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楓筱雅下意識地想要去摸一下那個疤。穆玖秋也任由她摸了。
“這個疤跟我小時候的事情有關。加入血魔家族之後，我一直都想把這個疤給消掉，但還是留下了這個痕跡。因為它也不算明顯，我就沒怎麼管它了。”穆玖秋說。
楓筱雅縮回手：“加入血魔家族？”
“嗯。我是後來加入血魔家族的。至於‘穆玖秋’這個名字，是我媽媽給我取的。到了血魔家族之後，也一直繼續用的這個名字。”
楓筱雅注意到，在提到媽媽的時候，穆玖秋的神情間有些哀傷。
“那你臉上的疤是？”楓筱雅問。
“這個啊。我小時候，我的父親家暴。在我九歲那年用酒瓶打死了我的母親，是酒瓶的碎片在我臉上留下的這道疤。”
楓筱雅愣住了。這短短幾句話包含的資訊對於楓筱雅來說著實有些衝擊力。
“後來啊，父親把我賣到了一個研究所。對了，你知道少主她是改造異能者嗎？”
楓筱雅點點頭，說：“知道。”
她現在也只是就穆玖秋的問話來回答而已。她的大腦內現在已經掀起了風暴。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出言安慰一下穆玖秋，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穆玖秋也沒有給楓筱雅多說話的機會，繼續講道：“那個研究所就是‘收集’一些孤兒當作實驗品，進行改造異能者實驗的。至少我進去之後，就沒看到一例成功。但是有個女孩成功了，她還將其他的實驗品也都救了出去。這個女孩，我後來才知道，她就是少主。”
本來穆玖秋沒有將把他們救出地牢的8-04和引他加入血魔家族的血魔少主血逝聯絡起來的。但當他近期來到山海城，見到了金色眼眸的少主，他就聯絡起來了。畢竟凌婉月的外貌變化一直都不大，只是穆玖秋一直都沒往那個方向想。
“她將我們帶到了附近的一個孤兒院。當時她應該是出於好意，但是那個地方其實是個地獄。我和其他的孩子在裡面受了很多苦。很多孩子都死了，但我活了下來。三年前，少主把我救了出去，然後我就加入血魔家族了。”
楓筱雅繼續愣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總感覺你一筆帶過了很重要的東西。”
“有些事，還是不細說的好。”穆玖秋說。
穆玖秋繼續說：“在家族中，少主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她教我修煉精神力，親自指導我的訓練，包括強化身體的食品和藥物也是她幫我安排的。我一直都將少主當作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我還是告訴你的好。在少主的支援下，我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父親。”
楓筱雅說：“雖然你說的很輕描澹寫，但我想，你的父親是你早年生活一切苦難的根源。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也對他恨之入骨。”
穆玖秋沒有說話。
楓筱雅又說：“另外，根據你的描述，我總覺得少主對你照顧有加是在補償你。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她將你送入那個地獄，你也不會受那麼多苦。”
穆玖秋突然激動起來，似乎對楓筱雅的話有些生氣：“我即使在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裡，也沒有恨過那個將我們送進去的女孩。當時少主怎麼會知道那是個地獄，她也沒深入瞭解過。”
楓筱雅趕忙說：“對不起，這只是我的猜測。少主當初並沒有對研究所裡的你們不管不顧，不是嗎。”
或許是在頭腦風暴中代入了穆玖秋的角色，楓筱雅現在也稱凌婉月為“少主”了。
穆玖秋平靜下來：“抱歉，我剛剛沒控制住情緒。你說的，也很可能是事實。但我確實從來都沒有怨恨過她。”
楓筱雅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是我不好，我不該問你的往事的。讓你想起來不好的事情了。”
穆玖秋說：“沒關係，我答應過你會告訴你的。”
楓筱雅站起身：“謝謝你願意告訴我。我先回屋修煉了。”
但是她卻被穆玖秋又拽住了。
“木頭？”楓筱雅看向穆玖秋。
穆玖秋低著頭，沒看楓筱雅。他的手抓著楓筱雅的手腕，似乎不想她走，但又不敢用力去抓，怕弄疼了她。
“你會怕我嗎？”穆玖秋問。
楓筱雅問：“我為什麼要怕？又沒人把我掛到刺殺任務榜上。”
“我指的不是這個啊……”
“反正，我不會怕你。我還要靠你保護呢。”楓筱雅說。
“嗯。我會保護你的。一直。”
穆玖秋彷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他微微抬起頭，但依舊沒有看楓筱雅。
“前幾天，少主找我談話。當時她設定了隔音結界，你應該沒聽見我們交談的內容。”穆玖秋依舊低著頭，語氣很平靜，平靜到讓人感覺是強裝鎮定。
“她當時很直接地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其實我不太知道喜歡是什麼，但我知道，我想留在你身邊。即使沒有她的命令，我也想保護你。”
這突如其來的直白又笨拙的告白讓楓筱雅一下子愣住了。
“木頭，你……”
穆玖秋有些窘迫，但他還是繼續說道：“我想告訴你我的這些想法，想和你分享我的過去，即使是個稀巴爛的過去。只要你有興趣，我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和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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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筱雅在穆玖秋身邊坐下：“你這算是表白嗎？”
然後她就看見，穆玖秋的臉頓時漲紅了。看著一個一米九的壯漢臉紅還挺有意思的嘛。
其實穆玖秋心中的緊張更多於害羞。
他繼續說：“表白的話，其實我還不敢。少主告訴我，雙向的喜歡才叫喜歡。不然就是騷擾和意 淫。你要是覺得我騷擾到你了，說出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說的。”
他發現自己心中是那麼在意楓筱雅，他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少女。但是他並不能確定楓筱雅喜不喜歡他。他確實怕自己對楓筱雅構成了騷擾的“罪行”，但是他又抑制不住地想要和楓筱雅表明自己的心意。
空氣頓時有些沉默。穆玖秋內心忐忑之時，卻聽見楓筱雅“撲哧”笑出了聲。
“你呀，真是個木頭啊。”楓筱雅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沒發現嗎，其實基本上都是我在騷擾你啊。”
穆玖秋抬頭看向楓筱雅。只見楓筱雅也看著她，神情溫柔。她的臉上，也飛起了一抹紅暈。
“明明一直待在學校就很安全，我卻還想你留下來。之前在森林的那幾天也一直扯著話題想要跟你說話。分明是我在騷擾你啊。”
穆玖秋下意識地說：“你那不叫騷擾。”
“那你的也不叫。”
穆玖秋興奮起來：“這麼說來，小雅你也喜歡我？”
楓筱雅紅著臉捶了穆玖秋一下：“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委婉和矜持啊！”
真是個木頭！
楓筱雅看著穆玖秋歡欣雀躍的漾起，心裡是說不出的無語。這哪像平時的他呢。
不過，或許嫂子在哥哥面前，也是與平日不同的表現吧。
“咳咳。”楓筱雅咳嗽兩聲，“既然你也知道我喜歡你了，你不該說些什麼嗎？”
穆玖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楓筱雅氣鼓鼓：“表白啊。別告訴我你沒準備啊。”
這蠢木頭，還要讓她教嗎。
穆玖秋撫摸著手環：“放心，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他一臉認真地從手環裡拿出來了一束玫瑰，遞到楓筱雅面前。
“小雅，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即使知道穆玖秋要表白，這一束玫瑰的出現，還是讓楓筱雅驚喜萬分。
楓筱雅接過玫瑰，對著穆玖秋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嗯！”
昨天穆玖秋為楓筱雅買了食物之後，就走進了一家花店。雖然不怎麼開竅，但是他猜測楓筱雅應該會喜歡花。她的異能就是花啊。
穆玖秋當時問店主，他想告訴一個女孩子他喜歡她，用什麼樣的花束合適。
店主十分熱情地給穆玖秋支了招，並在穆玖秋離開店之前為他加油。
其實一開始，穆玖秋並沒有勇氣直接拿出這束花對楓筱雅表明心跡。但是後來他下定了決心。不過不說，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就算被拒絕，也好過後悔一輩子。
今天，一定是穆玖秋人生中第二開心的一天。最開心的那天，應該是婚禮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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