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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截斷後路,王凡窮途

話分兩頭。卻說張蕪荻這邊兒攔截住密宗法王,然後開展了一場說起來頗有些讓人啼笑皆非,然實質上卻是被南琴仙子將之碾壓,從而不得不答應做張蕪荻的磨刀石以期望苟全性命,那邊兒王凡也自然不會輕鬆到哪裡去!

周雲舒在不著痕跡的拆除了王凡設下來的種種預警的陣勢機關,然後張蕪荻與南琴仙子守在外面,周雲舒則是繼續往裡,循著陣勢的痕跡,往王凡所在之處追蹤了過去。

其實認真說來,還要多謝王凡前些時日在那絕谷之中給與周雲舒的磨練。錯非如此,周雲舒也不會在遁甲奇門機關術數一道上花費大量精力,近乎走火入魔也似的汲取著師父知非子留給他的海量傳承,從而在這一道上登堂入室,以至於如今能夠輕易拆解王凡的手段而不至於驚動了他。

不過王凡到底是上界來人,縱然因為“偷渡”下界,一身實力大打折扣,後來又在中土守護者和周張二人手上吃足了苦頭,以至於直到現在,也還沒有恢復多少功力,練神返虛的大宗師門檻,如今天地有變,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自然要比以往容易的多,但對於王凡來說,卻無異於更為麻煩……

且不說這一些有的沒的。那密宗法王才自出了洞口不久就遭遇了張蕪荻,猝然間換了兩掌,營造出了浩大的聲勢,王凡身在洞中,自然也是有所察覺!他不需要出去看個究竟,就知道那賊和尚十成十碰上了南琴仙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何以有此判斷?卻原來,王凡心知那大和尚看似憨厚耿直,實則心機十足,哪裡會一個人出去冒險?而若不出了自己佈置下的陣勢,通常來講是絕不會有交手的可能。看見南琴仙子,那大和尚自然是立刻退回來,而不是與之交手。

王凡自負自己的遁甲奇門之術,南琴仙子若是進來,必然觸發警報。但自己並沒有得到相關警報,但交鋒卻又的確發生了。那麼其實也就只有一種可能,最為擔心也覺得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想來必然是南琴仙子喚來了朋伴,還有一個極為了得的遁甲奇門的高手!

有此判斷,自然是不能夠再衝出去自投羅網了。更何況,靈覺中那似有還無的危機感,此時變得極為強烈,作為一個謹慎慣了的魔門中人,王凡的第一個念頭,自然是逃之夭夭。在逃走之前,還要毀了那株天材地寶。他王凡得不到的東西,自然也不會留給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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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這王凡哪裡來的信心,在出路被堵的時候,還自信可以逃走,而不是出去與那密宗法王聯手,放手一搏?原來,早在知道了自己和密宗法王聯手起來也難敵南琴仙子的時候,王凡這狡猾的老東西就已經在琢磨退路了。

兵不厭詐,世上無一可信之人是魔門最基本的信念,他的退路,自然不會讓密宗法王知曉。事實上,這些日子帶著南琴仙子兜兜轉轉,多少也有著掩人耳目的心思,只可惜變故突生,原來預想的安排,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既然這樣,死道友不死貧道,密宗法王,自然也就只有一聲“抱歉了。”

事實上,就在這洞窟裡面,王凡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挖出了一條通道,直指雪山之外。每次支開了密宗法王,都是他挖掘密道的時機。仗著自己的遁甲奇門之術,總能把他自己動過手的痕跡遮掩的天衣無縫,以至於直到現在,那密宗法王還是以為王凡已經栽了,而不是獨自遁走……

贅言良多,請循其本。

卻說那王凡預判危險,動了遁走心思。當下就要一掌毀了那樁天材地寶,然後順著自己挖掘的密道,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容遁走,然後恩怨情仇,自有厚報。只是在他正要出手的時候,卻又忽然渾身一僵,整個人就定在了那裡。

其實這樣說,還不夠準確。確切的說,是將擊向那株天材地寶的掌力凝住,然後做了個往身後攻擊的起始動作,然後才“凝固”了下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前文說了,王凡身上,或多或少還保留著超越宗師的一些特質,靈覺洞察方面自然也是了得。在要毀去天材地寶的時候,就察覺到有人從後面,也就是他挖掘的密道那裡過來,而當他要果斷出手,施以雷霆一擊的時候,一道無比凌厲的氣機也緊緊地鎖定在了他身上!

這個時候,王凡若是要有所動作,那麼便要立刻迎來敵人的雷霆打擊!氣機牽引之下,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而自己則是先機喪失,一著不慎,就將淪為砧上魚肉。同樣的,若是突然出現的這人先出手,那麼同樣在氣機牽引下,王凡原本蓄勢待發的掌力,就能夠立刻迎上,然後爭取一定主動權,搶回先機。而先出手的那人,也將勢必錯過了這麼次良機。

只是這麼對峙下去,對於王凡來說,終究還是他自己處於不利地位。隨著時間越拖越久,他的不利局面也就愈發嚴重。若是身後那人還有同伴,那麼自己可就再無回天之力了……不,對方必然還有同伴,所以,不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

王凡心中念頭千轉百回,無數種應對策略一一浮上來,卻又一一被他否了。一時間,饒是王凡自詡智慧深廣,也免不了額前冷汗涔涔,惶惶不安了。

“嘿,朋友,我說,咱們無冤無仇的,你不知我,我不識你。咱們犯不著大動干戈,你說是吧?這裡有一株天材地寶,服之可以令人功力暴漲,舉霞飛昇。你看,咱哥兒倆一人一枚,如何?要知道外面還有厲害人物,咱們這麼僵持下去,最後可就便宜別人啦!”

合著王凡這廝話裡的意思,是認為這個從密道裡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與那南琴仙子並非一路人。

也不怪他有這種猜測,道理也好說得通:畢竟這條密道直通山外,除了他自己無人可知。南琴仙子的同伴雖然能夠破解遁甲奇門,但也沒道理從密道中現身吧?只能說,自己倒黴,正好趕上了這麼巧的事情,被人從密道那邊兒摸了過來,還是個了不得的高手!

當然了,這只是王凡心中懷抱著的一種僥倖的心理。畢竟從本心上來講,這樣的話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一種情況了。當然了,魔門弟子從來沒有天真之輩,王凡另一層意思,則是一種“話術”。

來的不是南琴仙子的朋輩那是再好不過,這番言語也能夠使對方動心。若是南琴仙子的朋輩,也能從對方的回應中判斷出端倪,然後才好施以相應的策略。一句話,這是在另一層面上,尋求主動罷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當然就是周雲舒了!若不是從密道裡出來,迎頭就撞上密宗法王,那麼所謂的“分兵兩路”自然也就是個笑話,沒準兒還真被這老小子見機不妙,偷偷遁走!要說周雲舒是如何發現這廝的密道,那也簡單的很。王凡這廝精通奇門之術,日常行為舉止往往也會佔了三分這樣的習慣。

比如說這密道,總要觀山望水,推算出一條“吉”路出來。事實上,這樣一來,在挖掘密道的時候,的確省事,節約了不少時間精力。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正因如此,才讓周雲舒給斷了後路!

原來,周雲舒早知王凡在裡面,先就多了三分慎重。須知道,當初絕谷中的那段時日,給周雲舒留下了十足深刻的印象!可以說,短暫的二十多年人生,第一次栽的那麼慘,對於王凡這人,如何能夠不多了分心思?

印象中,王凡此獠最是狡詐機警,周雲舒可不信他會老老實實的一頭扎進這裡面,哪怕數次被南琴仙子在這裡堵上也戀棧不去卻不留下絲毫退路!換位思考,周雲舒自忖自己若是王凡,必然會在這山中掘一條密道,以冰雪亦或者奇門陣勢掩蓋必要時候也能多一條生路!沒有這條生路,王凡這廝,哪來的膽子戀棧不去?

便是懷著這種想法,周雲舒略作推算,直覺中選了條最佳的可能路線,然後運轉真氣,發出熾熱力道化開冰雪,數個呼吸,還真的就有所發現!再然後,便是循著密道,神不知鬼不覺的,連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地斷了對方後路!

不得不說,王凡這廝的運氣著實不好,這等小機率事件都能碰上,如之奈何?當然了,王凡這廝的詭詐陰狠周雲舒還是印象深刻,縱然此時佔盡了先機,卻也依舊穩如泰山,絲毫也不急著發起進攻。

周雲舒能夠感應的到,王凡這廝一身氣機並未曾踏入大宗師行列,廝殺起來未必是自己對手,但想起絕谷中的那枚“霹靂子”,終究是心有餘悸。既然如此,也不急這一時,這樣相持下去,耗不住的,終究不是自己!

饒是如此,周雲舒也沒打算一直沉默著。所謂“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周雲舒雖沒有妄想能夠讓王凡屈服,束手就擒,任殺任剮,但若是能夠打消對方的心氣,何樂不為?

於是乎,王凡終於聽見身後的那人說話了。話聲一起,王凡就松了口氣。能夠開口答話,就意味著有溝通的可能,那麼抓住弱點,予以分化,攻其心志,繼而為自己爭取一線反擊機會,那麼脫離困境,瀟灑而去,未嘗不是沒有可能!須知道,他魔門弟子,才是玩弄人心的行家!

這個時候,因為周雲舒的“返璞歸真”,王凡雖然覺得身後這人氣機凌厲,是個厲害對手,卻也決計難以想象是一個大宗師人物!否則的話,他還能否有這份從容鎮定,還有沒有種種算計的心思,可就大堪玩味了。

王凡心中的那一口氣才自松了下來,在聽聞周雲舒的話語之後,便又整個的懸了起來,繼而便有了魚死網破拼一把的覺悟。當然了,網破魚未必死這樣的,就不必細講了。

就聽周雲舒言道:“王凡,這才數月未見,便不識得故人了麼?上回絕谷中見你,你便是鬼鬼祟祟的樣子,這一次,怎麼還是沒半分長進?哼哼,絕谷之刺,周某可還記在心裡呢,今兒個,你該是插翅難逃了!”

王凡心裡一個咯噔,哪裡還不知道周雲舒身份?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那日這小子分明身受重傷,吃了“雷珠”正面一擊,就是當時不死,落入地下暗河也斷無活命之理!誰能想到,這才數月,不但傷勢盡復,一身功力也大有長進。刻意收斂之下,便是自己的靈覺也感應不出深淺……

“莫非這小子已經是半步大宗師?不然斷不可能矇昧了我的靈覺!只是,這才幾個月,可能麼?”

心中念頭一閃,王凡在確定身後之人是當日絕谷中的那小子之後,便知今日絕無善了之可能。當日絕谷交手,雖然短暫,卻也足以王凡認識周運輸這麼個人,知道那小子也不是能夠被語言所動的人,那麼今日,便唯有放手一搏了!

“呵呵,原來是你!”王凡口中笑著,一身功力已經提聚到了最強:“怎麼著,今天不怕我身上的‘雷珠’了?若是引爆,嘿嘿,你說這附近雪峰千仞,會不會猛然坍塌下來,將你我,還有你外面的朋友們一起埋葬?”

周雲舒這才知道,原來那日絕谷中威力極大的霹靂子喚作雷珠。聽王凡這麼一說,他還真的是心中凜然!非是畏死貪生,只是擔憂這廝引爆雷珠,雪崩之下,害了張蕪荻和南琴仙子!至於他自己,料想以王凡謹慎惜命的作風,必有退路。自己只要緊追不捨,並無太多危險……

且不說周雲舒的思量對錯與否,在他心中一凜的時候,氣機便免不了有了細微的波動,從而顯露出了破綻一道。雖然極度微小,但在王凡這裡,卻是足夠他擺脫困境,爭取先機得了!

猛可裡,王凡轉身虎撲,力道千鈞,剛猛無雙而又快到了極致,撕裂了周雲舒的氣機鎖定,眼看下一刻就要結結實實,落在周雲舒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