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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林暮雪圖 第二十三章 血引

“我們分開行動。”看我們開始僵持,張瞎子默默站起來說道:“你們下去檢查遺漏,我再去檢視一下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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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靜靜的站在我面前,仰頭看著我,我看著一臉認真的她,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答應了這一份臨時的補充協議。

她嘴角微微抬了一下,拍了拍手,讓豹子把剩下的繩子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重新綁了起來。

張瞎子抓著匕首往後退了幾步,猛地向水中縱去,水裡頓時又像開鍋一樣沸騰起來,一團絲蟲扭曲著從水裡彈射而出,張瞎子身子一折竟然踏在那團絲蟲上,借力一縱落在了雕像上,水裡的絲蟲翻滾了一會又再度沉寂下來。

我們看的目瞪口呆,真想不到張瞎子的身手如此了得,他靜靜的看著我們,做了一個OK的手勢,兜手勾著雕像慢慢的看了起來。

豹子咂了咂嘴,說道:“估計咱們都是他的累贅,走吧。”

地下的石室還是和上次進來的時候一樣,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地面的青石磚上散落著一些彎曲的樹根,四面石壁蒙著暗青色的灰土,郭巨的神像靜靜的站在方石柱前面,放在上面的玉匣子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真要玩血書?”我拿著布片看了看,說道:“玉匣子上的圖非常精細,而我們衣服的布料寫個ILOVEYOU這種英文還可以,拓圖估計沒戲。”

秦雪指著地上的樹根說到:“用樹汁,我們在砍挖樹根的時候會滲出一些紅色的汁液,這些在布料上肯定可以。”

豹子搖了搖頭,說道:“樹汁應該也算是原本存於畫作中的,能帶出去嗎?會不會我們辛苦半天,最終帶出去一片空白?”

秦雪愣了一下,看著我們,貼著我挪了過來,伸手勾在我的胳膊上,我還以為她要伸手抱我,正想要躲,結果她猛地在我手臂上劃了一刀,我整個人一哆嗦,一道血頓時就順著手臂彎彎曲曲的流了出來。

“我去,你他……你真來啊。”

我大喊一聲趕緊捂著傷口,她抓著我的胳膊沾了點血在布片上塗了幾下,我低頭看著胳膊上的傷口,她的力度掌握的非常好,傷口並不很深,但是也把我嚇了一大跳。

“看來真的不行。”她舉起布料看了看,一臉抱歉的對著我眨了眨眼睛,順勢用布料把我手臂的傷口包紮起來。

我攢著匕首,心裡默默的念了幾遍報酬加倍報酬加倍,這才把心頭的火壓了下去,冷冷的看著她問道:“你還想怎樣?”

“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想試試。”她低著頭不去看我,靠著牆滑坐下來,小聲說道:“其實,如果可行的話,也不會用你的血,畢竟你的血要留給三頭烏鴉。”

我聽著她說的十分悲情,好像我馬上要死一樣,轉過身不去理她,按了按胳膊上的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

“來吧!”豹子突然悶聲說了一句,把外套又脫了下來,說道:“我老早就想紋身了,一直也沒找到什麼機會,現在剛好,來吧。”

看著豹子裸露的上身,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想法,一把打掉了他伸過來的手:“你開什麼玩笑,瘋了你。”

他笑了一下,說道:“都這時候了,我能開玩笑嗎?三頭烏鴉的血引還要靠你們倆,咱們現在身上也沒有別的能夠把這些圖案記下來的東西,我們三個也只有我最能抗,你別忘了我是從哪出來的,別磨磨唧唧了,來吧,趁著還有電。”

豹子挖了一快樹根咬在嘴裡,貼著方石柱蹲了下來,衝我點了點頭,我抓著匕首,連著比劃了兩三次始終無法下手,雖然我畫圖的功底還不錯,可那是在紙上畫畫,用刀在人身上畫,我是從來都沒經歷過。

豹子見我半天不動手,咬著木塊含糊的說道:“上手吧,哥們兒頂得住,你下手利索點,我就當刮個痧了。”

秦雪站了起來,靜靜的看著我說道:“我來吧,你幫我打著光,玉匣子上的圖案太過複雜,如果完全按照圖案繪圖可能會太痛苦,我試著按比例放大一點,儘量去減輕豹子所承受的疼痛感。”

“儘管來吧,不用考慮我,皮外傷對我來說就是吃點小糖豆,沒事。”可能覺得樹根太苦,豹子一連吐了好幾口唾沫倉促說了一句,又

把樹根塞了回去。

秦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心的把玉匣子拿了起來,靜靜的看了一會,一手拿著玉匣子一手抓著匕首,對著豹子的後背劃了下去,一股血流順著割裂的皮膚蜿蜒著淌了下來。

豹子整個人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我從秦雪口袋裡拿出另一塊乾淨的布片,擦了擦他背上的血。

秦雪再度吸了一口氣定了一下心神,握著匕首慢慢的劃了下去,她下手非常凌厲,輕重的度似乎也掌握的比較好。

她一邊照著玉匣子的紋飾刻畫著,我一邊用布片連續的按著豹子的後背,擦掉源源不斷往下流淌的血液,儘量讓他的後背保持著一定程度的乾淨。

豹子一聲不吭的蹲在地上,我們也不敢跟他說話,生怕他一口氣憋不住破了功,不到一會功夫我手上的布片已經被血全部染溼,抓在手上黏糊糊的,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狹窄的石室,混合著樹根的苦味以及陳舊的灰塵味道,讓人忍不住一陣噁心。

畫到一半,他們兩個似乎都有些扛不住了,秦雪捋了一下貼在臉頰的髮絲,坐在地上一邊深呼吸一邊活動著手腕說道:“豹子緩一緩,我需要休息一下,給我兩分鍾。”

“得……咧。”豹子噗的一下把嘴裡的樹根吐在一旁,扭頭看著我們笑了笑,他的臉上已經基本沒了血色,額頭上也堆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嘴角抽了兩下哆嗦著說道:“爽……爽啊,好像找到當年的感覺了,青兒,上面的圖畫了多少了?”

“一大半。”我看著還剩下一半的圖,稍微撒了個小謊。

“那行,還可以,哥們還頂得住。”豹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看秦雪休息的差不多了又蹲了下去,重新挖了一截樹根放到嘴裡:“來吧,你還別說,這樹根苦是苦,不過倒是感覺有點麻醉的作用。”

我扔掉已經被血液浸透的布片,解下了包在我胳膊上的布,重新擦了擦豹子背上滲出來的血,秦雪甩了甩手,舉起玉匣子對著光團仔細的看了看,又握著匕首劃了下去。

整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直到我手上的強光手電徹底耗盡電量,又舉著豹子的手電照了十來分鐘,這才把玉匣子五個面的圖按照比例一絲不差的全都刻在了豹子的背上。

刻完了圖,秦雪又翻來覆去的捧著玉匣子看了幾遍,確認沒有遺漏的地方, 這才又把匣子放回原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休息一下,咱們就上去。”

豹子一臉慘白的點了點頭,吸著氣說道:“行,現在手電也只剩下我這只跟張瞎子手裡那只了,他的沒怎麼用,應該能堅持到我們出去吧。

也不知道,張瞎子那邊怎麼樣了,我感覺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一直誘導著我們去動那三隻青銅的烏鴉雕像,不知道會不會是另外一個陷阱?”

秦雪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出去,一定要把這張圖帶出去。”

等我們艱難的回到地面,天色果然已經又開始變得暗沉起來,張瞎子已經回到了樹下的石臺上,厚重的濃霧像圍牆一樣又再次把我們圍了起來。

看到滿身是血的豹子他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們會用這麼野蠻的方式,他慢慢轉到豹子背後看了一眼,隨後快步走到桐樹下用匕首割下一大片樹皮來,快速的在樹皮裡面刮了幾下,把刮出來的黏液均勻的塗在豹子的背上。

黏液很快便融入了他的傷口,不一會就止住了流血的情況,不過豹子背上的圖案一起在黏液的浸潤下也逐漸變成了紫黑色。

我驚訝的問道:“這怎麼看上去像是中毒一樣?”

“無妨。”張瞎子又割下一片樹皮,把刮出來的黏液塗在豹子的背上,淡淡的說道:“這棵樹本身也是可以入藥的,樹皮之間的黏液能夠止血祛痛,顏色只是副作用而已,隨著時間會慢慢消減的。”

“嗯,確實不疼了,這下感覺更像社會人了啊。”豹子扭著頭往自己背後瞄了一下,稍微活動了一下背上的肌肉,傷口卻並沒有崩開,彷彿那些黏液像是膠水一樣把他的傷口完全的粘了起來。

我看著臉上慢慢恢復血色的豹子,心

裡也松了一口氣,問道:“雕像有沒有什麼問題,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趁熱打鐵,免得夜長夢多。”

張瞎子指著不遠處的青銅雕像說道:“我剛才檢查過了,沒有新的發現,水面依然可以行走,水下沒有攻擊性的生物,這片大霧距離雕像非常近,不過只要小心點應該還是可以避過去的。”

秦雪把三個黑黝黝的青銅球從人皮繩套上解了下來交給我,說道:“我們準備一下吧。”

張瞎子拎起石劍走了過來: “我和你們一起,霧裡面可能有一些東西,等會你們只要注意不要讓濃霧沾到身上,如果有其他什麼突發的變故我來應對。”

我小心的把青銅球放到口袋里拉上拉鍊說:“走吧。我沒問題,血引需要怎麼做?”

“等會過去之後,你們先站穩,然後各自把左手手心劃破,將烏鴉的眼球握在手心,同時放入雕像的左右眼窩。

等到血液填滿整個眼睛的空隙,然後就可以去安放下一顆眼球。”張瞎子扭頭說道:“放心,不會致命,你們只要記住不要被霧氣沾染就好。”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彆扭,總感覺像是主動送上門任人宰割一樣,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上。

張瞎子走的很快,手中的石劍四下揮舞著,那些濃霧似乎也隨著石劍的揮舞隱隱向後退了退,他繞著烏鴉雕像來回的走動著,石劍一斬一勾竟然把繞在雕像上的霧氣如同實質一般斬斷一截,掛在石劍上的霧氣被張瞎子用劍一推,緩緩退入外圍的濃霧中消融不見。

我跟秦雪快步走向雕像,這才發現水裡的雕像果然是三隻烏鴉,這些烏鴉背靠背圍成一個圓形站著,身體連線的地方僅僅是幾毫米的縫隙,怪不得我們一直認為這是一隻長了三個頭的烏鴉。

這些烏鴉的造像非常逼真,身上的翎羽纖毫畢現,緊緊的收攏在背上,像是披了一件厚重的大氅。

長長的喙足足有二三十釐米,稜角分明,佈滿了密集的雷紋,不知道是單純的紋飾還是有什麼作用。

一條細長的藤蔓從三隻烏鴉背後的圓形空間盤旋著生長出來,繞過在三隻烏鴉身上環繞著,藤蔓的尾端吊著一顆人頭大小的果實,像是一盞風燈一樣又從半空垂下吊在在三隻烏鴉背後。

我挨著雕像左右觀察了一會,總覺得這些烏鴉的眼睛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出來一樣,眼窩空蕩蕩的,感覺並不像是一尊青銅雕像,而是三隻被捆在一起,表皮青銅化的活物。

而且這三只烏鴉都是神情肅穆的低著頭,用空洞的眼窩看著我們,似乎是在祈禱,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烏鴉鋒利的爪子深入水中按在幾根粗壯的樹枝上,水下的樹叢也是青銅打造的,曲折叢生的枝條上掛滿了一些絮狀物,踩上去有些黏-滑的感覺。

我扭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霧氣,用力的踩了一下凹凸不平的樹叢問道:“不知道這樹叢深入水下的部分有多少,整座雕像會不會是懸浮在這湖裡的。”

張瞎子搖了搖頭:“我墜落的當天已經探查過,這些青銅樹枝一直盤旋而下,深不見底。你們如果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了,短時間內這些霧氣不會靠近我們。”

秦雪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青銅球,說道:“我們開始吧。稍後我說放,就把球放進去。”

我看了看她,點了點頭,也拿出一個小球握在手上,張瞎子低聲說道:“別緊張,血引完成之前不要強行收回手掌,還有,青銅球不要掉了,這些東西一旦入水即刻就會沉下去。”

我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不會掉,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喂不飽這些烏鴉。”

秦雪被我逗的咧嘴一笑,伸手在刀刃上用力的劃了一下,緊緊地握在胸前,暗紅的血液很快從她緊握的指縫裡滲了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在水面上。

我見開始她動手,也不再猶豫,一咬牙在在手心劃了一刀,抓著黑乎乎的圓球放在手裡緊緊的握著。

我們緊張的看著對方,舉著流血的手貼在第一只烏鴉的眼窩兩邊,兩個人的手都是微微抖著,秦雪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