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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章 玉花簪子

船裡放了把琴,不知道是每艘船都有還是什麼,顧卿煙撥楞了會兒水便注意到了這把琴,她記得,寒巖會彈琴,而且彈得可好了。

見顧卿煙一直盯著琴看,寒巖起了逗弄她的心:“怎麼,想彈琴了?”

顧卿煙連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想看你彈琴了。”

寒巖只當沒聽見她的話,徑直牽起她的手坐到琴面前:“我可聽說四姑娘之前彈過一曲南嶺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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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他們三誰和你說的。”顧卿煙想想都頭疼。

寒巖哈哈一笑,不告訴她是誰:“你試試,或許可以呢。”

顧卿煙為難,腦海中想譜子呢,上一回郎江畫舫,她練了許久只彈那一段,可是費了好些功夫掐時間,雖然面上沒看出來,可她心裡緊張死了:“你讓我想想譜子。”

寒巖點頭,然後坐在了她的對面,顧卿煙甚少在他們面前彈琴,因為一直說自己技藝不精。難得逮到一回,寒巖也不是非要聽她彈得多好,就是想靜靜看一會兒她。

不多時,顧卿煙撥起琴絃,將心中記得的樂譜彈奏出來,雖說不是那種令人拍案叫好的琴技,但也還能聽過去了,至少音是準的,旋律是完整的。

“啊啊啊啊。”顧卿煙彈完,直接趴在桌子上,“我就說不好聽嘛。”

寒巖笑著上前,他不覺得不好聽,反而方才顧卿煙安靜彈琴的樣子,還讓他晃了神:“丫頭,已經很好了。”

“真的?”

寒巖鄭重的點了點頭,顧卿煙極易相信寒巖的話,幾乎是他說什麼是什麼。

“那好吧。我也想聽你彈。”

“行。”

寒巖一口答應,但不許顧卿煙離他太遠,顧卿煙便就坐他對面,照舊杵著下巴,靜靜聽他撫琴。

寒巖的琴聲不知道是不是所奏之曲的關係,顧卿煙總能感覺眼前是廣闊的山水天地,在那山水天地間居住下的人一面是灑脫自在,另一面是瓜田李下的愜意。

這兩種風格情境轉換的流暢自如,引得顧卿煙去想之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

等碧落宮一切都落下帷幕,都中、各皇族府不再需要桃花澗的人手,他們就可以真正的在桃花澗或者清泉山莊也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像父輩們一樣,閒來無事四處遊歷看看大好河山,在世間也不在世間。

到時候她大哥做著生意他們走到哪吃穿住行都不需要擔心,她二哥四處治病救人,一世名醫的名號響徹整個南宛,她三哥最好是能和幽蘭成雙成對,兩人打理著雨花樓挺好的,至於她...

一曲終了,顧卿煙還在遐想當中,寒巖看著她含笑的表情,自己也柔和的靜靜看著她。

這本是美好的氛圍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說話聲驚擾。

“果然猜的沒錯,是你們!”來人愣了愣,“額...沒,沒打擾你們吧?”

寒巖和顧卿煙同時看向他,眼神殺:“你說呢?”

“關少宗主,有事?”寒巖還是問他。

關鑫還在方才的尷尬中,支支吾吾道:“額....方才,臨瑞兄聽出少莊主的琴聲,說,說你們也在這,我想著人多熱鬧些,這才...”

“少宗主莫不是怕還有人要殺你?”顧卿煙出聲。

關鑫此刻才算真正看清沒戴帷帽的顧卿煙的樣子,但看沒戴面具那邊臉,倒沒什麼感覺,可一看戴著面具那邊,不自己覺得就後退一步,有一股威懾力。

顧卿煙無奈的看了寒巖一眼,眼神:我很嚇人?

寒巖回:至少現在沒有。

顧卿煙又看:他還不知道吧?

寒巖搖頭:不知道。

“四姑娘,在下失禮,失禮了。”關鑫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引起兩人注意,於是忙道歉。

顧卿煙朝他一笑:“無妨。”

這一日下來,她大體也知道這人性子隨和無拘束,相處不需要有太多的留意的地方,而且有些細心,所以顧卿煙對他不會刻意疏離。

寒巖知道他是過來邀請人的,於是問了顧卿煙的意見,顧卿煙倒覺得沒什麼,於是二人退了自己的小船,和關鑫往他們那艘去了。

這邊是遊船的小愜意,另一邊的藏劍門這兩日卻是忙得不可開交,白日裡不斷往裡迎客,前廳一直就很熱鬧。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藏劍門獨小姐柏嬌月所居的後院,只是今日山下有訊息傳來,屋裡便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安靜了。

“你說,他的身邊,真的有一個女子?”柏嬌月溫聲細語,語氣中還有些失落。

回來的侍女模樣的人點頭。

柏嬌月扶著扶手的手微微用力,身子前傾又問:“可看清了模樣?”

侍女搖頭:“小姐,那女子戴著帷帽,看不清樣子,不過武功極高。”

顧卿煙當街對打時候,她就在人群中。

“武功...極高...她身子很好。”柏嬌月低聲呢喃,然後翹著如蘭的手指捻著手絹放到嘴邊,輕輕掩去咳嗽的聲音。

這個柏嬌月,是藏劍門門主老來得女,夫人懷孕時也有了些年歲,受了不少折騰,柏嬌月也是在肚中的時候就遭受了幾次危險,從那時便帶著嬌弱。

後來柏夫人生產時還因難產大出血就這麼沒了,柏嬌月出生後也是大病小病不斷,冬天冷不得,夏天熱不得,行動急了快了不得,站久了不行,坐久了也不行,情緒大起大落也不行,總之就像個瓷娃娃,脆弱得緊,所以柏青也寵愛得緊。

“巧英。”等柏嬌月再抬頭說話是時候,竟是鼻頭紅了,帶著哭腔,又有氣虛之象,“那女子是誰是不是也沒查到。”

被叫做巧英的侍女上前扶住自家小姐的手:“小姐,注意身體。那女子身份無從查知。”

“罷了,待她到了,問問便知。你下去吧,辛苦了。”

“小姐。”

“芙兒,我累了。”柏嬌月低低著頭,不轉頭但是朝身後為她扇風的侍女說道。

那小侍女聽罷,放下手中的團扇,上前先給柏嬌月披了一件外披,又扶她起來,往內室去了。

回到內室,柏嬌月坐在床上,靠著靠墊,讓芙兒替她去拿一幅畫。

那幅畫被她藏在自己書案邊的眾多畫卷中,但芙兒不用費力去找,一看便知哪幅是,拿過去,給了自家小姐。

展開畫卷,畫中是一個少年站在曲水廊上...

那一日,曲水廊與水面齊平,遠看便像他站在茫茫水面上。

那一日,他一身黛綠衣著繡著淺色金線邊桃花紋樣邊上有煙雲紋做著陪襯。頭上簪著一根木簪。

那一日,他說她琴彈得真好,對她淺笑,卻未曾道明身份。

那一日後,她將他畫了出來,託爹爹四處打聽此人是誰,許久方知是清泉山莊的少公子,名曰寒巖。

那一日後,她便派人留意他在江湖中的訊息,滴滴點點能打聽到的她都默默知曉。

後來有一次,清泉山莊寒巖正式接任少莊主,弱冠之年,行冠禮,寒卓宴請了劍宗大部分門派,她因為不能長途跋涉,所以只有爹爹去了,帶著禮。

爹爹回來後,她問起寒巖是否喜歡那份禮物,柏青道:“他沒看過。”

“那,那一日,他什麼禮物都沒看過?”

“應該沒有。”

“他,可還簪著木簪?”

“木簪?我見那一日,他簪著一支玉花簪,那該是加冠配的簪子。”

再後來,便是近年,她聽說清泉山莊認了位義小姐,擺了宴席...

“芙兒,你說,她會不會就是清泉山莊那位義小姐。”柏嬌月這麼猜,畢竟她所得到的訊息裡,不可能會有顧卿煙。

而與此同時小船上幾個男子說起他們的生平履歷,原先本想看看年紀然後以兄弟相稱的,結果算著算著,倒說起了各自那些年精彩的事蹟。

顧卿煙對於寒巖之前的事,知道一半不知道一半的,畢竟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悶在石門苦練,那一練可就是十年。

十年間,她好像也錯過了寒巖的弱冠之年。

“不過,我託大哥送了禮了!”顧卿煙道。

那份禮物是她用她拙劣的畫技加上豐富的語言描繪,偷偷讓冬染和冬宣幫她打造的,至於材料嘛,肯定是讓胥少霖、宗越和百里墨幫她搞定的。

“四姑娘送了什麼?”關鑫十分好奇,其實臨瑞也很好奇。

顧卿煙沒答話,卻是寒巖自己回的:“一支玉花簪。”

臨瑞聽了,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支簪子的模樣:“玉花簪!那支玉花簪是四姑娘送的?”

顧卿煙不知當中發生什麼,只以為他們是因為一支簪子的緣故,畢竟那時候她不懂送簪子有什麼含義。

是之前記憶中寒巖頭上不是木簪便是玉簪,但玉簪又極素雅沒什麼看頭,自己才有了做個玉花簪的想法。

顧卿煙道:“不就是支簪子嗎?”

臨瑞連忙擺手:“不不,這可不是一支簪子這麼簡單!”

這下連顧卿煙都來了興趣,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忙湊身上前,寒巖想攔沒攔住,倒叫顧卿煙一個反手點了穴,定住了。

關鑫心道:好傢伙,這兩人,一個之前那樣介紹對方,一個現在為了好奇的事反手定住對方,真真是莫名的配。

“快說快說。”顧卿煙催促臨瑞。

寒巖便只能看見臨瑞、關鑫、幸川四人頭湊一塊,臨瑞低聲說:“那天要行冠禮,本來準備好的頭冠是一銀質金絲邊的,後來桃花澗幾位當時的公子前來先道賀,走了之後沒多久,我們這位少莊主便要死乞白賴的換成玉冠,然後又拿出一隻玉花簪,非說這是自己早準備好的,就要那樣弄....”

臨瑞說著,挑眉看了眼顧卿煙,顧卿煙便大抵明白了,把頭縮了回來,反手解開了寒巖的穴道,低著頭紅著臉,手扭著衣角轉朝一邊不說話。

其他三個人很識趣的說了句要去船板上看風景,一溜煙沒了人影。

“你的冠沒松?”畢竟不是適配的簪子,顧卿煙問。

寒巖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松,故而搖搖頭。

“那這麼說,一直沒人知道這事?”

寒巖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外面方向:“這下估計回去就都知道了!”

顧卿煙深吸一口氣,然後憋住,寒巖不知她要幹滿,都怕她把自己憋過去,忙輕撫她的背:“你這是幹嘛,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顧卿煙憋著說道:“我醞釀情緒。”

“醞釀什麼情緒啊!”寒巖只想她別憋自己了,“你先快喘氣。”

顧卿煙氣一鬆,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寒巖:“我以後不那麼好奇多話了!”

寒巖看著顧卿煙這模樣,實在是覺得可愛,寵溺的摸著顧卿煙的腦袋,笑出了聲。

船板上三人聽見裡頭的笑聲,也送了口氣,異口同聲:“沒事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