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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天闕 第三十九章 巨鷹

林深霧重,視線晦暗,再加上是倉促應付,等我看清楚趴在脖子邊上那張氣死鍾馗、嚇走雷公的毛臉兒就是之前被張瞎子斬斷尾巴逃走的玉屍,那家夥的大嘴已經裂到了腮幫子上。

鏽跡斑斑的大黑牙像是錐子一樣裡裡外外長了三四層,怪魚一樣的舌頭上下一卷,帶著一股子說不出是香還是臭的腥風正噴到我臉上,燻的我差點睜不開眼。

這個節骨眼兒,我連躲都無處躲閃,一翻身摔了出去,那家夥的舌頭擦著我的脖子甩了過去,我頓時感到脖子上一片麻酥酥的。

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被它舔到,使勁一拽,抓著獵刀砍了過去,那東西頓時發出一陣瘮人的慘叫聲,齜牙咧嘴的亂蹬起來。

眼見得手,我抓著獵刀順勢一拖,隨即往旁邊翻了出去,這一下竟然把玉屍的半條胳膊卸了下來。

那東西吃痛,嘰裡呱啦的慘叫著朝林子深處鑽了進去,我摸了摸脖子,發覺沒什麼問題,心裡掛著映秋的安危,也不敢孤身去追,轉身朝著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撲了上去。

一動手,這才發現,原來跟映秋打在一起的人竟然是豹子,我趕緊吼了兩嗓子,大家慌忙各自退了幾步,藉著手電光相互看看,這才哈哈大笑起來。

再去看豹子,簡直比我們兩個還慘,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頭上全身擦傷,身上的衣服幾乎快成條了,身上的揹包也不見了。

衣服上星星點點的都是血跡,整個人又黑又髒,他本身也有點膘,這會兒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狗熊一樣。

豹子笑了兩聲,不小心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的,長嘆一口氣,咳嗽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早已經變形的煙盒,小心的翻找了一下,慢慢抽出一根煙,看了看映秋,又給她扔了一根。

“青兒,咱們可真是吃辣椒放屁,真夠刺激的啊,咳咳。”豹子抽了一口煙,猛地喘著氣咳嗽起來,一直咳的兩眼飆淚,這才捂著胸口平復下來,慌忙又抽了一口,低聲說道:“看到其他人沒有?”

我搖了搖頭,指著他身上的血問道:“跟綠毛猴子搞出來的?那家夥剛才偷襲我,讓我卸了半條胳膊,現在不知道又躲到哪裡去了。”

“我掉下來的時候被那玩意兒撲了一下,不過幸好有一棵樹擋了一下,要不然,你們現在直接可以給我收屍了。”豹子咧著嘴笑了笑,抽了一口煙,緩緩解開外套,讓我們看了一下身上的傷,搖著頭:“那東西一時半會應該不會來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看著豹子胸口的傷痕,我心裡騰的升起一股無名邪火,豹子斜著眼貪婪的抽著煙,映秋似乎察覺了我的異樣,抬眼看了看我。

我舔了舔嘴唇,露出幾分微笑,低聲說道:“童遠和張瞎子二人肯定沒事,剩下的兩個就難說了,咱們得去找找,你一直就在附近嗎?有沒有發現什麼出路?”

豹子搖了搖頭,咧著嘴笑了起來,大半張臉藏在煙霧裡面,我咬著嘴唇,胳膊背在身後使勁握了握拳,匆匆站了起來,朝著他挑了挑眉毛:“走吧,前面帶路。”

他靠著大樹,看了我一眼,一口氣把手裡的煙嘬的只剩下了一個菸屁股,這才滿意的吐出一口濃霧,滅了菸屁股,站起身來。

映秋側著身子看了看豹子,不動聲色的站了過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豹子,臉上滿是懷疑的神情,我悄悄搖了搖頭

,一挑下巴頦,默默的跟在豹子身後。

我跟豹子當年在邊境協助緝毒的時候,曾經跟一夥持槍的跨境團伙正面對上,我們八個人,對面十三個人,雙方在一片密林裡對射了足足有十多分鍾。

最終,對方只剩下三個能喘氣兒的,而我們這邊犧牲了兩個緝毒幹警,那一次,我跟豹子也都掛了彩。

我傷在手臂,子彈豁開一個口子飛了出去,算是皮外傷,而豹子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他的肺被子彈打穿了。

可是就在剛才,豹子拉開衣服讓我們看他身上亂七八糟的傷痕,我卻發現當年那顆子彈造成的傷痕明顯有些不對。

或許是時間太長,豹子又吃的太膘,又或許是他身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口子讓我產生了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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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我心裡像是飛進去了一群沒頭的蒼蠅,我不敢直接開口詢問,單憑一處傷口的變化,有時候根本證明不了什麼。

萬一豹子沒問題,我的懷疑很可能會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起到更加消極的作用,可萬一他有問題,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如果眼前的豹子真的跟我想象的一樣,是另一個人,那麼真正的豹子去了哪裡?難道他使用了銅鏡的力量?如果真是這樣,究竟是什麼時候?

之前我也有過這種感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總覺得我跟豹子之間的情誼似乎淡了不少,我一直以為是大家所處的不同圈子導致的,可是現在看來,或許真的另有隱情。

看著豹子熟悉的背影,我匆匆上前幾步,四下照了照,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強光手電,調了一下光圈,砸著嘴說道:“走吧,我的包應該就在附近,裡面有備用電池,得趕緊換上,不然等會肯定抓瞎。”

趁著他俯身的空當,我裝作無意的在他身上晃了一下,他的外套下面還套了一件衣服,腰上倒是有一個十幾公分的大口子,裡面傷痕累累,倒也看不出什麼。

映秋看了我一眼,應該是猜到了什麼,眼神朝著豹子的方向瞟了瞟,嘴巴輕輕開啟,一臉緊張的做了個口型,鬼?

我搖了搖頭,貼在她身側,悄悄在她背後寫了小心兩個字,隨後跟她拉開距離,快步走了過去,衝著豹子說道:“豹子,這趟結束了,你打算幹點什麼?”

“怎麼突然問這個?難說啊,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怎麼走?”豹子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奶奶個熊的,青兒,你說怎麼突然就發大水了,我剛才在這片林子裡亂撞的時候發現了一處石峰,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之前看到的,這地方下來容易,想上去可就難咯。”

“或許是我們破壞了萬靈煉魂火周邊的環境,失去了陰火的約束,裡面的冰層急劇消融,在極端的時間裡匯聚成洪水。

咱先是看了壁畫,後來還在那個石室耽誤了不少時間,那片石室又在階梯上面,等到大家察覺到了水流聲,已經晚了。”我胡亂編了一個想法,匆匆說道:“不知道這片叢林有沒有出路……”

“唔,唔!”

頭頂猛地傳來幾聲怪叫,抬頭一看,一個巨大的黑影掠過樹梢飛了過去,下面好像還有一個人使勁的掙扎著,那幾聲怪叫就是那個人發出來的。

我們一路追了過去,看了半天,才發現那個黑影竟然是一隻體型巨大的老鷹,被它抓在身下的似乎是下巴受傷的大鵝。

那只老鷹灰羽白爪,從頭頂到兩翼

長滿了暗紅色的羽毛,看上去就像是披著一件暗紅色的方巾一樣,兩隻翅膀伸展開來足足十幾米寬,抓著大鵝就像是抓著一個玩具差不多。

大鵝一側肩膀像是被老鷹抓碎了,胳膊呈一個彆扭的姿勢翻折在身後,半張臉塌了下去,腦袋跟血葫蘆一樣。

嗓子眼裡發出陣陣“唔唔”的怪叫,抓著匕首不停的在老鷹的爪子上上下砍刺,不過那老鷹的爪子似乎特別堅硬,能砍斷鋼絲的匕首砍在上面根本不起什麼作用。

老鷹血紅的翅膀悠閒的扇了幾下,拖著不斷掙扎的大鵝繞了一個弧線,閃到一處石峰背後,瞬間沒了蹤影。

遠處的石峰像是一幢高樓一樣,矗立在黑暗裡,石峰周遭十幾米的範圍不見一棵大樹,地上卻鋪滿了厚厚的一層松針。

樹林邊緣,一棵從中間斷裂的枯樹下躺著一個揹包,上面似乎沾了不少血,揹帶像是斷了一根,側面有一條裂縫,一個蒜頭壺倒著卡在裂縫裡,露出來的部分泥封完好,隱約大半個模糊的冬字。

“那不是我的包嗎?怎麼在這兒?”豹子愣了一下,抬頭朝石峰上看了看,指著揹包說道:“會不會是大鵝找到了我的包,一路帶了過來,然後被那……被那只老鷹給抓了?”

“那只鷹的個頭兒趕上一架教練機了”映秋面色不善的盯著頭頂看了看,低聲說道:“我們可能不是對手。”

豹子沿著樹林邊緣轉到了揹包附近,四下看了看,俯身撿起揹包,略一檢視,又往前走了幾步,匆匆說道:“我知道大鵝為什麼被抓了,你們來看,他的包在前面,估計是掉下來的時候砸到那只怪鷹的老巢了。”

我跟映秋慢慢摸了過去,順著豹子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岩石附近躺著一顆破碎的蛋,蛋殼裡還剩下不少蛋液,引得一些蟲蟻紛紛擠在附近分食。

大鵝的揹包就躺在蛋殼附近,上面沾滿了蛋液,遠遠就聞到陣陣刺鼻的腥氣,大鵝的強光手電埋在松針下面,附近灑了一大片血跡。

我往上看了看,既沒有看到大鵝,也沒有發現那只巨大的怪鷹,不過看剛才的陣勢,大鵝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眼前的石峰幾乎跟一幢三四十層的高樓相仿,有一半的高度都隱藏在黑暗裡面,想要爬上去恐怕要花費一番功夫。

那只恐怖的怪鷹就在上面休憩,一旦發現我們,飛下來也就是一翅膀的事兒,光禿禿的岩石根本無處躲藏,到時候可就是案板上的肉,任其宰割了。

“找找其他人,大鵝恐怕沒戲了。”豹子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你們等一下, 我去把地上的包拿過來。”

豹子說著,一貓腰鑽了出去,頭頂一道黑影唰的一下砸了下來,嚇得他趕忙朝身側滾了過去。

黑影“噗”的一聲,像是破麻袋一樣撞在地上,頓時陷進滿地的松針裡面,匆匆一看,發現是剛才被抓上去的大鵝,人已經被開膛破肚了,身體各處皮開肉綻,基本上勉強能看出來是個人形。

一聲淒厲的悲鳴從黑暗裡擴散開來,狂風驟起,一道血紅的影子卷著風浪從密林上空掠了過去。

我跟映秋對視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原來剛才那只巨大的怪鷹,抓走大鵝只是為了報復,瘋狂的蹂躪過後就像是扔垃圾一樣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