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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綿延三千裡的女王宮殿裡,張蕪荻化身的阿爾託莉雅手扶石中劍,端坐王座上,俯首看著滿朝公卿。倒不是張蕪荻非要講究排場,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曾經需要騎士女王率領大軍北戰南征,方能屢戰屢勝,創下基業,但是現在,卻又應該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了。

終究是地位不一樣,而且也要符合異界的一些“習慣”,所謂“入鄉隨俗”,便是這個道理了!不然的話,你一個偷渡過來的間諜,特立獨行,引人注目,是覺得異界的敵人都是傻子,看不出破綻,還是覺得自己死的不夠快什麼的?當然了,張蕪荻可不僅僅是入鄉隨俗,她還有著更深一層次的考量!

須知道,變化來得太過突然,張蕪荻這邊兒還沒有發揮作用,原本定下的策略,連最開始的準備積累的功夫都沒有做完,周雲舒那邊兒就發生了突變,然後因勢利導,洪荒一方有心算無心。於是乎,奧林匹斯神山這個偌大的勢力朝夕之間崩解,灰飛煙滅,使得異界的實力頃刻間折損了近乎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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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還只是一個開始,洪荒順勢發難,拿下了兩尊聖人,近三十位混元強者,好傢伙,一下子,異界的整體力量再度暴跌,不足全盛之時的六成!而且還是近乎於永久性的折損,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回覆得了的損失!縱然若是光明神教能夠把餘下的勢力全部整合起來,力量凝成一股繩,也堪堪只能在戰鬥力上面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但是戰爭潛力,說不得還要大打折扣……更何況,整合力量,哪裡是那麼容易的?縱然光明神教唯我獨尊,但其勢力也還不足以一手遮天,又折損不少,如今也勉強能夠佔據異界餘下的四成力量,可不具備碾壓的姿態!

再者說了,便是洪荒一方,也斷無可能給其機會,洪荒三大聖人拖住異界碩果僅存的聖人——也就是光明神教的聖人,便註定了一姐的力量,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完成整合,只會在“內耗”中繼續衰弱下去。如此一來,某種意義上來講,可以說洪荒一方,近乎於大局已定了!

事已至此,張蕪荻也好,周雲舒也罷,其實已經可以說早就完成了使命,只不過,周雲舒短期內還不適合迴歸洪荒——畢竟身上還帶著一枚“定時炸彈”地母蓋亞這位“準”聖人。不,準確一點,這位如今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已經有了實打實的聖人修為!雖說地母蓋亞在異界近乎是無路可走,似乎是除了投身洪荒,別無他路。但是周雲舒可不敢對此打什麼包票,凡事都怕萬一,萬一呢?

要知道,聖人不是大白菜,異界如今不敢說命懸一線,卻也是危若累卵!倘若異界的天道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統合和一切力量,縱然地母蓋亞崩碎了奧林匹斯神山,那也只是“私人恩怨”,在世界毀滅的危機下,應該網開一面,不做計較呢?

甚至於,若是異界天道直接承認了地母蓋亞的迴歸,甚至於在這種艱難時刻,比較有魄力一點兒,不吝一切,直接給與地母蓋亞更高的權柄,讓其為異界征戰洪荒呢?倘若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周雲舒不迴歸洪荒,那麼地母蓋亞最多也就是相當與異界又添了一位聖人強者,但是洪荒也無所畏懼,不過是勝利來的費力一些罷了——大不了固守節點,靜等時機就是了……

但是周雲舒把地母蓋亞帶回洪荒,這個時間點兒,洪荒也難以專門抽出一位聖人時刻監視這位,萬一發生了上文所說的那種情況,豈不是引狼入室?沒有防備之下,一個聖人所能造成的破壞是驚人的,說不得抹消了洪荒現在所佔據的優勢也未可知,這個風險,就太大了!

這個險。周雲舒不敢冒,洪荒也不敢,有時候,還是警覺一點兒好。所以,此時周雲舒的化身,依舊在異界的地域裡面潛藏著,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恢復了的地母蓋亞,也沒有興風作浪宣告自己迴歸的樣子,整日裡沉寂得很,像是奧林匹斯神山崩碎折後,這位心中的念想也沒了,死氣沉沉的,和自己一起鑽泥巴……

當然了,這也只是周雲舒偶爾的一些想法罷了,聖人能為,周雲舒不敢臆測。甚至於,心中存疑,周雲舒壓根就不敢聯絡張蕪荻——就是有些訊息需要傳遞,也是聯絡洪荒的本尊,然後透過本尊聯絡張蕪荻的本尊,再然後把消息傳遞給張蕪狄——也只有這樣,才能保持隱秘!周雲舒心中有數,這地母蓋亞別看現在十分沉寂,但必然早就猜出了自己必然還有同夥,只不過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在哪裡,做些什麼罷了。但若是自己和張蕪荻的化身直接聯絡,鬼曉得會不會被其發現,然後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

這裡要提一句,因為周雲舒帶來的卓越戰績,洪荒天道倒是也慷慨得很!畢竟周雲舒是在道祖鴻鈞那裡都掛上了號的——雖說這一點周雲舒自己不知道,但是既然道祖鴻鈞都心中有數,他的這一份貢獻自然也不會被洪荒天道給昧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雲舒這一回的貢獻,簡直大到沒邊兒了!換成功地來計算的話,幾乎可以與女媧造人、后土開輪迴之類的相比媲美——當然了,還是插上一點兒,但也足以支援一個人“功德證道”,成就混元之身,甚至還猶有富餘!

這可就是真的了不得啦!平心而論,周雲舒若是願意,完全可以直接引這無量氣數功德,立地成就混元,而且還是混元強者之中也算不弱的存在!只不過,周雲舒以步步走到現在,雖說機緣多多,而且順利到了極點,但這卻並不意味著周雲舒的根底不厚,基礎不牢!正相反,論根基,周雲舒放在整個洪荒,無論遠近古今,也算的是最為頂尖的那一批層次了!既然如此,周雲舒又怎會目光短淺,廢了苦苦打磨的根基,選擇走捷徑呢?

再者說了,九轉玄功,到現在周雲舒也才修行到第七轉,第八轉堪堪入門,尚未圓滿。這時候直接突破,豈不是這門玄功就大打折扣了?更何況,周雲舒心中猶有牽掛,以前是無能為力,現在有著這麼大的功德氣數加身,而且以前一直要防備的佛門已經在道祖鴻鈞的算計下徹底綁在了洪荒的戰車上,能否下車,已經不能自主,而異界也是被洪荒橫推,自然以前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什麼的,也就可以解禁了!所以,周雲舒的師父,那個喚作知非子的道人,也不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了!

周雲舒可是記得當初在那神秘的秘境之中見到自家師父知非子的一道烙印,知曉其狀態不妙。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又有了這偌大的氣數,此時不救出師父,更待何時?

於是乎,周雲舒將這一份天眷氣數功德,一分為三,一部分落在不知身在何處的師父知非子身上,另外兩份,自然是他和張蕪荻共享——說實話,師父知非子的狀態並不好。上一個紀元,異界襲殺之時,知非子猝不及防,戰場之中拼盡一切,本就只剩下一縷殘魂,被太清道人撈起來。

隨後,太清道人施展無傷神通,保下了已經隕落的知非子殘魂使之不再消散,然後又是道祖鴻鈞定下謀劃,於紫霄宮中的某一處開闢一方宇宙,將知非子安放其中,使之免於下一場紀元輪迴,直到遇上了周雲舒這麼個可以說是命中註定,又可以說是恰到好處的徒弟,斬開了後面的故事。

不過,縱然道祖他們神通無量,但知非子的狀態卻也說不上好,這才是為什麼在某一天,隕落化虹,直入宇宙深處的原因!不過,雖是化虹而去,但畢竟身上有著道祖鴻鈞和太清聖人的手筆,殘魂還不至於消散。設非是知非子的那種傷著實難纏,不是等閒的造化之術給重塑肉身凝聚神魂就可以恢復的——那樣做,倒是可以讓知非子回覆不少可以肉身行動,但終究根基不牢,能重新修回天仙都未必能成——所以,一時間也就沒有直接出手使其恢復,僅僅是保住殘魂不滅而已。

直到現在,地道周雲舒的無量功德氣數教官,知非子的殘魂也在其中慢慢蘊養,終有一日,能夠被這些功德氣數滋養,恢復完整,重塑軀殼,成就先天功德靈體——也算是一種極為不錯的先天道體了。

其實,這份功德氣數,無論是道祖鴻鈞,還是太清聖人,都不是拿不出來。只不過那時候可不能隨意出售,這麼大的功德氣數的波動,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真要暴露了,一切皆休,知非子是能救得過來,但是決勝異界的謀算可就泡湯了——那樣一來,又何必大費周章,只要重啟紀元,隕落前就已經成就準聖的知非子也能重新歸來不是!

且不說在某個神秘所在蘊養的知非子,另一邊兒,周雲舒和張蕪荻的本尊,也就這著一股氣數,一鼓作氣,直接走到了準聖圓滿的層次——在進一步也不是不行,只不過為將來計,卻是不能急於這一時,左右眼下大局已定,只要沒有什麼驚天變故,都不需要他們本尊出手參與征伐異界的戰鬥了!

卻說那周張二人本尊成就準聖巔峰,一榮共榮的分身,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周雲舒的分身,藉助於地母蓋亞的生人氣息,一步步蛻變,也走到了準聖巔峰的境界,那張蕪荻,則是煉化無數的信仰力量,也走到了這一步!

不同的是,周雲舒的分身,到這裡就停滯不前了,那張蕪荻化身的阿爾託莉雅,卻還有這在進一步的可能!

前文說了,張蕪荻化身的阿爾託莉雅,此時還有著更深一層次的謀劃!以前吧,異界的大環境,就註定了他們對於底層的不注重,但又隨時警惕著真正的英雄人物崛起。簡單來說,就是不介意螻蟻中出現一隻更強壯的螻蟻,但是決不允許這只強大的螻蟻在沒有加入他們之前就化成巨龍——一旦有這個苗頭,就將面臨暴風雨一般的打壓——所以,以前張蕪狄才回謀算著找上一家靠山加入進去,然後再推動異界各方勢力的征伐,破壞異界的戰爭潛力!然後再拜火教找上門來之後,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待到驚天突變之後,高層戰力大量折損,這上層態度也就又發生了變化。眼下,各大勢力卻是迫切的需要彌補高層戰力,所以但凡事有望成就混元的,各大勢力都不吝資源。張蕪荻自然也不例外,輕易地就擁有了大量的資源傾斜。

所以,張蕪荻的目標,就是藉助異界的資源,在異界,讓自己的這一具分身成就混元。等到了那時,可以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眼下那光明神教遲遲不能夠整合異界,甚至於有種步履維艱的感覺,這可不僅僅是洪荒三聖人牽制的原因,何嘗就能少得了張蕪荻化身的阿爾託莉雅的功勞?

待到成就混元強者,張蕪荻化身的阿爾託莉雅的話語權自然就大大增加了。眼下,拜火教也只有一位混元強者,也就是那個號稱是先知什麼的傢伙。張蕪荻的想法,是成就混元之後,慢慢侵蝕全力,憑藉著自己一手建立的騎士王國,慢慢的“篡權奪位”,也並非是不可操作的事情。想想看,因為驚天突變,異界之中,原本不顯眼的拜火教也成了舉足輕重的大勢力,張蕪荻再成就混元,那可了不得,勢力自然更上一層樓……

再然後,自己執掌這偌大的勢力,豈不等同於這一方勢力也落入了洪荒之手?算起來,可未必輸於佛門二聖在其他聖人支援之下開闢的地盤。這份功勞,不但可以讓她和周雲舒再成就混元之後,一舉成為混元之中的佼佼者,何嘗又不可以作為她和周雲舒的一方事業基石?在關鍵時候,又如何不是給異界捅上最狠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