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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西行

黑衣女人坐在地上翻看《螞蟻馬力》,看到公主犧牲自我化作仙女座時,眼淚模糊了視線。

擦乾眼淚,繼續往後翻看。看到烏鴉得到一塊藍色寶石時,不禁又燃起希望,站起身喃喃自語道:“舍利子……難道傳說是真的?”

黑衣女人欣喜異常,轉瞬又變得茫然:“想要找到舍利子必須找到烏鴉,哪裡去找烏鴉呢?”

舉目四望,竟然毫無頭緒。

忽然又想起谷半仙,四處尋找半天卻一無所獲。他就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再也不見蹤跡,留下的只有仰望和傳說。

黑衣女人朝南走去,她選擇隨遇而安,渴望得到上天的指引。

走著走著,一座小城出現在眼前。路上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一派繁華景象。

一陣銅鑼聲吸引了她,不由自主地湊了過去。前面圍著一群人,外圍的人欠著腳伸直脖子往裡看,如同吊爐裡的烤鴨。

她看不到裡面是什麼情形,只得站在外面側耳傾聽。一陣鑼聲過後,人群中間響起電子喇叭聲:“老鼠藥,蟑螂藥,螞蟻藥,蒼蠅跳蚤沾上死翹翹……”

忽然,聲音戛然而止,外圍的看客更好奇了,使勁兒把脖子伸得更長。

一陣噪音過後,喇叭裡傳出一個慌亂的聲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錯喇叭了,我重新說啊!”

“嗯,嗯……”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走過的,路過的,千萬別錯過了啊!兄弟我姓百,江湖人稱百事通!不管是家國大事還是雞毛蒜皮,不管是尋醫問藥還是求財找路,只要找我,你就知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您借錢麼?我給您推薦小額貸!”

黑衣女人聽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禁一震:“這不就是上天派來幫我的人麼?”想到此處不再耽擱,朝前面的人大喊:“麻煩讓一下,讓我進去,我有事情要問!”

前面那些僵直的脖子轉了過來,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也跟著轉了過來,齊刷刷地看著她。她伸手撥開人群朝裡擠,人群給她讓出了一條小路。

人群中央站立著一個年輕男子,想必就是百事通了。他身材高大,面目清秀,手中拎著一個藍色電子喇叭。

黑衣女人剛要說話,只見一個女孩兒先一步走到圈兒中,低聲說道:“我想看病……”

百事通看了一眼女孩兒,提起喇叭喊:“誰的病人?”

“呼啦”一聲,人群中鑽出三個人來,按從高到低的順序排成一列,三人同時朝女孩兒招手:“找我!找我!”

女孩兒指了指排在最前面高個子,那人高興地跳到女孩兒跟前,遞過一包藥,說道:“嘿嘿,吃這個,包好,包好!”

“我還沒說什麼病呢啊!”女孩兒詫異地說。

高個子有些尷尬,解釋說:“其實,我的藥是包治百病的。當然,你描述一下病情也不礙事滴!”

女孩兒說道:“我經常莫名其妙地失落、傷感、想哭、難受,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生無可戀。我看不到希望和樂趣,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甚至於,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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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就對啦!”高個子把藥塞到女孩兒手裡,“拿去吃吧!包好!”

“真的?”女孩半信半疑。

“吃就完了!”高個子肯定的回答。

女孩付了錢,高興地捧著藥走了。高個子捧著錢,高興地走到百事通面前,拿出一些錢塞到百事通手裡。兩人含情脈脈會心一笑,眼神交會時充滿了默契,一切言語都成了多餘的,空氣裡瀰漫起愛情的味道。百事通把錢塞進兜裡,拿起喇叭繼續喊話:“還有誰要幫忙?”

黑衣女人急忙走近百事通,喊道:“我!我想找一塊被烏鴉叼走的石頭,你能幫我麼?”

百事通拿起喇叭放到嘴前,電子音從喇叭裡傳出來:“石頭,烏鴉,能找石頭或者找烏鴉的是誰?”

話音剛落,一個肥胖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了進來,伸手遞給百事通一些錢,兩人相視一笑,空氣裡便出現了熟悉的味道。

百事通拉著胖子的手,輕輕捏了捏,說道:“老錢,人就交給你了!”

胖子擠擠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走向黑衣女人。

胖子拉著黑衣女人的胳膊就朝人群外面走,黑衣女人嚇了一跳,慌忙問:“你誰啊?大白天拉拉扯扯的,你要幹嘛呀!”

胖子放開了手,滿臉堆起肉和笑:“大妹子,我是帶你去抓烏鴉的人,趕緊跟我走吧!”

“誰說我要抓烏鴉了?”黑衣女人一臉嫌棄,“我是要找,不是抓!你當我是鳥販子麼?”

“好吧,我錯了,姑奶奶!”胖子抬起右手指向外面,“請吧!路有些遠,咱們可要抓緊了!”

黑衣女人跟著胖子走向路邊的一輛越野車,胖子拉開副駕駛車門,示意她上車。黑衣女人有些猶豫,問道:“你真的能幫我?”

“那是自然!”胖子十分肯定,“上週我進山,在那兒見到了很多烏鴉。對了,還叼著石頭!”

“是藍色的石頭麼?”黑衣女人急切地問。

胖子眨眨小眼睛,想了想說:“對,藍色的!”

“我們出發!”黑衣女人上了車,砰地一聲關好了車門。

“走著!”胖子小跑著繞到主駕駛一側上了車,笑嘻嘻朝黑衣女人說道:“咱們是打表還是一口價?”

“什麼意思?”黑衣女人聽不懂他的話。

胖子解釋道:“簡單地說,我拉你過去是收費服務。可以按具體路程長度收費,也可以直接談好價格。”

“這樣啊……”黑衣女人摸著包袱,“我沒多少錢,哪種方式省錢就按哪種吧!”

“好嘞!”胖子發動了汽車,“那咱們就打表了!你最好系上安全帶!”

“怎麼系?”

“我幫你!”胖子幫黑衣女人繫好了安全帶,邊開車邊問,“妹子,很少出門麼?哪裡人啊?多大啦?找烏鴉幹嘛?”

黑衣女人覺得胃裡不是很舒服,皺著眉說道:“師傅,您開慢點兒啊!”

胖子不死心,又接著問:“看你不像本地人啊,你是少數民族麼?為什麼臉上戴著紗巾?”

黑衣女人對胖子沒有好感,自顧自地看著窗外沒有回答。

胖子碰了一鼻子灰,自嘲道:“哈哈哈,你不用怕!我只愛財,不好色,你別多心,我就是隨便聊聊,免得路上乏味。”

汽車一路向西開過去,一直開進深山裡。道路越來越崎嶇顛簸,黑衣女人趴在車窗上吐光了胃裡所有的東西,只覺得天旋地轉,全身癱軟無力。

胖子遞過來一瓶礦泉水說道:“堅持會兒啊,就要到了。我看,咱們先把車錢結了吧!”

“多少錢?”黑衣女人有氣無力地問。

“哎呀,道兒可不近啊!”胖子看著車表裝腔作勢,“路又不好走,特費車!你就說你能給多少錢吧?”

黑衣女人從包袱裡摸出錢,託在手心說道:“我總共就這些。”

胖子一把抓過錢,掃了一眼便塞進了自己衣袋,酸溜溜地說:“切!怎麼出門才帶這麼點兒錢啊!包袱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沒有?”

聽胖子這樣說,黑衣女人很生氣,卻也無計可施,忍著暈車的痛苦說道:“包袱給你了!”

說完,將包袱朝胖子臉上扔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