圖 第十四章 反開口的裂縫

秦雪突然說了一句,舉起匕首在牆上畫了一個圓,又指了指一旁的屍骨,對我們說:“你們看,這個點代表地上的屍骨。”

她說著用匕首在圓上打了一個叉,然後以叉為起點,在圓外圍又畫了好幾層圓,分別在不同的地方又打了幾個叉:“姑且把屍骨所在的地方稱為O點,最初我們沿著O點往下走了四五十米遇到A點,石階的特殊設計潛移默化的引導著我們進入A通道,最終又回到O點。”

她看了我們一眼,指著圓環上第二個叉說:“後來我們多走了十幾分鍾,我猜測很可能是往下走的過程中又被石階從B點引導進入了B通道,多走的那一段路可能就是B通道的路,後來我們還是回到O點。

當我們再次進入B通道的時候,同樣也是差不多的距離出現了C點,最終我們還是回到了這裡。

而且,我想這個疊層旋渦並不是平面的,而且立體疊層,所以我們剛才折返的途中又被引導到了一條新的通道,最終依然回到了這裡。

我不知道C點之後會不會還有D、E、F點,但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還沒走出去我們自己內部就先崩潰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明白了。”我看著牆上類似太陽系的圖案,深吸了一口氣:“剛才走的時候,我也留意過腳下的路,感覺上應該是先往上爬升了一段距離,然後趨於平緩,到了後面的一段距離是在緩緩下沉,很可能就是你說的那種立體結構。”

秦雪點了點頭,又在太陽系圖案一旁畫了幾條放射狀的線條:“因為石階一直盤旋向下,先入為主的想法讓我們一直以為石階是螺旋向下的。

但是我們只關注到了每一階石階的厚度,卻沒有留意臺階的寬度,剛才折回去的途中,我發現有一段臺階每隔兩個階梯就會比上一層多出差不多來一拳左右的寬度。

我們一直貼著外側的牆壁行走,正好就是臺階延伸出來的角度,很可能就是昏暗的環境再加上這樣細微的變化把我們引入旁邊的岔路。”

豹子略帶懷疑的說道:“你們說的我都理解,但一路走來我也認真觀察過兩邊的牆壁,如果有岔路,我肯定會留意到,不可能出現現在這種一條道走著走著就走到另一條道上的情況。”

“機關!”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隱隱覺得好像摸到了一絲生機。

豹子點了根煙吸了兩口,放到了小梁嘴裡:“來,抽兩口,緩解一下。”

小梁眯著眼點了點頭,用力吸一了一口,嗆的他猛地咳嗽起來:“咳,咳咳,沒事,我沒事。”

我扶著他坐了下來,盯著牆上的太陽系圖案說到:“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之前有一家叫蒂森克虜伯的公司曾經提出過一種橫向電梯的設計,一直以來,在解決建築電梯癱瘓的問題中,工程師往往都只能透過建造多個井道來緩解,但是井道又會佔用樓宇更多空間,導致成本加大。

後來這家公司提出了一種橫向電梯的設計理念,所有電梯轎廂都架設在樓宇內的軌道上,由線性馬達驅動,可以讓轎廂在樓宇內實現橫向移動,到達指定樓層後,還可以水平移動到對應的電梯入口。”

我頓了一下,在牆上畫了一個草圖,接著說:“我在想,咱們會不會遇到了類似橫向電梯的情況,就像秦雪剛才說的,臺階上下層之間的寬度會有一拳左右的出入,這會不會就是觸發的條件。

當我們走完特定的石階之後,這一段石階就會把我們整體帶入另一條通道,因為整個通道都是環形的,又到處都結滿了冰,我們的視線和感官都會受到侷限,根本無法顧及前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才被不知不覺被帶入了岔路。”

我們幾個分析了一遍,都覺得似乎完全說得通,但至於究竟是否正確,也只能透過實際行動來進行驗證了。

因為有了逃脫的希望,這一次走起來也就沒有了之前的壓抑和困頓,大家走的都非常細心,一步一步的丈量著把我們困了好幾個小時的冰凍通道。

從有屍骨的地方往下走了二三十米,腳下的臺階

果然開始有了一絲微弱的上升趨勢,每一層臺階之間也就多了不到一個隨身碟的厚度,這種厚度的增加正常走根本就沒辦法察覺,更別說我們在這種感官受限的條件下行走了。

走出四五十米後,腳下的臺階慢慢的開始出現了向外圈加寬的細微變化,豹子看了我們一眼,掏出揹包裡面的繩索,拉著繩子的一頭緩緩朝前走去,沒多久就消失在彎曲的通道裡。

約摸有八九分鐘的時間,就看到通道裡白光一閃,豹子探著頭又走了回來,我看了一下手上的繩子,在地上挖了一個坑,把繩子放進坑裡,又把挖開的冰塊蓋了上去用力的踩了幾腳。

“走吧。”我們幾個緊張的對視了一眼,挨個走上了石階,地上的繩子絲毫沒有變化,既沒有繃緊也沒有捲曲,直到我們全部都走到彎道另一側,繩子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豹子皺著眉頭,一臉喪氣的把繩子撿了起來,我抓著繩子來回的看了看,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連忙讓他把繩索快速的盤了回來。

整個回收的過程一點拉扯的感覺都沒有,我們對視了一下,感覺應該是有門兒,直到繩子快盤完看到另一端的繩頭,心裡這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盤回來的繩子明顯短了一截,而且繩頭似乎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切割過,斷口非常的平整。

我蹲下來照了照腳下的石階,一絲痕跡都沒有,就連就連石階上面的冰層都是完好無損的樣子,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看來我們確實遭遇了橫向電梯了。”秦雪抓著繩索看了看,興奮的說道:“這樣就證明了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接下來的石階很可能會呈現下行狀態,現在只要再回到起點,或許出口就在起點附近。”

聽到秦雪的話,小梁斜著臉問我們“我們能出去了嗎?太好了,太好了。”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用力把他往上託了託,也許是長時間的痛苦加上失血的原因,我總覺得他的表情帶著一絲怪異的感覺。

猜出了被困的原因,我們幾個倒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沿著石階走了十幾分鍾,果然發現了臺階以一種不可查覺的狀態緩緩轉為下行,沒多久手電的光柱就掃到了躺在牆角的冰封屍骨。

豹子圍著屍骨轉了兩圈,又趴下來仔細的看著屍骨的胸腔:“看來我們的出路還是要落在這位兄弟身上,早知道一開始就多觀察觀察了。”

“一開始看到這個,大家都巴不得趕緊離遠點。”我把小梁放下來,蹲在了屍骨旁邊小心的看了起來。

秦雪側頭看了一下身後的通道,說:“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屍骨的姿勢,他的身體呈爬行姿態,但頭卻沒有看向手臂的方向,這並不是一個迫切急於逃脫的姿態。我在想,會不會他並不是要往上爬,而且在指引著一個方向?”

“地上的圖案我好像在哪見過?”小梁伸手指了一下屍骨腰間,喘了一口氣:“不過我一時想不起來。”

豹子趴在地上不斷的變化著方向,突然整個人猛地一頓,低聲喊道:“有了!”他緩緩的站起身,舉著匕首對著內圈牆壁走了過去。

我學著他的樣子趴在屍骨旁邊,屍骨的手臂指向通道的臺階邊緣,頭微微內偏,沿著眼窩的方向,在炫目的強光下果然看到牆上冰層的顏色稍稍有一些異樣。

豹子抄起匕首對著牆上的冰層就是一頓削砸,砸開冰層後又斜著向裡面挖了起來,不到一會兒功夫,一個指頭粗細的縫隙就露了出來,裡面陰沉沉的看不出有多深。

他摳了一下縫隙兩邊的冰層,說道:“怪不得我們怎麼也沒看到這裡,這地方剛好是通道轉角的背光處,而且又是反開口內陷在裡側的牆裡面,裡面也沒氣流,這種條件下就是不結冰都很難發現,更別說還結了這麼厚一層冰。”

他說完又退了幾步對著地上的屍骨鞠了一躬:“最後還得感謝感謝這位,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倒在這的,只可惜凍的太結實了,不然我們能把他找地方給葬了。”

我探頭看了看牆上的縫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樣

的設計,沒有結冰的時候也只能兩三個人一排按在兩邊牆上一點一點往前挪,否則除非屁股上長礦燈了才會看到這地方有一條反開口的縫。

我點了點頭,跟豹子一合計,乾脆用挖出來的冰直接堆一個冰冢,看著裂縫的厚度,挖出來的冰埋一個人恐怕綽綽有餘了。

一商量完,我們也顧不得再休息,生怕萬一再出現什麼變故,對著牆上的冰就挖了起來。

秦雪在一旁照顧小梁,我跟豹子兩人輪番上陣,一直挖了有一兩個小時,才終於挖出來一個可供一個人通行的道路。

豹子跨進去點燃了打火機,火焰轟的一下就騰了上來,他點了點頭,示意裡面沒什麼問題,我們這才慢慢的挨個鑽了進去。

沿著通道走了一陣子,發現這個通道似乎也是螺旋形的,不過卻是一路向下延伸,看樣子是一條正確的道路了,不過這條正確的道路究竟通往哪裡,我們幾個心裡也都沒譜兒,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闖。

沿著通道向下蜿蜒了有二十多分鍾,通道裡面的溫度似乎慢慢的開始上升起來,通道裡面的冰層也逐漸有了一些解封的跡象。

整個通道也隨著我們的推進開始變得潮溼悶熱起來,溼滑的臺階越發的加劇了我們行進的難度,稍不注意就會滑倒在地。

好在沒多久盤旋的臺階就變成了一條不太筆直的彎曲小徑,四周的冰層隨著逐漸上升的溫度開始融化起來,整個通道也慢慢的成了一個到處滴水的水簾洞,地面上的水位也逐漸上升到了腳踝的位置。

豹子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解開領口的拉鍊,問道:“咱們這是要往哪走呢?”

“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此刻應該是在道觀的正下方,看冰層融化的速度和通道裡氣溫上升的程度,我們腳下很有可能存在一座火山。”秦雪喘著氣,把頭髮扎了一個馬尾。

聽到有火山,我連忙問了她一句:“火山?死的活的?”

她看了我一眼,擺了擺手,說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這個時候也沒法顧及那麼多,也只能走到哪算哪了。

豹子和秦雪在前面開路,我託著小梁在後面踉踉蹌蹌的跟著,看著越來越高的水位,我擔心他的腿會二次感染,索性把他背了起來,他小聲的哼了兩聲,嘴裡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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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上百米,大家實在是熱的受不了了,索性把防寒服內層都脫了裝在揹包裡,只穿著一件薄外套繼續往前走,通道裡的水也越積越越深,直到淹沒小腿這才逐漸平緩下來。

我們在水裡趟了有小二十分鍾,周圍的冰層早已經全部融化露出下面被一層一層黃白色苔蘚覆蓋的大青條石,水溫一路攀升,走到後面隔著一層褲子都感覺有點微微發燙。

腳下的水緩緩的向黑暗中流去,時不時的帶著一些粘稠的東西從腿邊刮擦著翻滾而過,可能是一些腐朽的苔蘚,也可能是一些從牆上脫落的什麼東西。

走著走著,就感覺一團黏黏的東西纏在了我的腳邊,我不知怎麼的一陣惡寒,心裡突然就是一驚,猛得想到了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骨。

做冰冢的時候,我似乎看到過那具屍骨右腿小腿的腓骨上有一道淡淡的傾斜的裂紋,骨頭邊上好像還有一片細微的擦痕,屍骨受傷的位置和傷情,似乎,和小梁受傷的地方一模一樣。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全身的血唰的一下就湧了上來,整個人都漲了一圈,只覺得胸口一陣突突的跳,禁不住一陣陣頭皮發麻,腳底下也像是踩了棉花一樣,一個勁兒的發飄。

我連連的吸了幾口氣,抓著小梁的腿往上託了託,暗地裡手上使了點勁兒,小梁趴在我背上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一時間我就覺得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一股陰冷的涼意順著脊樑骨就衝了上來。

如果通道裡那具屍骨是小梁,那麼此刻我背上揹著的是誰?一時間我甚至不敢多想,慌忙往前走了幾步想要追上前面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