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老臣拙見，您實在不宜納其格爾公主為妃，望皇上慎重考慮。”
趙林拱手說完，立即就有大臣跟著附和，只是也有大臣提出了反對意見。
“皇上，趙大人所言極是，只是老臣卻覺得若是將其格爾公主送回去，就等於輕視蠻夷部落，於兩國交好不利。”
一旁的蘇丞相提出了反對意見。
“蠻夷族此時處於不利地位，可青州地震，邊疆此時也是兵力不足，實在不適宜出兵，興起戰事啊皇上。”
楚慕歌不說話，等著殿內大臣都說完自己的意見，才慢悠悠將奏摺放在了一旁。
“諸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朕已經有了應對的措施，”
楚慕歌一目十行看完奏摺，抬起了頭。
“其格爾公主長期待在京城也不是個辦法，朕決定認其格爾公主為義妹，派人風風光光地將其格爾公主送回蠻夷部落。”
楚慕歌說完，群臣皆是一愣，隨即就有大臣同意，也有大臣反對。
萬司馬首先站了出來。
“皇上，您這一舉動雖然沒有傷害到蠻夷族，可蠻夷族一定會想方設法再塞進來一個公主的，臣以為不可行。”
楚慕歌眼眸微眯。不過一瞬間又笑了起來。
想起了沈暮雪的建議，楚慕歌便將當時的話一字不差地說給了殿內眾位大臣。
“皇上聖明。”一旁的趙林瞥了眼斜對著的萬司馬，聲音蒼老卻十分堅定。
“這一舉動既表明了天啟對蠻夷部落的重視，又和平地解決了兩國之間的麻煩，老臣以為可行。”
萬司馬站在那裡，沒有再說話。
“若是沒有人反對，那就這麼辦吧。”
楚慕歌一眼掃過萬司馬，看了眼德勝。
德勝忙將明黃色的聖旨遞了過去。
“封其格爾公主為朕的義妹，封號常寧長公主。”
楚慕歌提筆寫字，“民間招募能工巧匠，由工部侍郎林大人帶領，錦衣衛護送前去蠻夷部落。”
說話的空檔，聖旨已經寫完，楚慕歌再次一一掃過眾位大臣的臉，最後狀似無意看了眼萬司馬，將聖旨合了起來。
“三個月的時間為常寧長公主趕工出一座行宮，以彰顯天啟朝對蠻夷部落的重視。”
楚慕歌說完，將聖旨交給德勝，“即刻去辦吧，退朝。”
……
前朝其格爾公主的事情傳到後宮的時候，沈暮雪正在翻看卷宗。
“雪兒在想什麼呢？”
一道清越的聲音在上面響起，把沈暮雪嚇了一大跳。
“皇上來了怎麼也不知道說一聲？”沈暮雪拍了拍胸口，聲音有些沒好氣，心裡的雀躍卻一點一點的浮了起來。
這段時間楚慕歌極少來後宮，今日剛下早朝就來她這裡，沈暮雪話語當中十分嫌棄，眼角眉梢卻仍舊洩露出一絲欣喜。
楚慕歌假裝沒看到，反而拉起了沈暮雪的手，有些委屈，“是雪兒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我都站在你面前這麼久，你都沒發現，怎麼能怪我？”
“臣妾想起卷宗的事情，發現了許多疑點，皇上要聽一聽嗎？”
沈暮雪想了想，決定還是將自己在卷宗內發現的線索告訴給皇上。
楚慕歌拿起沈暮雪手邊的卷宗，開啟翻看了幾張，“你說說看。”
“這一點，”沈暮雪指了指上面一行字，“臣妾懷疑當初袁尚書提出告老還鄉另有隱情。”
楚慕歌看過去，思索了許久，也沒回答沈暮雪。
“皇上？”
見楚慕歌不說話，沈暮雪戳了戳楚慕歌的胳膊。
“抱歉，方才在想當年有關袁尚書的事情，”楚慕歌似乎才反應過來，“袁尚書當年確實與你父親十分交好，後來……”
“朝堂之事實在複雜，上一秒保持中立的大臣，下一秒或許就投靠了不知哪一派。”
楚慕歌一點都不忌諱和沈暮雪談起政事，反而將當年的事情都說給了沈暮雪聽。
“袁尚書當年只忠於皇室，後來與你父親似乎產生了分歧，投靠了萬司馬。”
對於這件事，楚慕歌也有些疑惑。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他一向看重的袁尚書，竟然投靠了萬司馬。
這些卷宗，他其實比沈暮雪還要熟悉。
當年楚慕歌一本一本反覆的看，裡面的線索他比沈暮雪還要清楚。
只是他當時並沒有往袁尚書身上去想，而那個時候朝堂十分復雜，他也有很多的不得已，也只得停止調查，就這麼結了案。
面對沈暮雪所說的這些事情，楚慕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當初我也有看過這幾本卷宗。”
思索再三，楚慕歌決定實話實說，“只是那個時候有太多考慮，我也是不得已。”
沈暮雪一怔。
“如今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楚慕歌定定的看著沈暮雪。
“沈尚書是忠臣，你要相信我，當初做出流放這一決定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他雙手輕輕按住沈暮雪的雙肩。
沈暮雪抬首，沒想到楚慕歌會突然跟她說出這些話。
“臣妾其實早就知道了。”
楚慕歌訝然，沈暮雪卻輕輕將楚慕歌的雙手從肩膀推開，笑了笑，“當年的事情這麼大，皇上不可能不慎重考慮，這幾冊卷宗定然會在結案之後，被秘密送到皇上這裡。”
“是我怕你誤會，這才有些急了。”
楚慕歌剛說完，沈暮雪就拉住了楚慕歌的手，“不過臣妾很高興，皇上能夠不做隱瞞，對我坦誠相待。”
她心中湧起一股奇異的溫柔，先前楚慕歌誤會過她，不信任過她，到了此時，只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讓她忘記了當初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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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你要記住我承諾過要信任你，自然也不會欺騙和隱瞞你，”
楚慕歌拉著沈暮雪的雙手還想再說什麼，沈暮雪卻雙頰有些微微發紅，指了指卷宗。
“皇上還是先派蔣公公暗裡深查這件事吧，雲露宮那位近期似乎有什麼動靜，臣妾自作主張，拍了沈喜去打聽去了。”
沈暮雪語氣意有所指。
雖然沈喜向她保證過，可沈暮雪總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讓皇上知道比較合適。
他們二人如今相處自然融洽，不能再夾雜著誤會與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