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沈暮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嘆了口氣，“胭脂出嫁之後，再過一個月，也要開始著手去辦琳琅的婚事了。”
忽然提到琳琅，她忍不住微
微紅著一張臉，磕磕巴巴的轉移了話題，“主子，您今日早上走了之後，寧婕妤就來了。”
沈暮雪忍下心中的笑意，知道琳琅害羞，便配合著她問道：“現下呢？寧妹妹在哪裡？”
“寧婕妤說，等您回來了，若是得空，便讓奴婢去她那裡通傳一聲，她即可就來。”
知道寧婕妤來找她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沈暮雪也不再調侃琳琅，讓她趕忙去請寧婕妤過來。
沈暮雪坐在那裡，心思卻飄了很遠。
既然當年的事情有了眉目，那麼她只需要等一個絕佳的機會了。
寧婕妤來的時候，沈暮雪還在想著有關於萬家的事情。
“主子，寧婕妤來了。”
胭脂稟告了一聲，沈暮雪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看著窗外的海棠微微出神。
“您在想什麼呢？”
胭脂忍不住拉了拉沈暮雪的衣袖。
“啊？”
沈暮雪如夢初醒，尷尬的看著胭脂，“有什麼事嗎？”
“……主子，寧婕妤來了。”
胭脂耐心的重複了一遍，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主子，您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胭脂即將出嫁，她不想讓她在那之前為沈家的事情擔憂，決定暫時先瞞著她，等到時機到了再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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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寧婕妤進來吧。”
沈暮雪說完之後，胭脂將信將疑的看了她一眼，行了一禮便退了下來。
“姐姐。”
寧婕妤踏進寢宮之後，就忙快步走到沈暮雪面前，“姐姐，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情想必姐姐已經知道了吧？”
沈暮雪點了點頭，拉著寧婕妤的手，請她坐下。
早朝發生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寧婕妤指的是什麼。
“如今整個後宮都已經傳了個遍了，萬家謀逆，萬司馬三日後午門斬首示眾，其餘家眷發配至慶州，且男丁永世不得進京，不得為官。”
寧婕妤無限唏噓道。
曾經的萬家有多麼的風光無限，現在的結局就有多麼的慘淡。
“其實並不出乎意料，萬司馬在今日之前就被傳了出來，說是惑亂朝綱，再加之他仗著功高而結黨營私，皇上早就已經容不下他了。”
沈暮雪並不感到驚訝，相反，她已經猜到了萬司馬會做出造反的舉動。
只因為他功高蓋主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還不知收斂，楚暮歌已經容不下他了，她都能看出來的事實，她就不信萬司馬這麼精明的人會看不出來。
造反還會有成功的可能，但是若是什麼都不做，任由楚暮歌有所動作，那萬家就真的完了。
如果不選擇造反，沈暮雪實在想不出來萬司馬還會怎麼做。
“原來是這樣啊，”寧婕妤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有些急切的拉住沈暮雪的手，“如今萬家下馬，萬更衣害死大皇子的證據妹妹也找到了，姐姐，不如咱們就……”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沈暮雪就猜到了寧婕妤會會和胭脂一樣這麼想，不由攔住了她，“萬家全家沒落，只留下一個萬更衣，皇上一定會對萬更衣心懷愧疚，此時你我不方便動手，要動手，也要等萬更衣先下手，咱們再將計就計才對。”
雖然有些不甘心，可沈暮雪所說的都在理，寧婕妤也只好點了點頭，“妹妹知道了，只是聽說今日在議政殿內，是蘇丞相一派的官員發現的萬司馬造反一事，妹妹認為此事還是有些蹊蹺。”
蘇丞相？
難不成他一早就知道了，因此才在今日早朝的時候說出來，好贏得楚暮歌的信任嗎？
也不對。
沈暮雪眉頭緊皺，片刻後才問寧婕妤，“寧妹妹是不是覺得蘇丞相今日才跟皇上說起萬司馬造反，顯得有些刻意了？”
“確實過於刻意了，這就是妹妹覺得很奇怪的地方。”
寧婕妤也微微皺眉道：“只是方才妹妹聽聞太后召了皇后娘娘去了慈寧宮禮佛，往日裡太后可是除了老祖宗的規矩以及姐姐你，可是從未傳召過任何后妃的。”
“不奇怪，想必太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傳召皇后娘娘前去，為的就是敲打皇后，順便借皇后的口警告蘇家，不要動小聰明。”
沈暮雪微眯雙眼，神情有些微的寒涼。
“我明白了！”寧婕妤微微睜大雙眼，“蘇相定然是怕提前跟皇上說了會讓皇上更加忌憚罷了，可殊不知今日這一舉動，定然會讓皇上更加忌憚蘇丞相，太后這麼做是對的。”
分析的倒是和她想的一模一樣，沈暮雪欣賞的看了眼寧婕妤。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寧婕妤這麼聰明的人，日後定然非池中之物。
這樣心善聰慧又爽朗的姑娘，沈暮雪慶幸當初沒有與她為敵，不然還真是不好對付。
“話說回來，”萬家的事情說完了，沈暮雪忍不住提起昨晚兩人說的事，“大皇子遇害一事的證據在哪裡？”
提到這件事，寧婕妤輕輕的咬了咬雙唇，忽然站了起來，衝著沈暮雪跪了下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
沈暮雪驚訝不已，起身就要上前將寧婕妤扶起來。
“姐姐，你先聽妹妹把話說完。”
寧婕妤抬頭，一雙秀美的眸子裡有些發紅。
見寧婕妤這麼固執不肯起來，沈暮雪只好蹲在她面前，聽她說話。
“姐姐，萬家如今徹底沒落，雖說已經如了妹妹的願了，可除了萬更衣，真正殺害妹妹兄長的兇手乃是萬司馬的長子萬昌和，冤有頭，債有主，他就這樣完好無損的去了慶州，妹妹實在是太不甘心。”
寧婕妤把話說完，眸子裡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恨意。
“妹妹快先起來，我答應你，不會讓萬昌和這麼好過的。”
隱隱猜到了寧婕妤想要做什麼，沈暮雪心下一安，連忙把寧婕妤扶了起來。
只要不是什麼讓人為難的事情就好，她還以為寧婕妤報仇的執念太深，想要萬家一家為她的兄長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