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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天闕 第二十一章 口訣

聽到童遠的聲音,我們紛紛圍了上去,石像一下子亮了起來,散出一片白慘慘的光斑,獸首如狼,猙獰可怖,兩尊石像的高度幾乎都在兩米左右,陰惻惻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盯著我們,被這兩尊石像盯著,我總是覺得一股說不上來的彆扭,彷彿站在身旁的不是石像,而是兩個活生生的東西。

我匆匆看了幾眼,從石像的雕刻手法以及身上的袍服、鎧甲的樣式看,極具唐宋意蘊,從石像表面殘留的色澤來看,最初這兩尊石像恐怕還塗油顏料,只不過經歷了無數的歲月,已經逐漸剝落了。

兩尊石像看起來應該是一文一武,一人手持書卷,兩袖清風,雖然長著一顆狼頭,不知怎麼的我卻從這張猙獰了臉上看到了幾分和煦,就連石像眼神中透出來的氣息也帶著一些淡然。

另一人身披金甲,肩抗石鎖,一手抓著石鎖,一手按於腰間,虎背熊腰,威懾八面,怒目圓睜似羅剎惡鬼,尖牙利口如惡煞凶神,我盯著石像肩頭的石鎖想了想,似乎也不知道歷史中究竟有哪位英雄好漢以石鎖作為武器的。

一時想不出來,便不再去想,探頭往前看去,門洞一人多高,邊角凌厲,筆直幽深,兩尊石像中間是一塊凸出於地面十多公分的大青石,大青石正躺在門洞下方,左右兩邊的長度接近一米五,縱深也有一米左右,像是一道巨型的門檻一樣橫在地上。

童遠歪著頭一言不發的盯著石像的後背,像是見到了什麼讓他心神不定的東西,我看了看他,竟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莫名的不捨,他小心的按在石像後腰上輕輕的推了兩下,衝著豹子揚了揚下巴:“兩邊的石像背上都有刻字,看的不是很清楚,移開幾分看看。”

豹子應了一聲,招呼身旁的人,推著石像挪開一小段兒距離,趁著他們挪動石像的空當,我站在門洞附近往內看了幾眼,裡面幽深無比,強光手電的光柱照在石壁上反射出一片星星點點的光斑,宛如萬千螢火一樣。

門洞裡面,是一條石頭堆砌而成的四方通道,四面俱是上百斤的條石修造而成,磚石之間嚴絲合縫,看上去刀插不進,水潑不入,路面極為平坦,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土,倒也看不出地磚的方寸大小,灰土之間並列著數十條纖細的蛇形隆起,看起來像是什麼蟲蟻經年累月在灰土之間穿行留下的痕跡。

我按了按門洞下的石坎,感覺非常穩固,便踏上一隻腳,探著身子往裡湊了湊,石坎兩側的牆壁上各有一處圓洞,似乎是安放火把一類照明器具的地方。

一抬頭,發現通道正上方,對著石坎數出去四五步的陰影裡面,有一片模樣奇特的浮雕石刻,石刻有內外三層,通體渾圓,正中心是一個模糊的五瓣桃花圖案,圖案不過一拳大小,花瓣與花蕊上面是一片斑駁的紋路,已經不怎麼看得清楚了。

桃花外圍有三隻耳朵尖相互碰觸在一起的兔子,呈逆時針匍匐著相互追逐,乍一眼看上去圖中僅有三隻耳朵,實則是每一隻兔子均借了另一只兔子的一隻耳朵,每只兔子的形態一模一樣,看不出雌雄。

前腿交錯,後腿匍匐,身形瘦長,眼窩深陷,眼睛周圍刻繪了一圈渦旋一樣的細線,眼球像是用寶石鑲嵌,光線一掃,熠熠生光,每一隻兔子口中還銜著一枚制錢,上面隱隱有字型浮現,看起來應該就是徐海那些檔案裡面出現過的制錢樣式。最外圍一圈則是一些斑駁的山水紋路,高山流水,鶴舞竹搖,遠山中隱見幾戶人家,臥牛伏犬,花樹交疊,炊煙合著雲霧,嫋嫋騰騰,非常寫意。

“月沉星辭……噗噗,月沉星……辭?霧隱天闕,看山……非山……這上面真的有字。”常樂側著身子使勁的吹了吹落在石像身上的塵土,豪豬刺一樣的頭髮上沾了一層的灰。

豹子扭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童遠,匆匆晃到另一尊石像身後,伸出手來回的擦著上面的浮土,臉色一下子變了:“這邊也有,還是新的內容,赤烏低鳴,天崩地裂,有目……無珠……”

豹子剛念了一句,童遠寒著臉在他肩頭拍了一下,一個箭步插了過去,眉頭微微皺起,握著強光手電上上下下的掃動起來:“赤烏低鳴,天崩地裂;有目無珠,三界無界;行世一日,與之同穴;玉門登天,不死不滅。

不死……不滅……呵呵,原來都是真的,陳青,你的那位神秘的四爺爺留給你的筆記本中,就隱晦的記載了關於這些內容,據說這些就是定山上人留下的口訣,霧隱天闕。”

童遠說著,重重點了點頭:“玉門還活著,按照口訣就能順利抵達那道門,我們此行,必然有所收穫。”

我詫異的看著童遠,他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興奮,隨即恢復如常,我心裡不由升起幾分懊惱,四爺爺果然在筆記裡面隱藏了一些什麼,那些資訊或許就藏在我不認識的圖文裡面,難道四爺爺已經預料到我會把那本筆記本交出去?

我心裡忽然一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如果當時我答應秦雪的要求,把四爺爺寫的內容共享給她,又或者答應童老爺子,把筆記本給他,事情還會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副模樣。

我心裡飛快的想著,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不知道在童遠看來,我是否已經知曉了藏在那些文字背後的資訊,不過在這個時候,也只有豬鼻子裡插大蔥,硬裝象了。

“老闆,瞎子應該進去過,地上有他留的標記。”豹子探頭往門洞後面掃了一眼,指著石像腳下說道:“這個帶尾巴的箭頭,肯定是瞎子用匕首劃出來的,他應該已經預料到咱們會把石像移開,所以提前留了標記,咱們是不是要跟上去?”

我往地上照了一下,果然在狼頭人身的石像腳下看到了一個淺淺的刻痕,如果不是我們挪動了石像,估計也看不到這個刻痕,我認真看了看,刻痕力道

前重後輕,似乎是在倉促之間留下的。

由於石像的摩擦,刻痕變得十分模糊,我蹲下來看了看,發現箭頭尾部還有一個馬蹄狀的月牙,看到這個月牙,我心裡頓時激動起來,這是張瞎子跟我們約定的記號,他肯定沿著通道進去了。

我仔細的摸了摸月牙的走勢,緩緩起身,朝門洞後面的通道掃了一眼,這才把視線又落到了兩尊石像上,石像背後的塵土已經被掃除乾淨,兩排錢幣大小的字工整的刻在上面,我看了一下,發現上面的字都是楷書,筆勢十分有力,看起來自有一番氣候。

手持書卷的狼頭人身石像背上刻著【月沉星辭,霧隱天闕;看山非山,玄女有約;六神易損,五行不缺;方丈捨身,陰陽兩別】。

肩抗石鎖的狼頭人身石像背上刻著【赤烏低鳴,天崩地裂;有目無珠,三界無界;行世一日,與之同穴;玉門登天,不死不滅】。

“把石像恢復原位吧,咱們進去看看。”童遠盯著石像身後的字看了一會,稍一琢磨,扭頭便往通道裡面走去:“我們身處的地方,從遠處看是一塊孤石,走近了又是一座獨峰,所謂看山非山,應該指的就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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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叔,之前你見過的古廟也是在這種環境下嗎?”我看了看童遠,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畢竟這樣的經歷我曾經也有過,直到現在我還無法清醒的確認,當時我所經歷的究竟是幻覺還是什麼。

童遠的目光在我臉上走了一遍,咂著嘴點了點頭:“那件事情,亦真亦假,或許他知道,我終究會踏入這個圈子,便早早做了打算,眼下所見便是證據,真是好算計。”

我知道童遠嘴裡的他說的正是他的父親,童尚文童老爺子,心裡也是一陣忿忿,當初在鏡湖懸宮裡面他告訴我,拿到一本日記就能知道一切。

可是眼前所見的這幾句口訣,日記本裡面可從來也沒有提及過,五瓣桃花的圖案倒是有,可是連隻言片語的解釋也沒有。

看過日記之後,我也只是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十二姓氏淪落至今的原委,很多的細枝末節並沒有寫在裡面,恐怕童老爺子寫下這些內容的時候,有很多的事情尚且沒有發生。

又或者說,有些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估,可對於我來說,知道了這些內容之後,反而又陷入了一個更大的謎團當中。

在童老爺子的日記裡,他曾經猜測過童遠的身份,按照他的描述,當年老太爺童厚才跟張忘神張老道在沙海鯨落山古寨中找到了銅鏡還有那道生息斷絕的玉門,並且利用銅鏡施展了某種秘術,從而短暫了遮蔽了冥冥中注視著十二姓氏的眼睛。

對於那雙眼睛來說,童遠就是一條漏網之魚,可是在十二姓氏看來,童遠更像是一個標誌,一個逃出樊籠的轉機。

只不過自打他生下來,似乎一直不怎麼被氣運眷顧,傷風感冒、跌打損傷都是家常便飯,從小到大更是大病連著小病,就連性格也十分內向懦弱,不但不與外人交流,面對自己家人的時候也是唯唯諾諾,能躲則躲。

再後來寒林暮雪圖被撕毀,畫著道童洞宣的一角遺失,直到童厚才和瞎子再度出現在童家,童尚文才知道,原來當初跟青金觀玄雲道人搶奪畫卷人竟然就是瞎子,搶奪畫作的目的也是被封印在畫作裡面的道童,得到一角畫作之後,瞎子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說服了童厚才,兩人再一次去了沙海。

這一次,兩人在慌亂中遺失了螺鈿雙魚生肖方銅鏡,道童洞宣卻陰差陽錯的逃出了畫作,並且隨著二人回到現世,雖然童尚文心有疑慮,也沒能見到洞宣的真身,不過見童厚才和瞎子老道言之鑿鑿,也不敢懷疑。

然而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的兒子童遠,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產生了難以置信的鉅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童遠變得殺伐果斷,個性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瞎子老道趕走了自己的養子之後,便離開了童家不知所蹤,沒過多久,童厚才留下幾行字之後,再一次動身去了沙海,至此音訊全無,看著童遠的一系列變化,童尚文心裡隱隱有了一絲後怕,從那個時候起,他便開始了這一系列的計劃。

然而挖得越深,他就覺得越不可思議,牽連的人也越多,就連星叢內部也已經暗暗有了分化,財富與忠誠逐漸變成了十二姓氏不可調和的矛盾,我還記得日記本有一頁,被他寫了重重的寫了四個字【人心變了】。

相對於童老爺子的窘境,童遠則開始展現出了強勢的一面,帶領童氏開疆擴土,把深海變成了一家舉足輕重的跨國集團,透過多年的調查,童尚文最終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心裡雖然還有疑慮,但是總歸也是放下了。

後來,童尚文發現童遠其實也在暗自涉足星叢內部的事務,並且還在扶持一些來路不明的勢力,兩父子交涉期間,關係慢慢淡了下來,除了必要的資金流動之外,少有聯絡。

一直到秦雪回國,有了秦雪作為紐帶,兩人之間的僵冷才開始逐漸升溫,可是秦雪出了意外之後,他們兩父子的關係又開始降到了冰點,豹子告訴我,童老爺子執意要去那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童老爺子懷疑在背後操控的人就是童遠。

童璐之前跟我說過,她跟秦雪,一個人在圈內,一個人在圈外,所有物資、錢款由她統籌排程,但是行動的負責人卻是秦雪,對於星叢的各項行動,童璐自己也只是透過需求的物資和童老爺子偶然之間的談話,粗知一二。

寒林暮雪圖那一次,童老爺子卻特意囑咐她,讓她前往留雲山莊,留意一下豹子和張瞎子帶去的人,而我,也是在那裡第一次跟她有了交集。

“青兒,想什麼呢,走吧。”我心裡正琢磨著這些事情的關聯,豹子冷不丁在我胳

膊上拍了一下,指了指靠在牆上的箱子:“還得藉著辛苦你,咱們往前走唄。”

我應了一聲,抬頭一看,前面的人已經走出去好幾米了,趕緊搓了搓臉回了魂兒,俯身拎起了箱子。

豹子輕笑一聲,伸手在石壁上擦了一把,低聲說道“剛才咱們一直說赤烏來著,石像上面寫著,赤烏低鳴,天崩地裂,既然能叫喚,說明這東西應該是活物,我猜很可能是,聽到烏鴉鳴叫,就會天崩地裂,只是不清楚這天崩地裂是真的自然現象,還是某種流沙、陷坑之類的機關。”

似乎是聽到了豹子的聲音,童遠停了一下,沉聲說道:“在這裡一切皆有可能,恐怕我們踏入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入陣了,按照霧隱天闕訣中所述,這下面很有可能藏著我們需要的東西,大家打起精神,必須時刻留神任何細微的變化。”

童遠說完,翻身越過石坎,四下看了一圈兒,指著通道上方的石刻說道:“生生不息,在基督教的繪畫中,經常可以看到三隻兔子一起,而且這三只兔子和頭頂的圖案十分相像,它們的耳朵也是相互觸碰在一起,圍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團,這象徵著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

而道教中,兔子往往是長壽的象徵,在很多典籍中都有體現,最出名的就是在月宮搗制長生不死藥的仙兔,這幅石刻倒是有些琢磨不透了,我想,最大的寓意恐怕就是生生不息了。”

“遠叔說的沒錯,天干地支中,卯就代表兔子,卯,冒也,二月,萬物冒地而出。” 聽著童遠的分析,我一下子想了起來: “十二時辰裡面,卯時,大概在5-7點之間,黎明之象,所以,兔子自古以來既象徵著春意,又代表著黎明,寓意著無限生機。”

我一邊說著,一邊匆匆越過石坎,照了照頭頂的石刻:“神話傳說裡面,兔子絕大多數都是月亮的象徵。對了,月兔屬陰,在古人眼裡,玉兔和金烏往往是相互對應的,玉兔為陰,金烏為陽,兔子在古時候還與月經、生育相關,玄女又是房中女神,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口訣的斷句會不會另有乾坤?”

童遠側著臉看了看我,沒有言語,四下照了照,疾步向前而去,豹子抓了抓頭髮,換了一下手,低聲說道:“別光顧著分析兔子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這條路有點兒不對,總覺得四面牆像是畫上去的一樣,說不出的怪,我這心裡可是兔子坐了虎皮椅,有點慌啊。”

“我也覺得,兩邊的牆有點兒像是紙糊的一樣。”咕咚喘著氣說了一句,我扭頭看了看他,他的狀態好了很多,只不過由於大量的失血,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也有點兒像是睜不開的樣子。

見我看他,咕咚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擠出一絲笑容:“陳哥,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跟兔子聯絡起來的話,或許玄女是嫦娥也說不定呢。”

“要這麼說,我覺得也有可能,我聽說一開始嫦娥去的地方可不是月亮,後來和玉帝老兒有了一腿,這才讓王母娘娘弄到了廣寒宮裡頭。”豹子挑了挑眉毛,嘴角嘿嘿一樂:“西遊記裡面豬八戒不也是看上了嫦娥,要去調戲,這才被貶下界嗎,所以啊玄女是嫦娥到也有點道理,要不然怎麼天上的仙女那麼多,怎麼單單嫦娥那麼受歡迎?”

聽著豹子這幾句半葷半素的小笑話兒,身旁幾個人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去。

我跟著笑了兩聲,扭頭看了看兩邊的牆壁,牆上的磚石長寬幾乎都保持著一致,表面十分光滑,看上去非常像是由現代化工具加工出來的一眼,磚石表面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雲母結晶,隨著光柱的掃動閃著明暗不定的光點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豹子剛才所說的話,看向石壁的時候,我心裡也有點彆扭,總覺得兩邊的石壁並不是真正的石頭,就像是仿木紋的瓷磚一樣,即便木頭的紋理做的再自然,還是能夠感覺出一絲異樣。

通道雖然看上去怪異,裡面的空間卻著實不小,完全沒有壓抑的感覺,因為在入口處見到了張瞎子留下的標記,我們也不擔心會遇到什麼機關暗道,走得倒也安心了許多。

往前走得途中,還在幾個不同的地方又見到了幾處標記,有一處標記的位置附近露出一片蜂窩狀的孔洞,地面上還散落了一些發著烏光的鐵槍,有了張瞎子的助力,沒多久我們就走出去了上百米的距離。

“這條通道會不會有問題?”映秋緊張的左右觀望著,一手抓著強光手電,一手反握匕首:“從古樹附近的入口到那兩尊石像的位置,石階一直傾斜向下,而且階梯之間的落差都不小,我數過臺階數,總體深度估計在四十米上下。

腳下這條通道,雖然走起來極為平坦,但是其實仔細體會,就會發現,這是一條略微傾斜的路,這樣的通道恐怕一直向地下延伸數百米。”

“聽,有聲音。”映秋正說著,童遠忽然回過神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指了指通道深處,低聲說道:“有人說話。”

所有人瞬間全都釘在了地上,神色緊張的相互看著,童遠看了看我們,反握強光手電,朝著通道深處慢慢抬了起來,光柱籠罩的地方,散開一片光點,光柱盡頭則是一片化不開的黑暗。

光照之下,四面牆壁看起來如同紙糊一般,隨著光線的移動微微起了一片褶皺,似乎隨時頭回坍塌下來,所有人全都繃緊了精神,一動不動的縮在通道裡,就連呼吸也在這片刻之間降到了最低。

通道四方一片死寂,心跳聲像是擂鼓一樣砰砰響動起來,童遠扭頭看向我們,沉著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抬手指了指通道深處,一陣陣斷斷續續的低語聲,隔著濃濃的黑暗傳了過來,我用心的聽了一會兒,感覺像是一群人在交談,但說的什麼,卻完全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