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歌目光凜然，神色也慢慢的冷了下來，“萬更衣，朕可以不計較你是如何走進的正乾宮，你現在離開這裡，朕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聽到楚暮歌說了這句話，沈暮雪卻絲毫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畢竟她對萬更衣心中還有愧疚，說這句話也不過是給她最後的體面罷了。
萬更衣卻絲毫不領情，從袖口當中抓出了一個小布包，拆了開來，露出裡面白色的粉末。
楚暮歌眼神就是一冷。神情頗為怪異的看向了楚暮歌手邊的那酒杯，眼神裡面滿是奇怪的光芒，“皇上，您知道那酒杯裡面放的可是什麼嗎？也不知道皇上您嘗到了什麼味道，若是喜歡的話，臣妾可以再多送您一些。”
楚暮歌陡然轉過了身，隨即又緩緩的看向了萬更衣，目光幽然，“萬更衣，你在酒杯裡面放了什麼？”
楚暮歌的整顆心都沉了下去，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在任何人手中蛇導過，卻沒想到栽在了這小小的一杯酒杯當中。
裡面究竟放的是什麼？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楚暮歌的目光陡然轉向了一旁準備酒杯的張公公。
張公公卻只低垂著頭，面目肅然。
“皇上可以猜猜看到底是什麼？”萬更衣的聲音變得嫵媚起來，晃了晃手心的小布包，聲音像是對情人的呢喃低語，“這可是臣妾特意為您準備的禮物，不知皇上可否喜歡？”
“來人，拿下眼前的這個毒婦！”
楚暮歌一聲令下，錦衣衛正欲上前，然而，萬更衣的動作更快，一把將小布包扔進了嘴裡。
“皇上，這小布包裡面正是雷公藤，”萬更衣眸中的光亮得驚人“您知道嗎？磨成藥粉之後放進酒水當中，毒發的話，只需等一天就可以見效，只是太醫院如今仍舊沒有研製出解藥，皇上，您大約也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了。”
說完之後，萬更衣深情地看向了楚暮歌，“臣妾正好也服下了雷公藤，能與皇上一同死去也是一件幸事，不知皇上心中高興嗎？”
看著萬更衣瘋狂的神色，沈暮雪心中輕輕地搖了搖頭。
萬更衣真的是瘋了……
雖然楚暮歌已經許諾她饒她家人不死，可這種毒殺皇上的罪過，可是要誅九族的，她這一舉動，可是把他的家人往火坑裡推。
竟然是雷公藤。
楚暮歌的神色似乎淬了冰一樣的寒冷，他也不再多說任何話，只瞥了眼錦衣衛，“把萬更衣帶回駐青別院，嚴加看管，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
楚暮歌開了口，聲音沉冷，說完之後再也不看萬更衣一眼，只轉身，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萬更衣一雙眼睛一直痴情的望著楚暮歌，任由錦衣衛看似溫和實則強勢的拉著她離開了正殿。
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整個殿內的人都嚇得六神無主了，楚暮歌身為當事人，卻是面無表情，一張臉看不出來任何的喜怒。
德勝則心驚膽戰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在得知了楚暮歌中的毒乃是雷公藤的時候，更是整個人都嚇得站都站不住了。
萬更衣這可是弒君之罪啊！
“皇上……”
“朕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只是今日是胭脂的大婚，一切事宜都等到儀式結束之後再說吧。”
楚暮歌開口便阻止了德勝想要說的話，轉而看向了沈暮雪。
沈暮雪適時的表現出擔憂的表情，上前攙扶住了楚暮歌，又猶疑的指了指身旁自己的那杯酒杯，“臣妾酒杯裡面的酒與您方才喝的酒，都是出自那位張公公手中的那壺酒，莫不是臣妾……”
楚暮歌的臉色更冷了，一雙冰冷的眸子陡然轉向了張公公。
張公公依舊低垂著頭，不發一言，也不看楚暮歌一眼。
楚暮歌垂了垂眼眸，隨即又面色溫和的看向了趙統領。
雖說今日是她的婚禮，但趙統領依舊十分盡職的拱了拱手，“皇上，是否要屬下去查？”
“不必，既然已經行過禮，你們二人便即刻出宮，別讓你母親久等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沈暮雪還是看得出來，楚暮歌在隱忍著心中的怒氣，直到二人跪下叩頭之後離開，楚暮歌才恢復冰冷的神情。
“張公公，”楚暮歌走到張公公的面前，“朕問你，這壺酒是由你負責來驗毒的，為何沒能查出裡面有雷公藤？”
張公公立馬就跪了下來，張口便是請罪，“皇上您恕罪，奴才確實驗毒了，只是雷公藤不好察覺出來，且毒發時間過長，因此奴才才沒能查出來，不如奴才即刻去太醫院請御醫，這種毒可是耽誤不得的。”
話雖然是請罪的話，然而張公公的聲音當中卻聽不出任何一絲惶恐，聲音平靜，面無表情。
楚暮歌居高臨下的看著張公公，笑容裡帶著一絲殘酷的味道，“孔玄，把人壓下送往慎刑司問話，若是什麼話都問不出來，就不必來見我了。”
孔玄還是第一次從楚暮歌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神色肅穆的點了點頭，吩咐身旁的錦衣衛押下了張公公。
張公公依舊是一服神情平靜的模樣，甚至還看著楚暮歌微微一笑，由著錦衣衛壓著他離開了正乾宮。
沈暮雪卻看著離開的張公公，有些出神。
她知道此行計劃當中有他配合著萬更衣，然而卻不知道她和楚暮歌之間有什麼淵源，看起來，倒像是張公公對楚暮歌有著莫大的恨意一般。
正在深思當中，德勝已經是嚇得六神無主，“皇上，這可耽誤不得呀，老奴即刻去太醫院去請御醫，若是診治及時，或許會尋得到雷公藤的解藥。”
楚暮歌下意識的便看向了沈暮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看也不看得勝一眼，卻吩咐她道：“快去太醫院請秦御醫過來。”
楚暮歌眼眸中的關心真真切切的，看得沈暮雪心中一暖，下意識便用力地回握住了楚暮歌的手。
只是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時代會沒有雷公藤的解藥，便故作疑惑的出了聲，“皇上，臣妾倒是知道雷公藤是如何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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