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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浮山 第二章 鯨落野史

再次見到豹子,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我剛收完一筆款子,正打算帶夥計們吃頓羊蠍子,犒勞一下這段時間的辛苦。

結果板凳兒還沒捂熱,豹子就來了,而且讓我意外的是,張瞎子竟然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兩個人裹著滿身的桂花香進了工作室,見到我之後,豹子的態度明顯比上一次舒服了很多,張瞎子倒還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

可能是受童老爺子那個模稜兩可的故事影響,再見著他,我心裡總覺得有點瘮瘮的,不過他好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手腕上也還跟以前一樣帶了一款看上去很厲害的表擋著那道紅線。

見他們倆過來,我乾脆直接讓幾個夥計提前放了,就算是半天的小福利,不過羊蠍子該吃還吃,實報實銷。

簡單的寒暄之後,豹子告訴我,說是童家出資組建了一隊人馬打算前往沙海,一是確認銅鏡的下落,二是確認老太爺童厚才的下落,希望我也能跟著過去。

這段時間我也斷斷續續的從童璐口中得知,他們一直在組織人手對壁畫石板進行解析和溯源。

透過對壁畫石板材質的對比篩查以及眾多殘存資料的挖掘,最終鎖定了一片丘陵地帶。

這片丘陵在古時候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做鯨落,至於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根據一些文獻記載,這片丘陵地帶最早很可能還是一座叢林密佈的山脈,只不過因為過於偏遠,一直也不怎麼有人重視。

後來因為無節制的長期濫伐,逐漸變成了一片禿山,附近大面積的草原也因為長期的過度放牧,嚴重退化,再加上鼠害猖獗,茫茫草原最終化作無垠沙海。

隨著沙化的範圍越來越廣、程度越來越深,整座山脈逐漸被淹沒在黃沙之間,到了現代更是成了一片人煙罕至的山丘。

而且因為一些歷史的原因,這片丘陵地帶所處的位置比較特殊,因為這片沙海並不在國內,而是處於外蒙荒涼的戈壁沙漠之中。

恐怕當年遠赴沙海修造石門的那些人怎麼也沒想到,歷經千百年之後,竟然會是這副局面,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這次的考察隊稍微也帶著一點官方的性質。

聽完豹子的話,我沒太過猶豫就點頭應了下來,一來我也確實被這裡面的東西勾住了魂兒了。

二來銀行卡裡激增的數字也讓我越發浮腫起來;最後,可能還帶著一點點兒對青金觀,或者說是對四爺爺的特殊感情吧。

對於我的回應,豹子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他兩手一拍,舔著嘴唇笑了一下,告訴我說兩天後出發,所有的東西考察隊都準備了,單帶幾件兒換洗衣裳就行。

張瞎子似乎對我的回應也非常滿意,竟然破天荒的在我肩頭拍了拍,說山東那邊的事兒他都知道了,毀了就毀了,讓我別太在意。

等他們離開之後我又回想了一下張瞎子的話,讓我別太在意的是什麼?難道他真的就是童老爺子口中提到的,那個從曹家詭異殘忍的殉葬秘術中逃脫出來的曹世興的後人?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口又開始有些發悶了,聽秦雪說原本要去及仙宮的就是張瞎子,不過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在辛四郎的堅持之下特意換掉。

恐怕辛四郎一早就知道了張瞎子的身份,那天在青山別墅裡,童老爺子在提起曹氏後人化名的張老道的時候,也有意無意的暗指過有相同眼疾的張瞎子。

而且童老爺子還說,在利用銅鏡的力量完成不完美的複製之後,手腕上就會出現一圈紅線,同時人的記憶會被打散,甚至消失。

恐怕張瞎子的默然神態也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而且他根本就沒有關於這些事情的記憶,但以童老爺子對那個張姓算命先生的描述來看,他根本也不是那種隨意的人啊。

但不管他是不是曹氏後人,是不是張姓算命先生的化身,童家太爺前往沙海是不是為了開啟那道石門。

玄雲道人帶著徒弟前往沙海的目的是不是像四爺爺在筆記本裡寫的一樣,只要找到那塊神秘的銅鏡,這一切的謎團都會迎刃而解。

到了出發當天,豹子一大早就跑來接我了,我一看,開車的司機還是頭一回見到的那個人,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司機衝我點了點頭,拉著我們就往機場奔去。

路上豹子告訴我,張瞎子跟秦雪已經提前過去了,其他的人也都在往機場的路上,因為有外人在,我們也沒說太多,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敘了敘舊。

等到了機場進了VIP才發現,已經有好幾個人坐在裡面了,除了上次在青山別墅見到的人以外,還有三個生面孔。

經過一番簡單的介紹,我也知道了眼前這幾個人都是這個考察隊的組成人員,徐海、孫柏萬、張瞎子、秦雪以及豹子這幾個都是上次見到的。

三個生面孔是兩男一女,看上去差不多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兩個男的分別叫邢南和蔡慶生,女的名叫劉佳,這三個人都是徐海的學生兼助手,這一趟對他們而言,算是畢業實踐。

由於大量的物資裝置已經先行一步運走,所以我們幾個的行裝都很簡單,基本上都是一個箱子或者一個包,而張瞎子更是兩手空空就來了。

對於即將要進行的出國考察活動,蔡慶生和劉佳都特別的興奮,一路上不是在拍照就是在討論著外蒙的飲食習慣和民俗風情。

倒是那個叫邢南的青年,跟我們打過招呼後就一直帶著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時的掏出本子寫著什麼。

似乎注意到了我對他們的觀察,徐海輕聲咳嗽了一下,對著我笑了笑:“這三個都是我一直帶的學生,別看年紀都不大,不過在我們這個領域,他們都是數一數二的。”

我對他笑了笑,簡單的說了兩句客套話,畢竟能夠加入這個隊伍的人,肯定都是經過一些篩選的。

劉佳和蔡慶生聽到徐海提起他們,略帶尷尬的衝著我們做了個抱歉的表情,小心的退回到了座位上,不過沒過多久,兩個人又對著窗外變幻的雲層小聲的嗨了起來。

徐海看了看我,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見我無聊索性就跟我攀談了起來,他似乎對青金觀非常感興趣,跟我聊了很多關於青金觀的東西,從他口中我也得知了一些以前從來不知道的舊史。

而且透過交談,我才知道,之前一直研究寒林暮雪圖的張教授,竟然跟童老爺子也是同學。

而且張教授和徐海的老師還是同一期畢業的學生,只不過因為兩人的家庭成分不同,最終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徐海這人表面上特別知識分子,但是聊了才知道,他這人說話特別有意思,而且知識面廣的有點嚇人。

跟他聊天就像是跟一個說書先生聊天一樣,隨便一個事情,他都能講出一堆有的沒的來,而且正史野史不帶重樣兒的。

他說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外蒙叫做流血的山丘,鯨落的名字打元朝以後就不再用了,據說,當年成吉思汗出兵打西夏的路上曾經路過鯨落山,結果大軍經過的時候,竟然有鮮血順著石頭上的馬蹄子印兒滲了出來。

身邊的巫師一看,立馬就勸誡說,這是不好的預兆,不如就此作罷,不過鐵木真當時都六十多了,一門心思的想趁著自己身體還行徹底把西夏給征服了。

心裡的狠勁兒一上來,抓著長矛就劈了下去,當時就把山劈成了兩截兒。巫師眼見勸說無用,只能硬著頭皮一連做了幾天的法事,大軍才磨磨蹭蹭的再度啟程。結果還沒上到戰場,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就生了一場怪病,莫名暴斃在了路上。

後來這鯨落山就被視為不詳,久而久之就消失在歷史的煙雲之下,再後來被沙漠吞噬之後,就更加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了。

不過他說了,這些都是野史傳說,也當不得真。

按照他的猜測,鯨落之所以變成荒山,最大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當時建造神秘石門的過程中由於工程過於浩大,人們甚至砍光了整座山上的森林,加上後期根本也沒有人護理,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片戈壁。

隨著附近草場沙化的程度越來越高,範圍越來越大,再加上一代又一代人的遺忘,這座山變成了隱藏在沙海中的無名山丘也在常理之中。

跟徐海聊著聊著,飛機已經開始了緩緩的下落過程,我扭頭朝外面看了一眼,高高低低的暗青色山縫緊密的堆疊在一起,整片大地就像是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強行擠壓成了一團一團褶皺一樣,看上去極為震撼。

這些起伏不定的山脈就像是一群忠誠的衛士一樣,千萬年間始終捍衛著這片大地的安寧,我不禁有些感嘆,曾經那些修建石門的人們是如何跨過這些難以逾越的險地的。

從眩窗遠遠望出去,似乎還能看到一些白皚皚的雪山,那些連綿的山縫隔著窗外氤氳的藍色,散發出一種亙古不變的蒼涼。

飛機很快便落在了機場地面,二連浩特機場的全稱是二連浩特賽烏蘇國際機場,好像是09年開通的,整座機場面積不大,不過機場人員的服務倒是挺好的。

當地負責接應我們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黑臉漢子,姓楊,人看上去挺實誠,一見我們遠遠的就迎了上來,跟秦雪打了招呼之後,又挨個兒的給我們幾個一人一條藍色的哈達。

讓我意外的是老楊的普通話說得非常好,我特意跟徐海請教的幾句蒙語也沒能派上用場,徐海似乎也有些意外,有點心照不宣的看著我笑了一下。

寒暄過後,老楊倒是挺乾脆,直接拉著我們順著二廣公路往市區裡奔,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意外的巧合,距離我們住的酒店不遠,竟然就有一個叫鏡湖的小公園。

辦完入住之後,老楊又帶著我們到了酒店單獨劃出來的停車區域,我看了一下,旁邊還有一個小夥子專門看管著。

小夥子似乎跟老楊特別熟悉,兩個人熱切的用蒙語打著招呼,然後下夥子就轉身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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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附近一片空曠,只有兩輛霸道和一輛陸巡停在裡面,掛的也都是外牌,不過看上去三輛車的年頭都不少。

老楊跟我們解釋說到那邊這種車其實最不顯眼,看著太新的車反而不好,而且這三輛車也就是外面寒磣,裡面的東西基本上全都換過一遍。

物資和裝置都已經裝車整理好了,等我們接收完所有的東西,差不多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

見我們沒什麼問題,老楊也沒再多待,留了一個號碼,然後開著他的考斯特從酒店轉了出去。

我們簡單調配了一下車上的小件兒,然後陸巡讓我、孫柏萬還有張瞎子開,剩下的兩輛霸道,豹子、秦雪、徐海一輛,蔡慶生、邢南、劉佳一輛。

本來我還想跟豹子一輛車,路上還能跟他交換點情報,結果我們九個人裡面能開的就我、孫柏萬、豹子、秦雪和邢南,其中秦雪還是個二把刀。

分完車之後,大家就地解散,秦雪拉著張瞎子和徐海回房間探討路線去了,孫柏萬來之前就惦記著手把肉、烤全羊,一說解散立馬提議找一家祭五臟廟。

我不太能吃羊,而且心裡又多少裝著事兒,就沒跟著去,在酒店附近要了兩斤包子回到房間裡,開啟電視,裡面正放著蒙語的射鵰英雄傳。

我剛才咽下去四個包子,就聽到有人貼著門輕輕的叩了兩下,打開門一看,果然是豹子,他看到我咧嘴笑了一下,揚了揚手。

“來點?”

我一看,他手上拎著一包風乾牛肉,還有一小瓶草原白,轉身就把他讓了進來。

“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