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臉色陰沉地回到城主府。
把自己關進書房後,伊桑憤怒地將辦公桌上的一切東西全推到了地上,然後才喘了幾口粗氣。握拳錘在桌上,錘得自己指節發紅生痛,伊桑的怒意才渲瀉大半。
馬託猶豫地站在門口,和老管家面面相覷,繼而聽到裡面伊桑叫他進去。馬託推開門,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面,默然無語。
馬託先生,剛才為什麼不動手。你們可是城防隊,是帝國的正式衛兵。艾倫那些人不敢動你們的,除非他們想成為通緝犯伊桑用力拍著桌子道:難道你沒看見他們囂張的嘴臉嗎我才是城主,我是伊桑男爵。我只是要他們把武器的技術公佈出來,沒有給他們一個私藏軍火的罪名,我已經十分大方了
當然,您不僅大方,而且仁慈。馬託組織了一下措詞,才道:大家不願意動手,因為昨晚畢竟是他們打倒了那只惡魔。大人,我們昨晚損失了很多兄弟。如果沒有艾倫他們,這個損失可能還會翻一倍不止。大家是念著昨夜他們的援手之德,而非怕了他們。
聽馬託這麼說,伊桑才有些解氣。他搖頭道:不行,不能放任這些異鄉人為所欲為。否則,我這個城主會受到他們威脅的。
你有什麼計劃,大人
伊桑眯了眯眼,道:我要你找個人,把一封書信送去給風暴城的莫德爵士。就說,叔叔的死和他們有關。可僅任我一人的力量無法處決他們,讓莫德爵士給我們提供一些幫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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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託一怔,說:大人,那樣會連累小姐的。
妮露已經是愛德華的合法妻子,一旦愛德華被揭發是參與殺死約克男爵的兇手,搞不好妮露會被拖下水。伊桑微笑道:沒關係,在那之前,我會安排她和愛德華離婚。他們的結合,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
就這樣吧,馬託,我能信任你嗎
看著伊桑那雙略帶瘋狂的眼睛,馬託低下頭:我曾宣誓誓死保衛蘇爾城,只要有利於蘇爾城的我都會去做
很好,你去特色一個合適的人選吧。
是的,大人。
馬託離開了城主府,他眼神凝重。伊桑並沒有留意到,剛才他只說保衛蘇爾城,卻只字末提伊桑的名字。馬託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叫來一個士兵道:去告訴愛德華先生,晚上我想和他在酒吧見個面。
士兵點頭去了,馬託遠遠朝城主府看了眼,低嘆一聲,這才離開。
送走愛德華後,艾倫回到了客廳,那口鐵箱仍在原來的位置。他把箱子開啟,裡面白正在沉睡。那顆心臟早進了它的肚子,白的身體明顯要比之前脹大了數分。原先雪白的鱗片間流動著絲絲縷縷緋紅的光澤,甚至有些鱗片正在脫落。吃下那顆心臟,白明顯開始進化,只是艾倫也不知道,這次進化需要花費多長時間。
明天他要和凱撒返回阿斯山脈,自然無法將白帶在身邊。艾倫想了想,讓士兵把鐵箱搬去地下室,並讓他們自行安排,務必時刻有一到兩人守衛。艾倫很期待,那顆心臟能夠給白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在吃過晚飯之後,愛德華來到酒吧。之前他已經用了多種方法混淆視聽,哪怕有人跟蹤他,現在也早給他甩掉。早上在回去的路上時遇到一名士兵,他傳達了馬託的口信,愛德華很好奇這位城防隊的軍官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在酒吧一個昏暗的角落裡,愛德華見到了馬託。他正喝著悶酒,神情苦澀,心事重重。愛德華清了清喉嚨道:看來馬託先生的煩惱不小啊。
抬頭見到是愛德華,馬託苦笑了聲,請他坐下說道:是不小,這個煩惱和你們有關。
哦愛德華心中一動,猜到必定是伊桑方面有所動作。他也不急著知道答案,就這麼陪著馬託喝酒。喝了有四五杯之後,馬託已經滿身酒氣,他嘆了一聲道:我原以為伊桑大人上任後,會給蘇爾城帶來一番新的景象。可就在早上,在他的書房裡。當伊桑大人命令我去做一些事的時候,我錯以為又見到了約克男爵。
原來他們兩人,其實沒什麼區別。
愛德華淡淡道:看來我們要有麻煩了。
是的。馬託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他道:愛德華先生,請你通知艾倫先生,伊桑大人想對你們不利。你們快跑吧,想想真叫人心寒。你們為蘇爾城做了這麼多,甚至昨晚就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可伊桑大人為了自己的權力,卻打算對你們下手。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樣一位領主,讓下面的人如何願意追隨他。
愛德華突然道:那就換一位領主如何
馬託嚇了一跳,差點沒蹦起來。通知愛德華他們逃跑已經是馬託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他對伊桑不滿,卻萬萬沒想過要加害他。畢竟謀殺一名男爵,按照帝國憲法,非但兇手要判以極刑,家屬也有連坐之罪。馬託瞪大了眼睛,最後才道:我剛才什麼也沒聽到。
說罷欲走。
愛德華拉住他,道:馬託先生不妨再聽我說多幾句,今晚之後,我們都只當自己喝多了,誰也不記得彼此說過什麼。如何
馬託終於還是留下來。
愛德華看著他道:你也看到了,伊桑大人這城主位置還沒坐穩,便急著謀害我們這些對蘇爾城有功的人。因為什麼,無非是看到我們的力量在他之上。像他這種沒有容人之量的領主,又如何讓蘇爾城的大家過上好日子。相信我,很快他就會走上和約克男爵一樣的路。
你再看看我們家少爺,克羅西斯紡織機能夠給蘇爾城帶來多少財富,我就不多說了。我只想說的是,按照我們的計劃,我們給蘇爾城帶來的絕不是區區一架紡織機。在此之後,我們還準備興建工廠。冶金軍工廠提煉廠我們有一個偉大的計劃,馬託先生。我們要讓蘇爾城成為帝國邊境的閃耀明珠,而這一切,卻將因為伊桑大人而埋沒。愛德華的聲音充滿了張力,他繼續說道:像您這樣一位熱愛故土,有良知,懂感恩的紳士,願意看到本來能夠煥然一新的蘇爾城。僅因為一位伊桑大人,而依舊維持著現在破敗,甚至往後還會更糟的局面嗎
哦,當然。或許城主府以後會越建越大,越蓋越高。
馬託喉結大力滑動了一下,他苦笑道:約克男爵剛上任的時候,城主府也就比我家那小樓大不了多少,嘿,哪有現在這種規模。
可我怎麼知道,你們如何保證這一切發生
我們無法保證,能否相信我們取決於你自己。愛德華淡淡道:唯一要提醒你的是,如果我們沒有在蘇爾城長久發展的計劃,昨夜何必出手支援。要知道,我們損失了一名經驗豐富的戰士,以及一套無法回收的高昂裝備。這份損失,絕對在一架紡織機之上
馬託眼睛微微一縮。
愛德華又露出了微笑:我們不需要馬託先生做什麼,只希望馬託先生的城衛隊不要干涉我們。伊桑大人讓你做什麼,你依舊做什麼,其它的交給我來處理。當然,如果馬託先生肯提前知會我一聲,會省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馬託點了點頭,拍拍愛德華的肩膀道:希望來日會看到你所描述的畫面,否則,我會不惜一切報復你們的。
當然,如果我們做不到,馬託先生隨時可以把劍插進我的胸膛裡。愛德華優雅地說道。
我會去給伊桑大人挑一個人,他會把大人的書信送去風暴城。大人希望藉助莫德男爵的力量來壓制你們,估計在這一兩天裡,書信就會送出去。留下這句話,馬托拉高了衣領,擋住大半張臉,悄然地離開了酒吧。
愛德華依舊坐在位置上,他淺抿了一口酒吧劣質的麥酒,卻覺得它堪比上乘的佳釀。
蘇爾城裡正醞釀著一場風暴,遠在不知道多少光年之外的地球上,那依舊按照自己的軌跡不斷運轉的巴比倫上,同樣也是氣氛緊張。
在艾倫的曙光號失去聯絡之後,不到十個小時間,貝思柯德便連續釋出了幾項宣告。其中一項猶為嚴厲,宣告裡指出,由於艾倫在魔方序列方面的造詣,已經被破格列入了家族長老會的提名名單。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身為未來家族重要的成員之一,艾倫卻受到了神秘的襲擊,貝思柯德將對此追究到底。
貝思柯德明確表示,不管襲擊方是何來頭,哪怕是三大豪門,貝思柯德也不惜一戰。因為對方的行為,是對這個家族的尊嚴毫無保留的踐踏。如果連家族核心成員都無法保護的話,貝思柯德還有什麼顏面立足於巴比倫之上。
這份宣告儘管沒有明確將矛頭指向哪一個人,卻在巴比倫上掀起了軒然大波。熟悉這個家族的人,都清楚近十年來,霍恩還沒有如此大動干戈外。
可以想像,那曾經帶著家族戰隊遠征冥域星的老牌強者已經動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