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雪故意把話沒說完，隨後刻意看向了垂柳。
沈暮雪的眼神太有威壓，垂柳被沈暮雪的眼神注視的不敢抬頭，身體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沈暮雪把話都說了出來，這麼多妃嬪都在，她也只好點了點頭，聲音低如蚊蠅，“沈婕妤說的是，方才奴婢在楓葉林確實是這麼說的。”
“既然如此，”沈暮雪笑了，也不介意垂柳的聲音極低，再次開口問她，“那你方才在袁昭儀面前說的是什麼？嗯？”
聲音看似十分溫和，垂柳卻生生在沈暮雪那溫和的聲音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奴婢……奴婢說，以後再也不做這等腌臢事情了。”
垂柳聲音顫抖，幾乎是哭著說出這句話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沈暮雪也不再問她，反而站在了楚暮歌面前，鄭重的行了一禮，“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只把在臣妾宮裡發生的事情一一跟您說了，剩下的，端看您二位的決定了，臣妾不好僭越。”
“沈妹妹能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好，”皇后頷首，瞥了眼垂柳，“垂柳，本宮問你，你可要句句都要老實回答，不可說出半句假話，如有半句假話，可是要禍及家人的。”
垂柳渾身一顫，下意識便抬頭看向了袁昭儀。
“你看本宮做什麼？”
袁昭儀有些心虛，厲聲掩飾住自己的慌張，“你若是做錯了事情，自然有皇上來做處置……”
“袁昭儀說的有道理，”皇上開口打斷了袁昭儀說的話，聲音不見任何情緒，“若是有不能說出口的苦衷，不要有所顧忌，大膽說出來，朕會為你做主。”
皇上一句別有深意的話說出來，末了還淡淡的瞥了眼袁昭儀。
袁昭儀心中“咯噔”一聲，只覺得大腦裡面有一根弦斷了，不敢抬頭看楚暮歌一眼。
難不成皇上什麼都知道了嗎？
一想起方才皇上那飽含深意的眼神，袁昭儀就有些站不住了，恨不得馬上離開這梨花臺，看也不看楚暮歌一眼。
“皇上說的是，你只管說出來，”皇后溫言細語地安慰垂柳，“本宮聽你前言不搭後語的，前後矛盾，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你若是有苦衷，皇上就在這裡，只管說出來就是了。”
早在剛才楚暮歌那段話，就讓垂柳眼前一亮，瞬間找到了活路的方向。
事情是皇上一手策劃的，現在又對著她說出這種話來，定然是早就已經知道了袁昭儀威脅她的事情！
垂柳心中一喜，雙眸都亮了起來，張口就要說出真相。
“皇后娘娘先別急著問垂柳，”眼看著垂柳就要全部招供，袁昭儀心中一急，什麼都顧不得了，上前一步打斷了垂柳的話，看向了小林子，“小林子還什麼都沒說，您不如聽一聽小林子是怎麼說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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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被點名，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到了嘴邊忽然就換了，“回稟皇上，皇后娘娘的話，奴才和垂柳姐姐一樣，也是被逼的，求皇上能為奴才做主啊！奴才賤命一條不要緊，皇上如何處置都行，只求皇上能夠保住奴才一家老小，奴才雖死無憾！”
小林子倒是機靈，只轉瞬之間就看清楚了當前的局勢。
單單聽方才皇上說的話，他就明白了，皇上這是想要保下垂柳。
最重要的是，他雖然在那裡跪著，但還是眼尖的看到了皇上瞥向袁昭儀時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既然如此的話，那皇上是什麼意思，自然是昭然若揭。
小林子心思急轉，衝著垂柳用力磕了一個頭，“垂柳姐姐，方才是我不對，陷害了你，可我也是被逼無奈，還是姐姐原諒，也把真相告知給皇上吧，有皇上為咱們做主，你怕什麼呢？”
袁昭儀這才是徹底的慌了。
這兩人若是把一切都說了出來，她就真的完了！
“皇上……”
袁昭儀強顏歡笑，卻被皇后一口打斷了，“袁妹妹，皇上現在正在詢問他們二人，你還是莫要打擾了皇上，等著結果就是了。”
皇后一句話，徹底斷了袁昭儀的後路。
若不是皇上還在，她下一秒就要腿軟的癱在地上了。
“既然如此，”楚暮歌淡淡的開了口，“朕原本還想著直接交給慎刑司處置
，既然你們選擇坦白，那便說說看吧，若是所言屬實，朕便看在袁沈婕妤的面子上，為你們做一回主。”
“慎刑司”三個字從楚暮歌口中說了出來，垂柳和小林子兩人面色皆白了白，暗自慶幸方才選擇了坦白，不然這個時候可要進慎刑司受苦了。
“奴婢先說！”
垂柳向著楚暮歌用力的磕了一個頭，“求皇上做主，若是皇上能保住奴婢一家人，奴婢願意將一切坦白。”
她說完，用手指用力指向了袁昭儀，“就是袁昭儀娘娘！是她給奴婢許了不少的好處，為的就是想要用這個機會除去沈婕妤身邊的胭脂姐姐，讓奴婢好嫁給趙統領，為她提供更多好處！”
她說完，將整件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只是這些話從垂柳口中說出來，讓袁昭儀整個人都懵了。
大腦轟鳴，偏偏楚暮歌還在問話，她又不能為自己辯解一句，站在那裡心中更是不安。
在場所有妃嬪一瞬間都把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更是讓她如芒在背。
楚暮歌似乎把視線也放在了袁昭儀身上，可不過一瞬就收了回來。
“這可是陷害主子的大罪，”楚暮歌並沒有急著去問袁昭儀，反而繼續問道：“你可有什麼證據嗎？”
“奴婢有的！”
垂柳再次用力磕了個頭，“袁昭儀娘娘控制住了奴婢的家人，奴婢實在是不得已，才會這麼做的，求皇上看在奴婢是為了家人才會這麼做的份上，饒過奴婢這一回吧！”
垂柳說完，頭上已經是磕頭磕的青一塊紫一塊了，卻仍舊毫不自知，繼續磕頭。
一旁的小林子也在這個時候磕起了頭，“垂柳姐姐方才所說句句屬實，奴才其實和垂柳姐姐一樣，實在是因為家人被袁昭儀娘娘手裡，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