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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潛流暗湧

蜀南竹海,千萬杆修篁,覆蓋了百里河山。所謂“銀河瀉碧水,瑤池降廣坪,懷珠蘊玉,飛火流金。危樓百尺不見竹,崇山千丈竹以蔭。上可竹尖破天宮,下有竹根動地冥”。所謂人間仙境,大約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鮮少有人知道,那早已經被打落塵埃的襖教,卻是不知不覺在這蜀南竹海中慢慢的發展起來,死灰復燃。後來又乘著天下大亂,大明分崩離析的時候,不知做了多少勾當,聚集起了好大的勢力。到了現在,已經有了染指天下的心思!

只是可能是運氣差了點兒吧?襖教正準備起事的時候,正好是定王朱慈炯整合了巴蜀勢力之際。襖教自然不回頭鐵的直接一頭撞上去,只能暫時潛伏,尋找機會。反正那時候後金兵鋒正盛,所向無敵,遲早能夠將天下攪得亂成一鍋粥,那時候襖教收攬人心,乘勢而起,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奈何誰也沒有料到,區區一個華陰縣的張煌言,居然能夠直接扭轉局勢,挫敗了後金十萬大軍,而後席捲陝西,北望江山。這個時候,襖教便又起了心思,想著張煌言大有稱王之基業,必然是不為定王朱慈炯所容。只需要稍事挑撥,引得張煌言和朱慈炯大戰,那麼襖教也自然有機會,乘著後金正在舔舐傷口的時候,做那得利的漁翁,西南西北俱握在手中!

只是,誰又能夠想到,張煌言居然沒有絲毫野心,就像前宋的嶽王爺一般,直接請定王入主陝西,自己甘願做一個徵北大元帥?於是乎,襖教行動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失敗。而包攬陝西與巴蜀的定王勢力,顯然根基穩固,襖教就算將所有信眾都發動起來也未必能夠成事,反倒是會迎來毀滅性的打擊!這個時候,自然只能在一次偃旗息鼓,守在蜀南竹海,不敢妄動。

接連的時運不濟,襖教終於開始有了別的心思。他們原本想要的是跟後金合作,攪亂天下,破壞定王日漸凝聚的大勢。只是後金不爭氣,雖然勾搭上了,卻也一時半會兒無力南侵……便在這個時候,襖教的教主,一個叫做黎冬的四十來歲的厲害人物,偶然間與十字教埋入中土的釘子皮埃爾結識了。

這一下的偶遇,就好比乾柴碰上了烈火,終究燃燒出了熊熊烈焰,勾搭在了一起,狼狽為奸。十字教需要藉助襖教的力量蒐集資訊,準備入侵之事,順帶的,做一些不方便的髒活兒。而且,征伐東土,哪裡能夠少得了帶路黨?同樣的,黎冬也需要十字教的力量打破眼下中原即將歸一的趨勢,他才好領著襖教信眾順勢而起,最終開創他們黎家江山。

至於說會不會引狼入室什麼的,這一點黎冬卻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畢竟在他看來,十字教固然稱得上強悍,其****的統治與他們襖教的模式也大同小異,但是十字教的教義對於中土百姓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什麼將骨血靈魂都要奉獻給唯一的真主這樣的歪理邪說,更是沒有生存的土壤!

或許足夠的洗腦下,十字教能夠忽悠住極少的一部分人,但被大多數人反感乃至敵視的教義,如何能夠紮根?就是當年天竺傳過來的佛教,最開始不還是被打壓了好幾百年,乃至於後來披上了道教的外皮,把自身的教義改了又改,這下慢慢的才扎下了根基,歷經千百年,才有了今日麼?都是玩宗教的,誰不是知根知底?以十字教的霸道,哪裡會順從民眾,更改教義?等到十字教天怒人怨之時,自有襖教應運而起,博一個驅逐西夷的名頭,那時候得國之正,與大明何異?

正所謂一拍即合,雖然各自心有鬼胎,但至少在某些事情上的配合方面,卻還算得上是融洽。說來襖教之前在重重打擊之下,黎冬為了發展勢力,招攬了不知多少道兒上的高手!三教九流,窮兇極惡之輩數不勝數!這其中固然有著不少厲害人物,為襖教積聚成為一個龐大的地下勢力做出了不菲的貢獻,但對於現在的黎冬來說,卻已經成了絆腳石,是他想要開創黎家王朝的絆腳石!

畢竟這些人物,大多數都是桀驁不馴,能力固然有,但不怎麼聽招呼,而且大多數都是姦淫擄掠什麼壞事兒都能夠做得出來。這樣的人,再爭奪天下的時候,對於黎冬顯然是不會有什麼正面的影響,反倒是能夠敗壞名聲,壞了大計……這一點,李自成這位闖王前輩屍骨未寒,前車之鑑,自當為後事之師。

便是因為這麼個原因,在與十字教合作的時候,黎冬就已經在開始不著痕跡的著手清理襖教中那些毫無底線,亦或者別有二心,不能忠誠於他的人手。反正爭奪天下,本來就不是靠什麼武林高手就能成事,反倒是那些普通人訓練出來的軍隊,在虔誠的教徒的控制下,才是他黎冬成就大業的依仗。

那些武功高手,這個時候不清理,等到大業有成,那可就尾大不掉了。所謂“俠以武犯禁”,黎冬自己就是幹這一行的,自然是要儘可能地堵死這一條路……

說這麼多,其實歸到最後就一句話,那就是黎冬在安排手上的那些“不安定因素”出各種任務,比如說針對中土守護者啦,比如說派去跟十字教“合作”啦……也正是這個原因,才使得周雲舒張蕪荻先後斬殺了好幾位厲害人物,醉道人那邊兒也是殺了不少……

而黎冬卻是將這些仇恨,用來將襖教上下聯結一起,同仇敵愾,在人心上,已經算是整合完成了!由此可知,這麼個人物的可怕!能夠不聲不響,在中土守護者眼皮子底下隱忍多年,蓄積實力,又藉助敵人整合人心量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此時正是十月中旬,襖教教主黎冬正在思量著明年開春的行動!是的,襖教、後金,乃至於來自西夷的十字教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將會在明年開春之後,在那二月初二,龍抬頭的那一天,弄出一番老大的動靜!

那時候,後金當有五萬大軍,從大散關那邊兒入侵,而後在襖教的響應之下,一舉攻陷巴蜀!畢竟定王朱慈炯整合巴蜀的時間不算長,根本就沒能完全控制就將重心轉移到陝西境內。而襖教則是在這段時間,悄悄勾連了諸多世家大族,裡應外合之下,沒道理不能夠攻破巴蜀,切斷定王與藏地的聯絡……

當然了,定王這邊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坐視巴蜀失陷而不管,只是他們自有計劃,能夠將定王的主力大軍拖住。畢竟,明年初,十字教的大軍就將要在羊城登陸,而後一路向北,借道後金,直取八百裡秦川!憑著犀利火器,自可以牽制住定王大軍。沒準兒還能夠一舉打敗定王,佔據關中……那樣的話,十字教也就大業可期了!

這就要問了,三方合作,自然不能沒有好處可拿。對於後金來說,先帝皇太極滿門盡數被周雲舒張蕪荻這兩口子斬殺,作為繼任者,多爾袞若是不作出復仇的舉動,如何能夠真的安下人心?而拿下巴蜀,這一份功績,足以堵住所有的聲音。

再者說了,自四月阿濟格折戟華陰縣,後金便在開始走下坡路,攻略巴蜀,一則可以提聚信心,挽回頹勢,開啟後金的中興之路;二來也可以斬斷定王的中興之勢。沒有巴蜀呼應,定王便是甕中之鱉……

至於說襖教和十字教會否包藏禍心,對於後金君臣來說,卻是不足為慮。襖教只是一個邪教組織,不成氣候,再說了,那教主黎冬也只是一心求官,想要在後金混個官位罷了,給了他又能如何,不還是咱們八旗子弟的奴才麼——沒錯,黎冬很容易的就這麼掩藏住了自己的野心,麻痺了後金。再說那十字教,只是允諾將原本就不受後金掌控的廣東割讓而已,算得了什麼事?反正又不是大後金的土地上……就算是,寧與友邦嘛。

襖教能夠得到什麼好處就不說了,前文已經詳細描述過了,將後金作為一把刀子,他們只管坐收漁翁之利,然後取得一塊立足的根據地罷了。恰巧,成都平原,就是一個十足的好地方,所以辛苦一下後金做下好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而對於十字教來說……他們只是不知道廣東之地並沒有被後金掌控罷了。再一個,就是有了後金牽制,他們要征服東土中原的難度自是大大降低,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得不能再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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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巴蜀之地因為來年即將到來的戰爭而潛流湧動,許多的人暗地裡蠢蠢欲動,作為定王的治所西京長安,最近也算不得安定。一來是那十字教定下的挑戰即將到來。畢竟這個時候,來自醉道人的訊息已經擺在了朱慈炯的案上,誰都知道十字教妄圖藉著這個機會做那行刺之事,妄圖引起動亂,壞了大好形勢!

針對於此,自然要做好相應的佈置!這個時候,中土守護者們都奔波在外,大約是指望不上的。唯一一個到了西京的智行和尚,多半也會被對方的高手針對,而傳來訊息的醉道人,尚不知何時才能抵達。

所幸定王朱慈炯在展現出其雄才大略,有恢復河山之望的才能之後,許許多多的江湖好手紛紛來投。這其中,不乏一些曾經歸隱的頗為厲害的宗師人物,或者熱血還在,或者是中土守護者這幫子朋友的託付,有陸陸續續的聚集在了定王身側。

因此,對於十字教行刺之事,雖然不能掉以輕心,但也不至於鬧得人心惶惶。只是話雖如此,該有的謹慎卻不能少。不知從何時起,街上巡邏的差人慢慢地多了起來,而對於路引戶籍的檢查,也是越來越慎重……

再一個,那就是這個時候定王正在商議的大事了。後金與襖教、十字教在謀劃著算計定王的巴蜀,朱慈炯何嘗不也是在籌劃著北伐?陝西一地雖然才剛剛消化完畢,暫時還不能提供糧草軍資以供北伐,但原本經營了兩三年的巴蜀之地,卻已經積攢夠了十萬大軍一年征伐的糧草,被調集到了陝西各地,用以北伐。

再加上藏地歸附,不但多了一隻大軍,更有無數的牛羊到來,可以說,此時的朱慈炯,足以跟後金打一次決戰,而絲毫不用擔憂後勤。若不是時間不對,看著就要入冬,只怕北伐大軍已經出發了!

天時不對,暫時不能出兵。卻不意味著朱慈炯沒有收復河山的心思。

“本王的想法,便是化冰之時舉兵北伐,要求一鼓作氣,奪回河南河北,趕上春耕!各位將軍,意下如何?”朱慈炯高坐首位,對下面的一眾將軍說道。沒有什麼確切的計劃,朱慈炯自己知道,他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兵家人物,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讓知兵事的各位將軍考量。

“殿下,收復河南河北不難。”說話的是一個濃眉環眼的將軍,他起身抱拳:“只是這一仗打了,接下來咱們就沒有多少力氣再開展大戰。一來兵力不足,難以鎮守所有領土,二來全力征戰,那些筆桿子怕是……”

張煌言作為徵北大元帥,坐在武將之首,擺擺手讓對面的文官不要發作,隨後站起來道:“殿下,北伐自然是要的。打下河南河北也是容易。只是有一點,據咱們得到的訊息,十字教也有染指中土的心思,很可能在明年就要進犯,咱們多少得留些力氣,不能被人打一個措手不及。另一點,最近的後金似乎太過安靜了,臣懷疑他們很可能在準備著某種陰謀……”

“軍師怎麼看?”朱慈炯側過頭,望向了坐在武將對面的文官中為首的那人。

“殿下,臣也說不好。不過張元帥所說的確有道理。以臣的想法,開春之時取了河南,然後等到八九月收秋糧的時候再取河北。這樣,咱們始終有足夠的力氣應對變故。無論是後金還是西夷人,只要咱們手上有可以機動的力量,就不怕他們的陰謀算計。當然了,北地的探子還需要加大力度,探聽到最為及時的訊息,以供我們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