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說著,很快就到了寧婕妤所在的寢宮。
“妹妹已經到了,”寧婕妤清豔的面容在黑夜中若隱若現,“明日若是得空,妹妹再來姐姐這裡討茶喝,姐姐可別嫌棄就是。”
沈暮雪不由失笑,“
姐姐的梨花臺還是有上好的茶葉的,妹妹放心。”
兩人相視一笑,寧婕妤目送沈暮雪離開,才微微垂下眼簾。
“婕妤,”寧婕妤身側的貼身大宮女垂柳目露憂色,“沈婕妤是個好的,咱們會不會連累到她?”
“不會。”
寧婕妤篤定的笑了,“我能看得出來,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極為特殊,這種事情由她來做,皇上才不會起疑心,且一定不會讓沈婕妤受到任何委屈。”
垂柳仍舊有些擔心。
“沒什麼可是。”
寧婕妤打斷了垂柳的話,目光悠遠,“更重要的不知如此,沈婕妤與咱們有共同的目標,都是要除去萬更衣,只是咱們的目標不太一樣。”
她說著,目露滿滿的恨意,“我要的,不只是萬家沒落,我要萬更衣也嘗一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一旁的垂柳閉口不言。
她只想要小姐好好的,旁的,能為寧家多做一分是一分。
“夜裡風大,婕妤,咱們回去吧,明日一早還要去梨花臺那裡。”
良久,垂柳才接過小宮女遞來的斗篷為寧婕妤披上。
“走吧。”
雖然沈暮雪的身影已經不見,可寧婕妤還是盯著沈暮雪消失的地方,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沈婕妤為咱們已經做的很多了,以後沈婕妤若是有難,你記住,不必顧忌我,一定要先想辦法幫助沈姐姐。”
“這話您跟奴婢說過,奴婢一直都記在心上呢,婕妤放心吧。”
垂柳應下,扶著寧婕妤回到了寢宮。
……
梨花臺。
“皇上現在還在正乾宮吧?”
沈暮雪望著正乾宮的方向,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呢婕妤。”
回答她的是琳琅,她試探的問道:“皇上近段時間一直都忙於朝政,婕妤是否要奴婢給皇上端去一碗安神湯?”
沈暮雪神情有些落寞,“不必了,今日皇上本該去皇后那裡的,不過由於皇上有怒氣才沒有去,我若這個時候讓皇上過來,皇后本就恨我入骨,經此一事定然會更加想方設法對付我的。”
沈暮雪說完,更是有些懊惱於自己的不爭氣。
她現在這是怎麼了?
已經變得和後宮那些人一樣,每日都盼著楚暮歌來她這裡。
這可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婕妤您怕什麼呀?”胭脂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您想啊,反正皇后娘娘已經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即便您今日不把皇上拉到梨花臺,皇后也一樣會想辦法除去您的。”
沈暮雪好笑的看了眼胭脂,“我原先還說胭脂嘴皮子功夫越發利索了,沒想到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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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慣是會取笑奴婢的,”胭脂輕輕跺了跺腳,“要不要去正乾宮喊皇上來梨花臺全在於您,奴婢不過是提了個建議而已,您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便微紅著臉離開了寢宮。
“胭脂這是怎麼了?”
沈暮雪有些奇怪。
她不過是說了她一句罷了,怎麼就真的生氣走了?
“婕妤您不必放在心上,”琳琅小聲解釋道:“是今日胭脂姐姐生了趙統領的氣,有些心情不好罷了。”
“生氣?”
沈暮雪更奇怪了。
按理說兩人定下婚約的日子,楚暮歌已經在著禮部
挑了,這個時候怎麼說兩個人的關係也應當越來越好才是,這怎麼就?
“是這樣的,”琳琅提起這個也有些氣憤不已,“奴婢本想等明日婕妤您休息一晚之後再跟您說的,只是現下奴婢也忍不住了。”
琳琅越想越生氣,“袁昭儀身邊的貼身大宮女青巖今日一大早便為趙統領送去了一碗熬好的烏雞湯,正巧被胭脂姐姐看到了,趙統領老實不怎麼會說話,許是沒解釋清楚,這也就罷了。”
“還有呢?”沈暮雪臉色也冷了下來。
今晚袁昭儀還故意針對她,她原本還以為是袁昭儀因為萬更衣的事情而遷怒於她。
可仔細想想,萬家已經開始慢慢往權勢的中心離開,袁昭儀這樣為了利益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萬更衣而與她作對?
她如今是後宮炙手可熱的討好物件,袁昭儀若是聰明的話,應當選擇投靠與她的。
她原本越想越想不明白,可現在聽到琳琅的話,算是反應過來了。
趙統領是楚暮歌的親信,把自己的親信嫁給楚暮歌的親信,可不比討好自己來的划算?
袁昭儀可真的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盤。
沈暮雪冷笑了一聲,琳琅卻壓低了聲音,卻仍是掩飾不住話語當中的氣憤,“胭脂姐姐與青巖拌了兩句嘴,青巖還說,既然皇上還沒有賜婚,那胭脂姐姐就不算是趙統領的妻子,您說胭脂姐姐能不生氣麼?”
沈暮雪微眯雙眼,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冷意。
袁昭儀這是想要自己的宮女中間截胡啊!
她偏不能如袁昭儀的意!
“你放心吧,”沈暮雪抬起頭的時候,眸中已經是一片清明,“有我在,誰也不能上有趙統領。”
她想了想,卻是換了個念頭,“琳琅,你去正乾宮告訴皇上,我扭到了腳。”
琳琅雙眼一亮,忙笑了起來,“有婕妤您在,青巖那個小賤蹄子定然不會得逞的!奴婢這就馬上去辦!”
琳琅說完就馬上離開了。
寢宮現下就只剩下了沈暮雪一個人,她看著手中的茶杯,思緒卻是翻飛了很遠。
她現在不能整日裡只顧著後宮爭鬥,得快些想辦法去查清沈家的案子才是。
“雪兒在想什麼呢?”
楚暮歌低沉的嗓音把沈暮雪嚇了一跳。
沈暮雪回過神來,嗔怒的看了眼楚暮歌,“皇上這是做什麼呢?平白把臣妾嚇了一跳!”
“哪裡是我嚇你的,”楚暮歌有些委屈地拉住沈暮雪的雙手,“分明是雪兒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想的太過入神了,我都來了有一刻鍾了,都不見雪兒察覺到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