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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周雲舒悟法陣,小漁兒得傳承

腳下是一片遼遠的湖泊,周雲舒眼力超卓,倒是能夠算得出,這湖泊足有一千二百九十六裡,數合一元。湖泊外面,眼前卻是一片草原,芳草鮮美,點綴著大大小小的湖泊。再往外,便可見群山隱隱。依著周運輸的推算,這片洞天,大小應在七千裡左右。而眼下周雲舒與小漁兒出現的地方,卻是在湖中心的一處小島上面。說是小島,實際上也有個七八十裡大小。上面有宮殿群一座。若是所料不差,這就應該是那核心之處了。

周雲舒與小漁兒此時所在,便是那宮殿之外的白玉廣場上。可能是此地的原主人鍾愛白玉吧?凡眼所見的一切建築,俱都是白玉造就,當真有種溫潤無雙的味道在裡面。

到了這裡,小漁兒心頭那種被呼喚的感覺來的越加的明顯,禁不住就想要拉著周雲舒往裡面走。周雲舒卻是心靈警醒著,止住了小漁兒,讓她稍等一下。畢竟前路太平,卻不意味著接下來還會如此。周雲舒目光流轉,卻是已經察覺到了前方潛藏著的危險。雖然含而不發,但要是誤觸了,卻也十之八九難以脫身。

周雲舒他們被吸進來的時候,正是夜晚時分,想來這片洞天之中也是與外界時間同步吧,此時也同樣是星辰照影。只是比之於外界的周天星斗,這裡面卻是只有一百零八顆星辰高懸。

周雲舒佈下陣法和禁制,他雖然法力未復,但一些簡單的陣法禁制卻是難不住他。小漁兒乖巧得緊,周雲舒說先不要進去,她便壓下心情,坐在一邊兒撐著小腦袋看著周雲舒忙活著,沒過多久,一陣睏意襲上心頭,小姑娘熬不住睡意,把頭放在膝蓋上,兩隻胳膊墊著,就這麼沉入了夢鄉。

周雲舒忙活一陣,回頭一看,小家夥竟是睏意上襲,已然是睡著了。他微微一笑,接下外衣,披在小姑娘身上。想到小漁兒這般睡法,醒來後難免手腳麻木。正要把小姑娘抱起來,卻在這個時候,周雲舒忽然發現,沉睡著的小姑娘,便像是一塊吸鐵石吸引鐵屑一般,牽引著瀰漫在空間之中的水靈之氣。

這樣說其實還不對,應該說,是這片空間的水靈之氣,像是自己生了意識一樣,自己個兒往小漁兒體內鑽。周雲舒細細查探,卻見得那水靈之氣如有靈性,在小漁兒經脈中自發運轉,像是在運轉一門法訣一般。周雲舒心下稍安,這樣看來,倒是自己後面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小漁兒多半就是此地主人的轉世之身了。

確定那水靈之氣進入小漁兒體內並無害處,周雲舒也就不再理會。有著靈氣滋養,也不怕睡醒之後手腳麻木,周雲舒索性就在旁邊兒盤膝打坐,嘗試著汲取靈氣恢復法力。

畢竟現在到底不能高枕無憂,周雲舒難免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凡事就怕萬一,恢復些法力,也好能夠從容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或好或壞的事情。雖說早先在分析,壞事的可能很小,但終究有備無患不是?雖說提前恢復法力,對自身多少有些害處,單回頭只消費些功夫打磨便是。豈能因噎廢食,失了主次之分?

周雲舒道行境界還在,恢復起來,自是容易得很。好在這片洞天靈氣充沛,便是供養一尊金仙恢復法力也是綽綽有餘,更何況洞天與外界必然會有連結指出,可以源源不斷的從外界引入靈氣。是以周雲舒煉化靈氣的速度堪稱恐怖,卻也未能對這處洞天的靈氣造成多大的影響。前後約莫一個時辰的工夫,周雲舒再度睜眼,吐出一口濁氣。他的法力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卻是礙於傷勢未曾痊癒而不得圓滿。回頭一看,小漁兒好夢正酣,周雲舒便也不驚醒對方,想了想,從湖裡抓了條魚兒用真火烹熟,隨後便下了禁制,等小魚兒醒了過後,就有熱乎乎的東西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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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小魚兒還有一陣子才會醒轉,周雲舒默默靜坐,抬頭觀望著那一百零八顆星斗。那星斗正好是天罡地煞之數,以周雲舒的眼力,自是能夠察覺到那明顯是一個陣法。左右一時閒著,他也不能拋下小漁兒不顧,周雲舒索性便認真觀察星空變化,細緻推算變化模型,在元神中模擬其執行。

初時,周雲舒在元神中模擬天罡地煞數星空執行來推算它執行規律,單可能是知見不足,總感覺有些缺憾。不知不覺,又是兩個時辰過去,星辰的光輝漸漸暗淡,周雲舒卻像是靈光乍現一般,忽然間就想起了自己師父傳給自己的無窮法門之中,一篇名喚作“周天星斗大陣”的法門浮現。其中文字雖然晦澀艱深,但周雲舒卻從中得到了一線感悟。

剎那間,周雲舒靈思泉湧。那元神中還在不停推演的中天罡地煞星斗陣立刻完美流暢執行起來。不僅如此,周雲舒元神中模擬的大陣又一變,化為二陣,卻是七十二地煞陣和三十六天罡陣,接著兩陣再變,化為更多的小陣,一一變化,演盡天罡地煞變化,乙木青龍陣,烈焰朱雀陣,庚金白虎陣,黑水玄武陣,戊己螣蛇陣,天罡北斗陣等等不一而足。

心有所悟,周雲舒凌空虛點七次,立時就有七個光點明暗不同,組成了天罡北斗陣,將前方籠罩在陣下,這般凌空佈陣,雖然威力不及用陣旗佈陣,但是方便,不需事先煉成陣旗,也不需要設定什麼牽引天地之力的陣基。不過,這其中的難度,卻是要難上不少。非在陣法這一道上浸淫良多之輩,是決計沒有指望的。周雲舒因為觀看天罡地煞之陣,陣法造詣大為長進,方才能夠凌空佈陣。換做以前,莫說這般天罡北斗陣了,便是常見的小迷蹤陣,周雲舒也斷然不能憑空佈置……

“是了,修真百藝,俱可成道,這話雖然是在地星上的話本小說中流傳的,但空穴未必無因,自己倒是也可以試著往這方向發展,倒是又多了個殺手鐧。不過相比於道法劍術,自己在陣道上還差了不少,須得好生琢磨琢磨才是。”

雖說修行一途,在初期時貴精不貴多,畢竟精力有限,分心難免會弄個雜而不精的結局。但有的時候,多一門手段,也就多一分平安。而且觸類旁通,相輔相成,也不見得就是一條歧路。更何況周雲舒得了“赤城”秘境之助,參悟的天罡三十六法已經極具火候,遠遠超出了他眼下的境界的極限。而天罡法本身就是道門法門集大成者,說一句道法總綱,也不為過。如此高屋建瓴之下,參悟陣道,對周雲舒來說,也未必就是一件耗費時間心神的事情。

散去了天罡北斗陣法,周雲舒回過頭,卻見那小漁兒不知何時已然醒了過來,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周雲舒。確切的說,是盯著周雲舒身前,他之前凌空佈陣,衍化天罡北斗陣的地方。此時周雲舒散去陣法,回轉頭來,小漁兒滿是驚奇的問周雲舒道:“雲舒哥哥,剛才那是仙法麼?你真的是仙人誒!”

周雲舒笑笑,心中卻在自警,自己到底還是失之大意了。這片空間並非是絕對安全,自己卻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參悟蒸發上面。要是萬一有什麼危險接近,那小漁兒只怕……雖說這種可能極小,但那些時長都是懷著這樣想法的修行人,大多數都死得慘著呢!

吃過了烤魚,周雲舒便沒有再次禁止小漁兒進入宮殿。他如今法力回覆,又參悟了天罡地煞法陣,自信只要不驕不躁,變有足夠的把握,護住小漁兒的安全。說到底,這裡的禁止陣法雖然厲害無比,但周雲舒已經確定了此時處於一種“無主”的沉寂狀態,只要不亂來,問題倒是不大。

退一步說,周雲舒就算不想冒險,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退路。想要留在廣場上苟著吧,短時間內他的道行境界也不會有大的突破。既是如此,那也就唯有繼續往前,才能夠有把小漁兒出去的機會。現在麼,只希望一切正如他所判斷的那樣,這片洞天,是在迎接它的主人小漁兒的吧……

一大一小,依舊是手拉著手,周雲舒在兩人身前點出了一個防禦的陣勢,然後在小魚兒身上,把這個名喚作“玄龜法陣”的陣勢,重疊了足足九層——這也是周雲舒目前所能做到的極致了,然後才放心的往宮殿那邊兒走過去。2880

才自踏入宮殿正門,眼前驀然一變。卻是星光隱現,流轉不休。周雲舒一見,便知道這就是那天罡地煞星斗陣。當下也不遲疑,側頭囑咐小漁兒跟緊自己,千萬不要走錯一步。周雲舒一邊推算,一邊與自己之前所參悟的印證,倒是沒有出岔子。

一入大陣,就好似處於虛空之中,四周星流如河,圍繞在外,異常美麗。小漁兒見此,好奇得很,想要伸出手去觸控那流星,卻又想起了周雲舒昨夜的叮囑,手伸出去了一半,便又縮了回來。周雲舒見了,知道小孩子對這種美麗事物總會十分嚮往,想伸手去撫摸這些美麗的星星也在情理之中。他本來時時關注,見小漁兒自己把手縮了回來,心中倒是有些寬慰,暗暗點了點頭。

“小漁兒,別看這些星星很漂亮,他們可是危險的很……”

“雲舒哥哥,星星不都是在天上嗎,怎麼都圍著咱們身邊啦?嘻嘻,好漂亮啊!”

周雲舒道:“這些星星實際上是一個大陣,名為天罡地煞星斗陣,既是維持我們之前到來的這片天地的執行,也有著莫大的危險。你瞧……”說著,周雲舒為了讓小漁兒知曉其中危險,確定不會去接觸這些看似美麗實則殺機無限的星星,便手臂揮了揮,讓自己的一截衣袖拂過一枚劃過的流星。轉瞬之間,周雲舒的那一截衣袖便化作飛灰飄散。

小魚兒見了,吃驚的瞪大眼睛,像是真的被嚇著了一樣:“雲舒哥哥,這,這太可怕了,你不是仙人嗎?連仙人都能傷害,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這些星星了,雖然他們很漂亮。雲舒哥哥,我們能夠回去嗎?”

周雲舒點點頭,一邊安撫小丫頭不提,心中卻是在感嘆,這裡果真給小漁兒的福地麼?

原來,之前看似周雲舒的衣袖稍微觸碰星辰就被化為飛灰,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回事兒。周雲舒才自接觸到那星辰,就察覺不對。那星辰上的莫測偉力,在碰到周雲舒的衣袖之前,威能就飛速內斂。碰到的時候,就真的不帶有半分殺伐之力了。

那時候,周雲舒便心中一動,立刻鬆開了拉著小漁兒的手,僅僅剎那之間,星辰上的殺伐之力飛速彰顯,直接化去了周雲舒的衣袖。直到周雲舒收回了手,威能才自消退,流星歸位,繼續運轉。而周雲舒則是在那之後,再度拉上了小漁兒的小手。這個過程極為短暫,小漁兒如今卻是絲毫也不能發現。

“嘿嘿,原想著以自己的能為,至不濟也能護住小漁兒的平安,沒曾想,這裡對別人來說,或許處處危機,但對小漁兒而言,卻是如同回家一般。敢情自己才是那個跟著小漁兒蹭機緣的了!”

這麼想著,轉瞬間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周雲舒和小魚兒穩住身形,眼前一花,便自出現在一座大殿之中。那大殿上有一尊女神雕像,眉眼神色酷似小漁兒。兩人出現之後,那女神雕像面前,忽然間飛出一道流光,直撲小漁兒眉心。

周雲舒待要攔截,定睛一看,卻是一枚玉簡。心下一動,便止住了動作。那玉簡入了小漁兒眉心,化作一點丹霞,然後慢慢消退,最終所有異象都化為烏有,而小漁兒則是睜大了眼睛:“雲舒哥哥,我腦袋裡好像多了些什麼!一下子知道了好多東西,但要說卻又說不出來。那些東西,是怎麼鑽進我腦子裡面的?”

與此同時,外面,濃厚的霧氣開始消散,小島也慢慢顯出了輪廓。十幾艘漁船正往這小島而來,而周雲舒和小玉兒的身影,也被傳送出來,落腳之地,還在他們之前進入那一片洞天之中前的地方。

當此時,濃霧消散,霞光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