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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盤問

川寧城,位於楚國最大河流——合川的咽喉位置,因該城擔負著治理合川的重要職責,當地人為了有個好的寓意,故將此城命名為川寧,希望合川安寧,永不發生水患。

千百年來,因為一代代川寧城人民的努力,合川雖然大,但總算是如大家的期盼的,始終安寧,從未發生過大的水患。

也得益於千百年來的平靜無事,川寧城漸漸繁榮了起來,逐漸成為周邊地區的經濟中心,即使和楚國的其他幾個大城市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讓。

雄厚的經濟實力讓川寧成能夠有著足夠的本錢,所以它的城牆和楚國一些戰略要地的城牆一樣,修建得高大雄厚,高有二十多米,厚有近十米,遠遠望去,猶如一頭蠻荒巨獸趴臥在合川之上。

因為經濟發達,每日出入川寧城的車馬行人不計其數。

城西入口處,和往日一樣,人馬絡繹不絕,等待入城的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準備接受入城檢查。

隊伍中段,四輛滿載著貨物的馬車正停在那兒,馬車周圍,十幾個壯漢正一絲不苟地打量著四周,時刻保持著警戒。

車隊前方,展峰正站在原地,面色平靜地看著高大的城牆,如果仔細觀察,展峰此時的臉色雖然看上去平靜,但兩蹙濃厚的眉頭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顯然有心事在身。

“展鏢頭,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只要帶著我們見到貨主,你的任務就完成了,在這期間我們會保護你和其他人的安全的。”就在展峰為自己和兄弟們的前途而感到擔憂之時,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在其腦海中憑空響起,這是陸塵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展峰不由得掃視了一圈四周,試圖找到陸塵的蹤影,但事實卻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徒然,任他如何尋找,始終無法發現陸塵身在何處。

“展鏢頭不要找了,等你到了地方,我們自然就會現身,在這之前展鏢頭只需要帶好路就是了。”陸塵的聲音再次在展峰腦海內響起。

“嗯!”聽到這話,展峰有些落寞地低下頭,嗯了一聲。

這種任人擺佈的感覺,真不好受啊!

雖然不好受,但誰讓擺佈自己的是神通廣大的仙師呢,面對仙師的吩咐,自己除了照辦,沒有其他選擇。

“哪家鏢局的?運的是什麼啊?”

一刻鍾後,終於輪到了展峰他的隊伍過關,一名身著精緻盔甲的士兵來到展峰面前問道。

“龍騰鏢局!”展峰很恭敬地遞上一枚令牌,答道。

“嗯!”接過展峰遞過來的刻著龍騰鏢局幾個字的令牌,那名士兵在登記的本子上記錄了一下,然後再次抬頭問道,“車上裝著的是什麼啊?”

見對方這樣問,展峰的表情下意識地一頓,然後像是早有準備似的,再次掏出一枚玉製的小牌子,遞給那名士兵,同時說道:“車上具體裝著什麼在下也不清楚,託鏢之人只將這玉牌交予我,說進城的時候只要將這玉牌給大人一看就清楚了。”

“哦!”聽展峰這麼一說,那

盤查的士兵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頗有興趣地接過展峰遞過來的玉牌。

只見玉牌上刻著一條威風凜凜的四爪蛟龍,正中間,寫著一個龍飛鳳舞的“留”字,筆力蒼勁有力,一看就出自大師之手。

“這!”看到這玉牌,那士兵不由得有些詫異,同時也有些疑惑,在將玉牌翻來覆去地檢視了一番後,士兵沒有說什麼,而是讓展峰在原地稍等,自己則是拿著玉牌進了後方的一間屋子內。

片刻後,那名士兵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玉牌交還給展峰,然後便放行了,至於那本記錄進城之人的本子,等展峰走後,士兵將之取出,把之前記錄有龍騰鏢局幾個字的那一頁完全撕去,投入了火中。

做完這些後,這名士兵才示意下一個車隊上前來接受檢查,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模一樣。

“小陳啊,我去邊上巡邏一圈,這邊的事你暫時負責一下。”就在這名士兵像往常一樣一絲不苟地檢查著入城人員時,他剛剛進去過的那間屋子內,一名身披盔甲的絡腮鬍大漢來到他面前,說道。

“是!”見是自己的長官,被叫做小陳的士兵沒有任何質疑,恭敬地說道。

“嗯!”絡腮鬍大漢點點頭,然後便朝著不遠處緩緩行去。

“頭兒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是都呆在屋子裡不出去的嗎,怎麼今天突然要自己去巡邏啊?”見絡腮鬍走遠了,小陳有些疑惑道。不過他也只是這麼胡亂一想,想完後,他便繼續投入到工作中去了,沒聽到剛剛頭兒把這裡的工作暫時都交給自己了嗎,這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再說絡腮鬍長官這邊,在離開了手下們的視線後,他走到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那裡,正站著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影,見到絡腮鬍過來了,抬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過來。顯然他等候在此就是為了這位絡腮鬍長官的。

“小人拜見仙師!”得到黑袍人的示意,絡腮鬍很識趣地走上前去,對著對方行了一個大禮。

“我沒那麼多禮數,今天叫你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只要回答得叫我滿意,你立馬就可以走,要是不滿意……”說到最後,黑袍人再次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絡腮鬍一眼。

“明白,小的明白,只要大人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對叫仙師大人您滿意。”對上黑袍人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絡腮鬍立刻如臨深淵,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麼我先問你第一個問題,剛剛那個龍騰鏢局交給你的那塊玉牌是什麼東西,竟然讓你畏之如虎?”黑袍人問道。

“啊!”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問的竟然是這樣的問題,絡腮鬍一時間有些發矇,不過當看到對方那冷酷無比的眼神時,他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如實答道:“回稟大人,那塊玉牌是留王的令牌,見之如見留王!”

“留王?”聽絡腮鬍說到留王,黑袍人低下頭沉吟片刻,然後再次抬起頭,問道:“這留王是何許人也?”

見眼前的這仙師竟然連留王是誰都不知道,絡腮鬍明顯有些詫異,不過他到也是聰明人,沒有多說什麼,只

是一五一十地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回稟大人,這留王是當今聖上的六弟,這川寧城就是他的封地,在這川寧城中,他是最有權勢的人了,就連城主大人都比不上他。”

“原來如此!”聽了絡腮鬍的解釋,黑袍人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既然對方運送的是留王的貨物,那你不加盤問就放他們過去也就說得過去了,可是為何你還要將他們進城的記錄也一同銷燬呢?難道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聽黑袍人這麼一說,絡腮鬍額頭上瞬間就冷汗直流,撲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辯解道:“仙師,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也只是依令行事啊!”

“依令行事?依的誰的令啊?”黑袍人再次看向絡腮鬍。

“自然是留王府的令,三年前,留王府就給我們下了令,凡是留王府的貨物,一律不得盤查,就連進出記錄也不能留下,違者立斬!”絡腮鬍說道。

“三年前?”聽完絡腮鬍的解釋,黑袍人再次沉吟了片刻,然後再次問道:“留王如此怪異的舉動,你們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他的動機嗎?”

“怎麼會沒有啊,起初這命令剛下來的時候,一些效忠城主府的人就有過懷疑,有的甚至懷疑留王是想要謀反,可是自從那幾個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之後,我們也就不敢懷疑了,只能照辦。畢竟天高皇帝遠,就算留王他真想謀反,也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不是,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絡腮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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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黑袍人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再次問道:“剛才你說留王三年前就給你們下了這樣的命令,那在這期間他運進城的貨物一定很多吧!”

見黑袍人這麼一問,絡腮鬍低頭沉吟片刻,心裡簡單地做了一番計算,然後說道:“像龍騰鏢局這樣比較大宗的貨物,大約每三個月才有一批,另外還有一些量比較小的貨物,零零散散地卻是不好統計,而且因為沒有記錄,具體有多少我也說不上來,反正這三年間以留王的名義入城的貨物絕對不少,畢竟我這裡只是川寧城的其中一個城門,另外還有三個城門,要是全部加起來,絕對是天文數字。”

“這些貨物都和這次龍騰鏢局運的一樣,不知道是什麼嗎?”黑袍人再次問道。

“那倒不會,像龍騰鏢局這樣的不多,雖然上面規定了不能盤查,但我們畢竟常年盤查各種貨物,有些東西就算沒有開啟來看過,僅憑氣味、形狀等一些外部特徵差不多也能猜出個大概,這些東西無非就是些鉛、硃砂、水銀之類的煉丹材料。大家都知道,我們這個留王啊,不喜權勢,不重金銀,不愛女色,卻是痴迷煉丹,喜好鑽研長生之術,喜交一些江湖術士,據說就連一些仙師也與他是好友。所以這些東西十有八九就是留王他運進來煉丹用的,這也是三年裡留王的行動雖然怪異,卻始終沒有引來朝廷過多關注的原因。”絡腮鬍說道。

“煉丹之物!”聽到絡腮鬍這麼一說,黑袍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黑袍人停止了思考,對著絡腮鬍擺擺手:“你走吧!”

“是!是!謝謝仙師,謝謝仙師!”聽到黑袍人讓自己走,絡腮鬍如蒙大赦,對著黑袍人滿口稱謝,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