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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一章 糾結

(二合一。書評區有朋友連續刷了很多書評,我保留了一條,其餘刪除了。儘量不要刷屏評論,有礙觀瞻。另外我重申一下,我寫的是故事,不是歷史教科書。我不負責科普,所以考據黨之流不要在我這裡找茬,我不會鳥你。再說,這本是架空,規則是我定的,吵也沒用。其實我已經很照顧合理性了,甚至犧牲了一些情節的爽度,認真看書的兄弟會發現這一點。以後不在關於類似問題回覆,找茬的我一律禁言刪.帖。就這樣。)

“容妃,朕給你一次機會。郭昊已死,那種可怕的後果也不會發生了。但責任還是要追究的。你犯的是十惡不赦之罪,不但你罪無可恕,你衛家上下也不能免責。但朕可以饒恕你,只要你說出背後指使之人,戴罪立功。朕不允許身邊有這樣的狼子野心之人存在。你若說了,朕從輕發落。倘若抵賴到底,後果如何你自知曉。”郭衝嗔目看著容妃喝道。

容妃也是聰明人,他知道皇上這是誘供自己。自己只要說出真相來,皇上便會將梁王府剷除的乾乾淨淨。自己便是害了林覺,也害了綠舞。自己不能這麼做。身為母親,她沒有給綠舞任何的照顧,反而害的她顛沛流離,淪落民間。難道自己還要害她死去不成?絕對不能。

“還不快說!”郭衝的臉在燈火下扭曲猙獰的可怕,雙目帶著冷厲兇狠之光籠罩著容妃。

容妃攏了攏散亂的秀髮,輕聲開口道:“皇上,此事乃臣妾一時糊塗所為,沒有任何人指使。臣妾願領全責,但求皇上千萬莫懷疑他人。綠舞是臣妾和皇上所生,是皇上的親骨血,這麼多年來淪落民間吃盡了苦。臣妾只希望皇上能善待於她,能愛護她照顧她。臣妾犯下大錯,自知罪無可恕,唯一一死以恕。臣妾悔不當初做出這等糊塗事來,辜負了皇上隆恩。哎,說這些已然無用。臣妾祝願皇上身子康健,永享安樂。祝願我大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國祚萬年。臣妾……去了!”

容妃說罷,猛然身子躍起,一頭撞向桌案一角。郭衝早聽她言語奇怪,神色有異,心中有所防備。百忙中一腳踹出,容妃哎呦一聲身子橫飛數尺,摔落於地爬不起身來。頭沒有撞到桌角,卻被郭衝這一腳踹的不輕,腰腹疼痛難忍,美麗的面孔扭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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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你想一死了之?沒那麼容易。”郭衝口中喝罵著,心中卻有些發軟。這麼多年來,自己和容妃之間相敬如賓,從沒有重話說她。誰能想到今日竟然是這等局面?另一方面,容妃的自殺行為也讓郭衝開始懷疑自己的念頭。是不是容妃當真只是一時的糊塗?她壓根也沒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只是為了後宮爭寵而做出這等愚蠢之事?

自己雖然覺得事情必有蹊蹺,但畢竟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測,並無真憑實據,一切還需證據的支援。況且,要想查清此事,還需從容妃著手。此刻逼死了她,便無從知曉事實的真相了。

容妃掙扎著從地上起身,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郭衝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自己可以因為罪行殺了她,但畢竟夫妻多年,卻無需折磨她。他想開口問候一句,但卻又忍住了。郭衝告誡自己,容妃所為,罪大惡極,自己豈能心軟。

“容妃,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朕,你是否對朕不忠。你嫁給朕之後,是否跟那陸非明還藕斷絲連,是否做出不守婦道之舉?你說的那綠舞到底是不是朕的女兒?”郭衝放緩了語氣,沉聲問道。

容妃捂著腰腹苦笑道:“皇上,這麼多年了,這是皇上一直的心病吧。皇上既不信臣妾,當初為何又要娶臣妾?娶了臣妾,又為何一直不信臣妾?臣妾和皇上新婚之夜,皇上便問臣妾自己和陸非明的關係,皇上可知道臣妾心裡有多麼的慌張和不安麼?臣妾嫁給了皇上,皇上卻懷疑臣妾,臣妾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生恐哪一天會被皇上拋棄。臣妾之所以做出那樣的選擇,很大的原因便是因為皇上對臣妾的態度使然。臣妾不想被皇上冷落,臣妾不想每天空守冷宮卻得不到皇上半點慰藉。臣妾只能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一派胡言,你自己做的這等大逆不道只是,反倒怪起朕來了。當年你和陸非明之事京城之中人人知曉,你二人已有婚約。我郭氏皇族豈會娶不潔女子?倘若不是太后撮合,朕豈會娶你?既娶了你,你便需對朕忠貞不二。朕的要求難道過分麼?”郭衝斥道。

容妃點頭嘆息道:“臣妾不是怪皇上,只能怪造化弄人。但臣妾可以告訴皇上,自打嫁給皇上那天起,臣妾和陸非明便再無任何的私情。臣妾和陸非明之間清清白白,臣妾從未做過不忠於皇上之事。此事天日可表,皇上信也罷,不信也罷,臣妾卻只是這句話。臣妾死都不怕,又為何在這件事上撒謊。”

“然則你為何又將陸非明之子換來假冒朕的兒子?這還不是藕斷絲連是什麼?為何不是別人,而是那陸非明之子?”郭衝冷笑道。

容妃輕嘆道:“倘有別的選擇,臣妾也不會找他。一來……陸家生子的時間和臣妾相差不到兩個時辰。二來,陸非明……對臣妾……餘情未了。他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我讓他做這件事,他絕對不會說出去。絕對會為我保密。這便是原因。”

郭衝怒道:“這麼說你是利用他對你的愛意。這陸非明好大膽子,居然還敢對你有非分之想。朕當年便想除了他,可朕沒那麼小心眼,便放過了他。你利用了他,便能心安理得麼?朕不信你沒給他什麼好處。”

容妃輕聲道:“陸非明已死,皇上對他何必如此耿耿於懷。陸非明和臣妾之間真的沒有皇上想象的那麼齷蹉不堪。陸非明也不是皇上想象的那種人。他對臣妾是真的喜歡,卻無任何齷蹉念頭。他只是個純情的書呆子罷了。臣妾利用了他,臣妾不是一個好女人,臣妾不但利用了他,欺騙了他。臣妾……還……還殺了他。”

“什麼?陸非明的案子原來是你做的?”郭衝驚愕問道。

容妃苦笑道:“是,是臣妾所為,臣妾殺了他。因為臣妾害怕了。郭昊一天天的長大,皇上您對郭昊的相貌似乎有了疑惑。皇上也暗中派人去查我和陸非明的關係,郭昊生的越來越像陸非明,我擔心皇上遲早發現端倪。陸非明也害怕了,他後悔了。我要他保全他人自殺,他不肯,他說他做錯了事,對不住他的妻兒。他要回頭陪伴他的妻兒了,他不肯為我犧牲。我一時情急,擔心此事敗露,於是我便殺了他。陸非明一死,皇上也不用擔心我和陸非明有什麼瓜葛了。這件事也將永遠沒人知曉。那天晚上,我命人將他殺死在長街之上,放火燒了他的宅子。是我幹的。我承認。我罪大惡極,又何必不承認這件事。”

容妃面色枯敗,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她的面孔扭曲著,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自責。無數次噩夢之中糾纏她的這些秘密,今日終於能說出來,卻也有了一絲釋然之感。

“好狠毒的婦人,朕竟不知你如此狠毒。利用了陸非明,卻又殺了他。陸非明真的可憐,竟落得如此下場。朕真替他不值。”郭衝不可置信的搖頭嘆息道。

容妃冷笑道:“皇上之前還說想殺他,現在又同情他了。臣妾不過是做了皇上想做的事情罷了。皇上又何必說這樣的話。臣妾以前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子,但後來臣妾自己都厭惡自己了。沒法子,臣妾一步走錯,步步皆錯,那也沒什麼好說的。臣妾此刻只想一死以贖清罪過。但願這一切不要報應在綠舞身上。皇上,臣妾再一次懇求您,臣妾死後,皇上要善待綠舞。她跟此事毫無干係,她也是受害者,受了很多苦。皇上倘若能善待她,保護她,臣妾便死而無怨了。”

郭衝冷聲道:“這話不用你說,倘若此女是朕的女兒,朕自然會好好待她,倒也不用你來懇求。你若真是愛惜她,當初又為何做出這等絕情大逆之事?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虧心麼?朕這便去命人叫林覺攜那綠舞進宮,朕要證實她是否是朕的女兒。另外,這個林覺……他應該是知情的,朕要問問他,他的忠心何在?為何替你隱瞞此事。你們一個個自詡忠君,到頭來朕卻是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嘿嘿,朕被你們一個個的當猴耍。可悲啊可悲!”

容妃張張口,有心替林覺辯解幾句,但卻又聰明的閉了嘴。此時她沒有任何資格為他人辯護,越是為他人辯護,則越是會讓郭衝反感,以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結,效果會適得其反。與其如此,還不如閉嘴。再說,以林覺的才智,當會為自己辯解的,倒也不用自己操心。

……

林覺和綠舞進入榮秀宮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不對勁。門口十幾名侍衛把守倒也罷了,院子裡更是侍衛雲集,一大群宮女和內侍被一幫侍衛押在西北角廊下,像是一群惶惶不安的小鹿。

見此情形,綠舞驚慌不已,攥著林覺的手心裡全是汗。林覺表面鎮定,心中其實也極為緊張。那件事東窗事發,皇上現在一定極為震怒。不知道容妃現在怎樣了,不知道皇上到底要怎麼處置相關人等。更擔心的是容妃會不會供出調包計的始作俑者梁王爺來。倘若容妃說出了這個秘密,那這一次可就天翻地覆了。梁王府將毫無疑問的會傾覆,相關人等難免一死。這等事不僅是欺君,更是謀逆,必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了。

而自己,是必難倖免的。雖然自己跟這件事其實關聯不大,但自己確實是知情不報,盛怒之下的郭衝會自動將自己化為和梁王府一夥的,受牽連是肯定的。

林覺其實很是無奈。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但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一直將林家往死路上拉,實在有些怪異的很。上一世王府顛覆的原因林覺一直不太清楚,當初王爺衝動殺了康子震的時候林覺以為那是導火索,但現在看來其實並不是。也許正是眼前這件事才是真正導致王府顛覆最大一劫。林覺暗自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應對此事。今日之事其實極為重大,搞不好前功盡棄,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重新被前世的命運所掌控。

眾人來到皇上和容妃所在的春閣之外,錢德祿進入通稟,片刻後出來朝林覺點了點頭,低聲道:“林大人要小心應付啊。”

林覺躬身點頭,今日錢德祿的表現讓林覺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將錢德祿認定為皇上身邊的眼線,但今天錢德祿卻對自己似乎很照顧,並不像一個呂中天安插的眼線所為。但此刻林覺無暇去考慮這個問題,當即整整衣冠,帶著綠舞從內侍掀開的簾幕進入屋子裡。

進門那一刻,林覺一眼便看到容妃站在角落裡蓬頭垢面滿臉淚痕的樣子,屋子裡也滿地狼藉。而郭衝正滿臉鐵青端坐在桌案之後。林覺知道,一切都已經是事實。錢德祿沒有撒謊,事情真的爆發了。

容妃見到林覺和綠舞進來,嘴巴蠕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臣林覺攜內子應召叩見皇上,叩見容妃娘娘。”林覺沉聲說道,攜綠舞上前叩拜行禮。

郭衝面色冷冽,他的目光沒有落在林覺身上,從進門開始,他的目光便在綠舞身上。此刻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林覺身旁低頭叩拜的綠舞。

“你就是綠舞?抬起頭來讓朕看看。”郭衝沉聲開口道。

綠舞身子顫抖著,不知如何是好。林覺捏了捏她的手,以示鼓勵。

綠舞鼓足勇氣慢慢的抬起頭來。郭衝眯著眼睛看著綠舞的臉。屋子裡光線暗淡,似乎看不仔細。於是他起身來走到綠舞面前,眯著眼仔細的端詳綠舞的相貌。綠舞也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郭衝的臉,那一張清俊威嚴的面孔在面前時,綠舞幾乎要崩潰。

郭衝端詳著綠舞的臉半晌後點頭嘆息道:“果然,果然。果然和容妃年輕時候極為相似。這一切都是真的。朕縱有萬般不信,此刻見了綠舞也不能不信了。這相貌,真是像啊。”

容妃在旁忍不住道:“皇上看她眉眼,難道不是皇上的樣子麼?”

郭衝冷哼一聲喝道:“朕讓你說話了麼?從現在開始,你給朕閉嘴。”

容妃嘆了口氣,閉上了嘴巴。

郭衝轉頭再端詳綠舞幾眼,微微點頭。沉聲對綠舞發問道:“綠舞,你知道朕是誰麼?”

綠舞慌張的躲避著郭衝的眼神,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來了。眼前這個面容清瘦眼神凌厲的男子是自己的生父這個事實是如此的難以置信。但是,他雖然陌生,可綠舞似乎能感覺到這陌生之外有一絲難以言明的熟悉。那張臉雖然蒼老清瘦而且陌生,但綠舞卻總感覺那臉上有一種讓人親近的熟悉感。就像自己曾經見過這張臉一樣。實際上,自己從未見過皇上。

“你知道朕是誰麼?你不要怕。”郭衝聲音變得柔和了起來,再問了一遍。

綠舞輕聲道:“你是皇上。當今大周的皇上。”

郭衝居然被這句話逗笑了,柔聲道:“還有呢?朕當然是皇上,除了皇上之外,朕還是你什麼人?”

綠舞轉頭看著林覺,林覺輕嘆一聲點點頭。綠舞卻咬牙道:“我只知道你是皇上,不知道你是我什麼人?”

郭衝眉頭皺起,容妃忍不住再叫道:“綠舞,皇上全部都知道了,你不用隱瞞了。他已經知道你是他的女兒了。綠舞,叫聲父皇吧。以後父皇會好好的待你,不讓你受苦了。”

容妃並不知道林覺和綠舞已然知道事情洩露,還以為綠舞是在迴避皇上的問話。她急於讓綠舞和皇上相認。只要皇上認了綠舞是他的親生女兒,那麼她也就放心了。綠舞便再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了。

綠舞卻搖頭道:“不……不,我爹爹姓陸,他是皇上,卻不是我爹爹。”

郭衝怒道:“陸非明?他算什麼東西?逆臣賊子以個,你還認他為父?他和容妃串通,將你一生下來便換了去,讓你飽受顛沛之苦,淪為他人奴婢侍妾,你居然還認他為父?簡直可笑。”

綠舞大著膽子辯道:“沒有。我爹爹從小便非常疼愛我,對我極好。有些事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我明白一件事,我爹爹對我是極好的。倘若不是家中發生變故,他依舊會對我很好的。我知道。而且我可不覺得我過得苦。林家救了我,主母待我如親女,公子是我的夫君,我過得很幸福。倘若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過得比誰都開心。正是知道了這一切,綠舞才不知所措。我求你們不要再追究此事了,讓我和夫君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我不在乎自己是誰,我只求能跟公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便好。真的,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綠舞從未這麼說過話,更可況是當著皇上的面說這些話。綠舞是個纖弱乖覺之人,但她其實內心裡有一道底線,誰要是碰到了那個底線,會發現她其實並不柔弱,她會誓死捍衛。綠舞的底線便是她的親人和夫君。這是她的全部。這是所謂的公主的身份都不能置換的。這便是綠舞。

林覺心裡為綠舞捏了一把汗,但同時也頗為感動。綠舞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子。在事情的真相揭開之後,綠舞一直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從未有過任何的抱怨和不滿。她也沒有拿自己公主的身份來自居,還和以前一樣伺候著自己的衣食起居,關心著家中上下人等。她依舊保持著自我,而這一點很多人都無法做到。

郭衝雖然眉頭緊鎖,但他卻沒有發怒。反而微微點頭,沉聲道:“這麼說你其實早知道朕是你的爹爹是麼?”

綠舞點頭道:“我知道,我早知道了。”

郭衝道:“很好,你雖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卻還能不張揚,說明你能不忘本,朕很欣慰。但你是在朕的女兒這件事是無疑的,朕是你的父皇。朕以前被矇在鼓裡,不知道有你這個女兒倒也罷了,但現在朕知道了,朕便要好好的補償你。你是公主身份,再不能和以前一樣了。朕要將你接進宮裡。還有,你嫁給林覺為側室的身份是不成的,朕的女兒怎麼能是他人小妾?即便是林覺也不成。這件事容朕想一想,必須要妥善解決。”

綠舞一驚,沉聲道:“誰也不能讓我離開夫君,我求皇上不要把我們分開。”

郭衝皺眉沉吟片刻道:“此事以後再說,你先起來,眼前之事跟你無干,一會兒朕跟你再敘話。”

綠舞道謝準備起身,但看了一眼林覺依舊跪在一旁,忙又重新跪下。林覺沒得准許,自然不能平身,只能跪著。

郭衝皺了皺眉頭道:“林覺,你也起來吧。”

林覺道謝起身,綠舞這才跟著站起身來。郭衝瞪著林覺,忽然厲聲喝道:“林覺,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