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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各自傷口,新的動向

元月本是一年初始,然這一個春節,對於中土守護者亦或者定王這邊兒來說,卻當真不是個好月份。當然了,不只是漢家這邊兒,那後金胡虜,乃至於野心勃勃的襖教,都稱不上是愉快。這個春節,大家夥兒,可都不好過!

先說後金這邊兒,籌謀許久的瞞天過海奇襲計劃,前後不知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興師遠征,幾乎賭上了大半的後金國運。原本指望這一次突然襲擊,一鼓而下奪下巴蜀之地,將定王的勢力鉗於關中秦川一帶,然後四面合圍,困死定王,然後一統天下!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小小一座青白江縣城,若非是橫在他們行軍路上的必經之地,壓根兒就不會被後金大軍放在眼中。然就是這麼座小小縣城,卻讓後金大軍折戟沉沙,苦攻不下,從而失去了奇襲的效果。

這也就罷了,緊隨其後的青城山的牛鼻子們還有那一波又一波的巴蜀武林豪傑,前赴後繼,就在這小小縣城,斬盡了後金費了老大功夫才湊出來的上千號武功好手,更配合著守城器械,萬餘將士,盡數喋血,可謂是一敗再敗!

眼看事不可為,就要打算退軍保存實力的時候,卻冷不防狡猾的漢人們手段迭出,居然在水源處下了毒!依著常理來說,兩軍交戰,於水源處投毒根本不現實,尤其是巴蜀之地,多的是河水溪流,奈何有苗疆高人也過來了,他們是玩這個的行家,再然後……

那就是個悲劇!好不容易帶著萬餘殘兵退去,眼瞅著青白江守軍根本就無力追擊,偏偏在這個時候,一直恭順有加的“襖教”,也是協助他們後金大軍裡應外合開啟了各處關卡的“內應”,看準機會,反戈一擊,誅殺了後金將領,利用滲透進去的襖教弟子,掌控了這支殘兵的兵權。

這麼一說,似乎是襖教中人撿了個大便宜!但事實上卻並不是這樣。按照襖教的計劃,應該是後金大軍一路破關拔寨,然後他們襖教摘取最後的勝利果子,以“反抗後金”的名頭拉起大旗,煽動黎民,最終完成掌控巴蜀的野望,佔地稱王,開啟爭霸的第一步。

只可惜,襖教沉寂多年,縱然暗中發展,的確滲透了許多地方,但好死不死,包括青白江在內的芙蓉城地界,恰好是他們力量薄弱之處。當然了,他們也沒料到會在青白江這裡遭遇硬戰,更不巧的是,巴蜀各地武林豪傑的反應出奇的快,先後來援,愣是讓後金大軍難進一步!

再後來,毫無懸念的,後金潰敗,於是襖教教主當機立斷,奪了軍權。左右這一萬餘人也是精銳士兵,拿到手上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有了起事的資本。只要從容撤走,佔山稱王,然後發起教眾,自然也有一定的機會奪取一片基業,然後或進或退,自能如意。

只可惜啊,當襖教掌控了這支軍隊想要撤走潛伏的時候,各地援軍陸續而來,把他們的退路也給截斷了!後面的故事也就簡單了,一通圍剿,大軍自然是全軍覆沒,其中的襖教精英們也是跟著被一起埋葬。經此一役,襖教精英幾乎遭了毀滅性打擊,更要命的是如此一來,“襖教”這個邪教,已經無處藏身,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再然後麼,就是一通嚴打,襖教也就風流雲散,不復存在了。

至於說定王麼,本來形勢一片大好,已經在醞釀著開春之後發動全面的大反攻,打算一舉平定外患,然後備戰可能即將到來的十字教東征大軍,孰料他這裡還沒有動手,後金那邊兒卻是率先發動,給了他乃至於整個定王府文武一記狠狠的嘴巴子!

縱然後來將來犯的後金軍隊悉數剿滅,拔出蘿蔔帶出泥,連帶著打掉了蓄謀已久打算造反,分割天下的襖教,當稱得上是一樁好事。但被打臉就是被打臉,以至於整個長安城,在得到訊息之後,都陷入了一種陰沉憤懣的氣氛之中。

若說定王這一方主要是被打臉的惱恨,中土守護者這邊兒可就是悲哀莫名了!或許在別人口中,只是諸多巴蜀武林人士馳援,碧血丹心,粉碎了後金賊子的陰謀。然訊息徹底傳開之前,少有人知道,虛思虛念兩位武當高人,適逢其會,已經殞身殉國。

是的,縱橫數十年,使得沒有哪個異族高手有膽子在中土神州放肆的中土守護者,第一次有人隕落了!不只是這兩位中土守護者的高人,更為慘烈的,是來自青城山的道人們。據周雲舒醉道人他們所收到的訊息,確認無誤,始知原來在後金兵臨青白江的前一天,青城山的一位雲遊道人便有所發現,然後傳訊四方……

青城山得到訊息之後,整座青城,數十家宮觀,三千餘道人,除了留下一兩個道童看家,俱都提劍下山,然後,便再也沒能回來。也正是因為他們的犧牲,才讓區區青白江,在僅僅兩千餘守軍的情況下,拒敵五萬,等到了其他武林同道的馳援,等到了後金的潰敗……

如斯慘烈,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畢竟閒雲野鶴道人家,竟也能在胡虜入侵之際,挺劍下山,義無反顧。據說青城山青羊觀的道主在下山之前,曾有言道,豈能讓他浮邱李純陽專美於前?

有可歌可泣的青城道人,自然也有無甚作為的。青城山有三脈道統,道家、俠家、佛家。俠家自不必說,與道家道人一道,最後都埋骨青白江,而那佛家一脈,除了少許兩座寺廟,大多卻是閉門封山,說來好不令人齒冷!

至少,醉道人此時已經動身去了巴蜀,一來為兩位武當道友收斂屍骨,而來祭拜三千青城道友。順帶的,好像還要去一趟青城山,要挑了某些寺廟的山門……唔,後面這一個,智行和尚接過了夥兒,沒來由的,這位大和尚也覺得青城山佛家一脈著實有些不當人子,害得他在老友面前也抬不起臉,走這一遭,“清理”門戶,顯然是勢在必行的了。

不過整個正月裡,也不全都是這樣陰沉的訊息。就在正月末,青海一地,吐蕃贊僕與法王遞上了國書,承認定王統治,願拜為宗主國,年年供奉。遺憾的是,暫時似乎沒有像西藏一樣願意改土歸流,直接併入的意思……或許,要真的等到中原一統之後,再徐徐圖之吧,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2000

朱慈炯以宗主國的身份受了國書,下詔對巴蜀諸方明確賞罰,然後便將全副精力,都投入了即將對後金展開的大反攻。為了這個,南琴仙子已經先一步去了山西太原,整合當地的黑白兩道。這個時候了,自然沒有必要還把中土守護者神秘超然化,中原一統,備戰十字教,才是王道!

至於周雲舒與張蕪荻這一對兒情侶,在除夕前就拜見了張煌言一家,兩個人的事情也算是大致定了下來。等到天下靖平,兩人的婚事也就該提上了日程。至於現在麼,還沒到那個時候。等到巴蜀事發之後,兩人也再不能清閒了。

周雲舒北上河南,任務是剪除十字教在中土的最後一隻爪子,徘徊在登封的皮埃爾那一夥兒人。他如今已經是大宗師修為,對付十字教的那些貨色,若無意外,已經可以說是手到擒來了。

張蕪荻則是去了遼東,再一次光臨盛京城。後金著實有些跳了,忘了當初皇太極一家子是怎麼齊齊整整的黃泉結伴。那麼張蕪荻便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們,老老實實等死就好,跳的越歡實,死的也就越悽慘。當然了,這不是主要目的,她去盛京,更多的還是提前佈局,為了將後金徹底趕出神州而提前做一些事情。

此外,嶺南福建一帶,則有南少林配合著鄭成功一票子人,控制海上,靖平地方。當然了,朱慈炯的部分重心也要往這邊兒傾斜。

大事件以及個人動向大致就是如此。卻說周雲舒提長劍一支,別過了張蕪荻之後,並沒有直接去河南。他先去了巴蜀錦官城,憑弔一番,然後又去了浮邱一地。畢竟兩個地方,歷史卻是大致相似。都是道人們潑灑熱血,碧血丹青守國。

唯一的不同,大約就是李純陽帶著三千浮邱道人,在益陽與後金苦戰的時候,明軍卻是根本沒有交戰就遠遠潰逃,最終道人全都隕落,益陽也是失守。而青城山的道人們則是幸運許多,到底是與軍隊並肩為戰,最終人雖然都隕落了,但至少沒教後金佔得絲毫便宜……

去說二月初二,龍抬頭這一天,也是朱慈炯誓師出征,盪滌乾坤掃平天下的這一天,周雲舒青衣一襲,已經來到了登封地界兒。這個時候,後金集結在這裡的十萬精銳大多數已經調開了。畢竟原來有著奇襲巴蜀的計劃,這十萬大軍留在登封,謀取那件人皇遺寶,證明他們後金天命在身自然是十分重要。

但巴蜀事敗,五萬大軍俱喪,而很顯然,定王朱慈炯的大軍北伐迫在眉睫。在整個後金帝國搖搖欲墜的時候,再耗費大量精力在一個縹緲的天命上面可就得不償失了。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如何抵禦朱慈炯的大軍,保證他們長生天的子民不會被再趕回白山黑水的苦寒之地。正因如此,十萬精銳,當然不能再待在登封蹉跎時光了。

也就是因為後金大軍撤走,皮埃爾的活動餘地也就大了不少。原來雖然十字教和後金算是潛在的合作關係,但畢竟不是一家子人。那所謂的寶物雙方都想要,而皮埃爾顯然不具備抗衡十萬大軍的能力,自然是收斂許多,主要還是引動一些中土武林人士去搜尋、發掘,而他皮埃爾則是引導居多。

同樣的,後金這邊自知掌握的訊息很少,就是想要發掘,也是無從下手,總不能把整個登封掘地三尺吧?便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對皮埃爾這廝“虎口奪食”的舉動不予理會,心裡面則是在等著皮埃爾這裡有了進展,然後摘取勝利果實就好了……

只能說是各懷鬼胎吧。直到後金大軍難移,對登封的控制力大大減弱,皮埃爾的野心才再次熾烈起來。誠然,發掘那件寶物,需要那左瞎子的“天機圖卷”指引,不然的話,就算找到了地方,種種機關禁制,遁甲奇門,縱然因為滄海桑田的變遷有所消磨,但女媧娘娘的東西,時光當真能夠消磨威能麼?

不過皮埃爾自負自家的唯一神明,神通法力必然不會再東土神明之下。前些日子,十字教總壇那邊兒已經傳來了一卷秘法,血祭萬千生靈,也能破除種種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然後取得那件寶物,奉獻給“主”。

是的,沒有了天機圖卷,皮埃爾這廝也並沒有荒廢時光!憑著十字教的諸般神奇秘術,再加上總壇那邊不遺餘力的支持者各類智者人才,在周雲舒離去之後的三個月時間裡,皮埃爾和他的團隊踏遍了登封的山山水水,在付出了足足五位智者耗盡了心血而亡的代價之後,終於把目標鎖定了,竟是一片平平無奇,沒有人跡的山谷!

確定了地方,左瞎子的天機圖卷被周雲舒帶走了一時間沒有奪回來的可能,皮埃爾當然不能幹等下去。在總壇的敦促下,他打定了主意施展血祭的法門,於是乎,在後金的十萬大軍調走之後,這廝肆無忌憚的抓取武林人士。

不拘三教九流,只要有武功在身的,一律不放過。抓到之後,便送到那一片山谷之中關押起來,湊足千人之後便一併屠殺,然後再度抓人,如是反覆。至於說為什麼針對武林人士而非黎民百姓?無他,黎民百姓太過孱弱,而且,對普通百姓下手,數量少還好遮掩,人多了難免暴露,成了眾矢之的!

武林人士就不一樣了。刀口舔血,沒準兒什麼時候就被結果了。皮埃爾的要求也不高,會些拳腳功夫身體壯實氣血旺盛的就可以了。這樣的人,因為遺寶的訊息傳出,如今的登封境內,當真是一抓一大把。誇張點說,不見得比那些黎民百姓少多少……而以皮埃爾宗師級的功夫,哪有人能夠抗衡得了他?簡直就是一抓一個準兒,概無逃脫。

只是畢竟時間不是很長,到現在,皮埃爾連第一批的一千人還沒湊齊,周雲舒就已經來了登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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