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徹查此事，”皇后冷笑了一聲，“宛貴人當時在現場，她是如何躲過刺客的暫且不說，本宮若是在這個時候幫了她一把，即便此事不是本宮做的，可這一舉動豈不是引火上身？”
“雲露宮那位可真是厲害，”聽荷忍不住有些氣憤，“她定然是猜到了娘娘您會推波助瀾，若您插了手，她定然會想方設法把一切都推到您的身上。”
“所以，本宮坐在一旁看著，想來那位這個時候一定心急如焚了吧。”
皇后舒心一笑，拿起一旁的毛筆再次落筆，“今日的字真是寫得格外順心。”
……
“你說什麼？”萬貴妃失聲道：“那個賤人竟然沒有死？”
青竹跪在地上，忙顫聲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打聽到其格爾公主救了沈貴人一命，沈貴人還因為功夫不高，整條胳膊幾乎都廢了。”
“本宮要的不是她的胳膊廢了！”
萬貴妃越想越氣，順手拿起手邊的茶盞，扔了出去，“這個賤人！”
一天拿不到那本賬簿，她就一天心裡不得安生。
況且……
萬貴妃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萬一賬簿到了皇上手裡……
她想都不敢想萬家會是個什麼結果。
“娘娘，”袁昭容忙上前，小心斟酌著語氣，“沈貴人沒出事恰恰是一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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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事？”萬貴妃鳳眼一斜，怒氣沉沉，“那賤人一日不死，本宮心裡就跟得了什麼心病一樣，日日不得安生！”
“沈貴人如今是皇上放在手心裡寵愛的人，”袁昭容看了眼萬貴妃的臉色，見她沒什麼表情，才繼續往下說道：“如果她在這個時候真的死了，皇上徹查，到時候定然龍顏大怒，即便不會對娘娘您說什麼，可難免會對您心生不滿。”
萬貴妃神色緩和了許多，“倒是本宮疏忽了，若她沒死，皇上或許會念及舊情，本宮推出來一個替死鬼，想來皇上也不會說什麼。”
“正是這樣呢娘娘，”袁昭容忙接了下去，“眼下皇后娘娘雖然看起來置身事外，娘娘怎麼能輕易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
萬貴妃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你倒是會為本宮排憂解難，就按你說的做吧。”
“臣妾這就去辦。”
袁昭容福了福身，退了出來。
……
“皇上……”
沈暮雪抬起頭，欲言又止。
楚慕歌摩挲著沈暮雪的手，“你說。”
“您這樣徹查真的沒事嗎？臣妾不想把事情鬧大，免得您難做。”
沈暮雪微微垂下眼瞼，一時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什麼感覺。
如今她也會為了利益，而學會掩蓋自己的真實情感了。
只是若是不這麼做，楚慕歌不會下令徹查。
“你今日究竟怎麼了？換作是往日，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定然會堅持讓我為你討回公道，今日你的胳膊都要廢了，如何又要放過幕後主使？”
沈暮雪微微別過頭，“因為皇上說過，有朝一日會將所有一切都會為臣妾討回來，臣妾相信您。”
受傷了的沈暮雪看起來似乎格外脆弱，楚慕歌嘆了口氣，道：“那是先前，今日若沒有其格爾相陪，我真不敢想象沒有了你……”
楚慕歌似乎說不下去了，只嘆了口氣，“你放心，即便不能動搖根基，也要給他們一個警告才是。”
說到這裡，沈暮雪眉心微動，提到了賬簿的事情，試探著道：“臣妾只隱約聽到了那些刺客要臣妾交出賬簿……”
楚慕歌面色陡然陰沉了下來。
“看來這些人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竟然還要把手伸到後宮。”
楚慕歌語氣毫無起伏，然而沈暮雪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
“臣妾想著，這些人既然是衝著賬簿來的，皇上若是想要徹查，須得以那些刺客本來是要襲擊皇上，卻讓臣妾陰差陽錯地被刺客所傷為緣由，這樣一來，您也好派人暗裡查出更多的訊息來。”
沈暮雪建議道。
“你說得對，倒是我一時心急，沒想到這一點，若是以你為緣由，自然什麼都查不出來。”
楚慕歌剛說完，德勝就匆忙趕了過來。
“皇上，老奴在刺客身上搜到了這個。”
德勝攤開手心，上面赫然是一枚小紙包。
“這裡面是什麼？”
“回皇上，經過蕭御醫的檢驗，這裡面是毒藥。”
德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查，”楚慕歌嗓音沉沉，“每個宮裡都查一遍，不許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
德勝背上滿是冷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如此震怒，絲毫不敢耽擱，轉身便開始吩咐侍衛去搜查。
書房又只剩下楚慕歌和沈暮雪兩人，沈暮雪看著手臂上包紮好的傷口，第一次生出了欺騙人的罪惡感。
她分明武功高強，卻要瞞著楚慕歌，分明沒有受傷，為了不讓楚慕歌懷疑，只能用苦肉計為自己贏得時間，只是為了早日為沈家翻案。
更難得的是，楚慕歌選擇了相信她。
看著那雙握住自己雙手的大手，沈暮雪忍不住反手輕輕一握，反握住了楚慕歌的。
“皇上這次選擇相信臣妾，臣妾很高興。”
楚慕歌一怔，繼而淡淡一笑，“你我之間本來需要互相信任，我說過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相信你。”
沈暮雪心中被滿滿的暖流充斥著，下意識忽略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只想時間都停留在這一刻。
……
曲昭儀待在宮內，心卻飛出了窗外。
雖然失去了兒子，但這次圍獵皇上依舊帶上了她，曲昭儀每日精心打扮，為的就是希望能夠盼來皇上的聖駕。
只是聖駕沒盼到，卻盼來了袁昭容。
曲昭儀素日裡文文靜靜的，雖然屬於皇后一派，但也極少與萬貴妃一黨逞口舌之能，所以袁昭容會來，實在是在她意料之外。
“曲昭儀，皇上近日太忙，一直未曾安排侍寢，”袁昭容輕輕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今日我來，不過是想要告訴妹妹，後宮出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
曲昭儀心口一跳，只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