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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放乾的女屍

楚芸清假設馮氏女的那個男性同謀,可能是被誣陷滅口的王六。因為上次楚芸清向馮氏女提及王六的時候,她臉上的神情十分輕蔑,甚是還對王六用了‘人頭豬腦’來形容他。

她這麼說無非兩個緣由,第一是王六被她利用,替她隱瞞殺人事情,甚至般她處理屍體。第二則是王六腦子簡單,輕易被她控制最後自殺而亡。

這兩點並不衝突,而第二個可能是必定的,第一點則是存在的可能性。

可不管幫馮氏女的同謀是不是王六,楚芸清都可以肯定,馮氏女身後想要維護的那個人,絕對不是王六。

因為她對王六只有鄙視與不屑,而在楚芸清向馮氏女說出要找到她背後那個人的時候,她明顯有些慌張與擔憂。

這可以看出來,她很在乎那個人。至於她所在乎的那個人,楚芸清從她是孤女,從小就備受欺辱從未得到過關愛這一點。楚芸清幾乎毫無疑問的,就想到了那個被青州城奉若神明的楊青青。

越是缺乏關愛,從未體驗過人間美好的人。一旦受到過他人滴點的恩惠,都會當成是天大的喜事。那種感情更是容易偏執,容易到扭曲的地步。

而楊青青也的確滿足所有能夠幫助馮氏女,得到她的感激與愛護,從而偏執得甚至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可能。

如若馮氏女是為了楊青青殺人,那麼這起拔舌案和青州城外的那些被放幹血的案子,就可以並成一個案件來處理。

可如果馮氏女並不是為了身後那個人,現在姑且算作是為了楊青青殺人的話。那麼楊青青只是出於同樣對害人性命的兇手,而幫助馮氏女處理屍體的話。那麼楊青青也是拔舌案的同謀,同樣是犯了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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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下,這一切都是假設。楚芸清並沒有真憑實據,她只能一步步算著可能。算著如果一切都是從楊青青這而起的波瀾,那麼他們下一步又會怎麼做?

不過當下最讓楚芸清疑惑的是,她埋藏在楊府外面的殘肢斷臂。她知道很多有錢有權的人家裡,巡防的人除了護院之外,大多家裡也都是養了狗的。

狗的鼻子十分領命,楚芸清將殘肢斷臂埋得也不深。沒道理都過了兩天了,楊府那邊還沒有發現屍塊。

楚芸清也不相信,就算找到了屍塊,每一次都恰好是楊青青的人撿到。如若不是,那麼楚芸清所能想到的就是……楊家的人定然是見到了屍塊,只是他們並不想張揚,於是並沒有驚動青州府這邊,而是他們私下偷偷的處理了。

這樣一來,楚芸清有理由懷疑,楊大人是知道楊青青的所有行徑,他有可能是出於保護楊青青,也甚至可能是他也參與其中。

至於另一種可能,就是楊府裡的人心中有愧,他們不敢惹到關於屍體的事情,所以他們才選擇了隱瞞。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楚芸清都覺得,這楊府上下定然都是有問題的。她要帶著徐瀟過去探上一探,指不定就能有意外的收穫呢!

可眼下最讓楚芸清頭疼的事情,就是要怎麼說服徐瀟去楊府拜訪。

“哎……”可想著,他們都走到地下密道裡了。當面撞到楊青青了,可這徐瀟竟然還將她當成神一樣,供著給送回楊府的事情。楚芸清忍不住就是一聲長嘆。

聽到她的嘆息聲,徐瀟頓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緊促起來,抬眸瞥了楚芸清一眼,問:“你又怎麼了?”

“沒怎麼!楚芸清低垂著頭,回答得有氣無力的。

看著她這沒有精神的樣子,徐瀟心口一緊。他丟下手中的公文冊,轉身就從榻上站了起來,向房間外走了去。

楚芸清一愣,忙站起身問:“你去哪呢?”

“回徐府!”徐瀟應了一聲,回頭又看了楚芸清一眼,道:“你在這好生修養,外面的事情無需你操心!”

楚芸清一愣,心想:這徐瀟原來知道,她是在想案子的事情啊!看來,他也並不是愚笨到無可救藥啊!可就是在楊青青的事情上,他怎麼就蠢鈍如豬了呢?

“我知道!”楚芸清懶懶的應了一聲,隨而又道:“誰有空閒去操你那份兒心啊?我就是擔心阿秀……”

提到阿秀,楚芸清臉上又滿是懊悔與擔憂。那天晚上,她真不應該轉身去追徐瀟和楊青青的。若是當時捉了那劉大夫,說不定這會兒她都已經找到阿秀了!

“阿秀?”徐瀟音調微微提高,滿是疑惑。顯然,他並不知道誰是阿秀。

楚芸清嘟囔著嘴,提醒道:“之前我們在破廟,我因為她……動手打了你的那個……”

提及那時候的事情,楚芸清也是很不好意思。好在徐瀟的臉,這會兒都已經恢復成原來俊朗的樣子。

只是想起破廟的事情,楚芸清又不禁想起了在徐府的事情,當即臉上神色又是一沉,渾身散發著一種疏冷的氣息。

徐瀟看著她突然冷峻下來的臉,心口又是一沉。無端端的,就像是被人狠狠在心口砸了一拳。

“那個小姑娘?”徐瀟顯然也還是記得她的。他思慮片刻,回頭疑惑的看著楚芸清道:“她不是被阿清送去崔府調養了?怎地又會在青州城裡?”

“她的確來了!徐衛也曾見過!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他。”楚芸清面色有些陰冷,與徐瀟說話的口氣自然也沒有很好。

面對她這突然的變臉,徐瀟也是一頭霧水,心裡無端的悶得難受。他這都要走了,是她出聲問住了他。怎地這會兒,弄得好像是他又招惹到她不高興一般?

“你剛剛說擔心她?她怎麼了?”徐瀟只得屏了口氣,將問題又轉回道阿秀身上。

“城外有個小山谷,裡面全是被放幹了的女屍你知道嗎?”楚芸清雙眸頗為冷淡的看著徐瀟問。

徐瀟愣了一下,盯著楚芸清看了許久。嘴巴張合了幾次,最終才擠出一句。“你……去了萬鬼坡?”

“你知道那裡?所以……你根本就是知道這件事的是嗎?”楚芸清眼眸猛的一沉,看著徐瀟的眼神頓時一冷。

徐瀟眉頭緊鎖,看著楚芸清的眼神也突地冷硬了幾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又知道多少?”

“不知道啊,你覺得呢?或許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看著他臉上沉凝的神色,楚芸清冷笑了一聲。面上神情,在確定徐瀟是知道的時候,變得越發冷凝。

徐瀟凝神看著楚芸清,楚芸清亦冷著眸子回視著他。兩人周身的氣氛,頓時降至冰點,冷得連四周穿梭而過的風,都不經意被冷凍了起來。

“哼!”兩人之間的對峙,最後在徐瀟一聲冷哼後,他一甩長袍轉身憤然離開。

楚芸清咬了咬牙,看著徐瀟的背影更是添了幾分厭惡。

徐瀟往前面走了幾步,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的楚芸清。“萬鬼坡的事情,絕非你所想的那般易與,你若想要在這世上多活些時日,最好不要自作主張!”

“你——”楚芸清心中氣悶,剛開口要說什麼。就見徐瀟說完要說的話,轉身走得十分的迅速。

楚芸清看著他遙遙離開的背影,心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悶聲揍了一拳。想說的話又透過喉嚨咽回肚子裡。

“哼!”盯著徐瀟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楚芸清不甘的冷哼一聲,回轉身關上門回了屋。

氣呼呼的楚芸清坐在屋子裡,看著屋子裡的床榻和旁邊擺著的書櫃,心裡亂糟糟的。

其實徐瀟會知道城郊外山谷裡的屍體的事情,這也是非常正常的。只是讓楚芸清有些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他明明知道,卻對此顯得那般的忌諱。

他對此事,到底又在抱著什麼樣的心思。若不是他離開最後說的那句話,單憑當時楚芸清提及這件事時他的反應,她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這案件兇犯的同黨了!

楚芸清知道,政 治是複雜的,也是她所不明白的。徐瀟對這案子忌諱,怕也是多方衡量之後,從他所立的政治角度去考量的。

很多事情如果身處漩渦之中,自然對很多事情就不能單憑著自己的想法去行事。

可是他徐瀟所要考量的東西很多,為此而束手束腳。可她楚芸清卻並不需要,她要的就是阻止這樣的事情再繼續發生,阻止下一個受害者出現。

雖然有心除害,可畢竟一個人勢單力薄,她能做的實在太少。若說要在背後推波助瀾,楚芸清自認為自己沒那個能力與運籌帷幄的智商。

思來想去,楚芸清突然想起,前陣子她顫著徐瀟,說要幫他追楊青青的時候。她依稀記得,徐瀟當時說,叫她沒事不要去招惹楊青青。

當時楚芸清以為,只是徐瀟單純的,不讓楚芸清去打擾人家楊青青。可現在回頭再想想,當時徐瀟用的詞是‘招惹’。為什麼好端端的,他會用這個詞?一般只有在知道對方並不好對付的時候,才會用‘招惹’這兩個字。

可見他的確一開始的時候,就是知道楊青青並不簡單。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楚芸清後面表示,一定要去找楊青青的時候,徐瀟甚至叫人直接將她軟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