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來人往，客棧中，人聲鼎沸。
此時正值黃昏，行人最多，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這裡的異樣。
不管是那些普通人，還是那些鬥武者，甚至那些大鬥武者，都沒有一個發現這邊的異樣。
就好像……趙羽他們這一桌的人，被人硬生生的從這個喧鬧的世界中隔離開來一般。
咔擦，咔擦！
一聲聲骨爆的聲音從趙羽的身上傳出，很輕微，但在趙羽跟楊嘯的眼中，卻如同驚雷一般。
雖然這樣一時半會不會出人命，但時間久了，對於趙羽的身體跟武道來說，絕對是一個無法修復的損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至少在趙羽看來，就猶如過去一個世紀一般，消瘦老人的聲音才緩緩的響起：“不錯不錯，不愧是霸決宗的傳人，傲骨傲氣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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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出口的瞬間，趙羽身上的壓力陡然一散，那一刻，趙羽差點直接癱軟在桌面上，如果不是那股如同鐵打一般的意志在堅持著，他現在估計都已經昏迷過去了。
身後，楊嘯依舊無法動彈，只能目呲欲裂的看著這一切。
“你……到底是誰？”這一句話，趙羽幾乎是用盡渾身力氣說出口的。
剛剛那麼一會，趙羽都已經感到自己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或者應該說，雙腳都快要進去了，而後被人硬生生的拖了回來。
這麼折騰一波，不管是誰，都不好過。
“我？風淵城內，皆稱呼我做鐵老鬼。”消瘦老人輕聲開口。
身後，楊嘯的眼瞳豁然收縮，他們提前了好幾天過來風淵城這邊，可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的，張大千的情報能力可不是蓋的，儘管他是普通人，但他依舊可以跟那些大鬥武者稱兄道弟，而且那些大鬥武者還覺得理所當然。
再者，楊嘯本身就已經收集過風淵城的一些資料，自然知道鐵老鬼是何人。
至於趙羽，此時後背突兀的浮現出一層密密的細汗。
楊嘯知道的，趙羽自然知道，張大千打聽到的，趙羽也知道，剛剛他們可不是純粹的只是喝酒，關於風淵城的一些大概，張大千說了，關於風淵城的一些隱秘，則是楊嘯跟他說的。
鐵老鬼，風淵城外城獨一無二的王者，可以說，外城之所以能夠保持現在這種盛況，都是鐵老鬼的功勞。
當初那個被人掛在城門口警示眾人的聖鬥武者，就是出自鐵老鬼之手。
鐵老鬼，風淵城外城當之無愧的王者，唯一的王者。
而詭異的地方就在於，他的打鐵鋪，從平民百姓到聖鬥武者，皆可下單，只要你付出的代價足夠，那麼他就可以為你打造任何東西。
上到聖階武器，下到鋤頭用具，應有盡有，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偏袒，所看中的，無非就是你付出的代價有多少而已。
這是風淵城外城的一個傳奇，一個活著的傳奇，一個活著制定秩序的超級強者。
可現在這麼一個強者，就這麼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
趙羽微微吞了吞口水，苦澀道：“不知道鐵前輩來小子面前所謂何事？”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趙羽說話絕對不可能這麼文質彬彬，早就一口口水噴出去了，哪裡會理會那麼多？
可是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西北第一雄都，風淵城外城的當之無愧的王者，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而且趙羽很清楚，對方如果要殺他的話，實在是太簡單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聽說有一個小鬼不走運的成為了霸決宗少宗主，所以過來看看。”鐵老鬼興致勃勃的看著趙羽，直接把趙羽看的心底發毛。
什麼叫做不走運？霸決宗啊，那可是七大宗之一的霸決宗，甚至可以說是七大宗之首，別說少宗主了，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入霸決宗都求不得門路，可在鐵老鬼的口中竟然成了不走運的小家夥？
不過想想這一路上的遭遇，似乎鐵老鬼所說的也沒有什麼錯，確實不是很走運。
換成普通鬥武者行走江湖，哪裡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
別人都是說江湖多姿多彩，可在趙羽這裡，卻變成了波濤洶湧，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浪頭打翻在地上，甚至被沖走一命嗚呼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細數下來，別人一生難以見一面的聖鬥武者，趙羽已經見過多少個了？
只是趙羽卻依舊有些不服氣，這也不算是不走運，畢竟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個原因的，他想要瞭解這個世界，那麼必定會花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經歷，甚至最後莫名其妙遭劫都不一定，而現在，這一路上，他也算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多姿多彩了。
“小家夥看起來好像有些不服氣啊。”鐵老鬼斜眼看了一眼趙羽：“不過也沒什麼關係，不服氣，你也得給我壓在心裡，誰讓你現在實力不如我？懂？”
趙羽沉默，半響過後才輕聲道：“謝過前輩指點。”
“嗯？”鐵老鬼突然來了興致輕笑道：“說說，為什麼要謝我？”
“前輩之言，不外乎是提醒晚輩，在實力不足時，一昧的傲氣要不得。”趙羽輕聲回道。
能屈能伸方是真真好漢。
霸決宗這三百多年來沒有出世入世的弟子嗎？有，而且還不少，可是為什麼最終那些弟子的下場都不怎麼好？
原因很簡單，有被那些大勢力故意打壓的，也有不知進退者。
一昧的傲氣，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只會招惹滅頂之災。
這是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事情。
鐵老鬼竟然已經答應了七老做趙羽的護道人，那麼自然會盡心盡力，只是他可不想趙羽這個小家夥到處惹是生非過早夭折，到時候霸決宗還拿什麼破除當初的誓言？而錯過這一次論戰，想要等下一次……那得等十年之後了。
十年……對於聖鬥武者這種幾百年壽命的超級強者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趙羽年紀如此輕實力卻已經是大斗武者六階，這種人怎麼可能沒有屬於自己的傲氣跟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