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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分離

端木鳳陽一行人拜別周伯文後,回房收拾行囊,離開借宿已久的周府。

三人在金陵街頭行有百步,望見前路乃狹長水道,無法行走,只得尋找停靠烏篷船,乘船而行。江南水鄉名不虛傳,金陵即便在城中,也是多水路,如此佈局,烏篷船自然隨處可見。

端木鳳陽一行人乘坐在小船之上,船家撐杆借力划行,船悠悠而動,圈圈碧綠水紋自周邊擴散盪漾開來,水面平靜,船穩前遊。

在金陵城中數月,實在發生了太多事。先是張羨瑜交手武林第一奇才上官青雲,接著端木鳳陽在街頭偶遇“鐵杖羅剎”夏慕白前輩。前幾日,又是聽聞武當派慘遭北斗神教滅門災禍。

這每一件事皆是駭人驚異,如今再來回想,仍是感慨萬千。

端木鳳陽與張羨瑜相伴近兩年之久,二人已到了金陵城內,張羨瑜也了卻了遠行心願,迎戰上官青雲。且二人彼此皆身有事要辦,再無不散之理。

兩年來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浮現,每當遇險遭難,張羨瑜皆是挺身而出,一把長劍攔在身前,為好友阻去兇險,一人承擔所有,不惜落個內外俱傷。

在他身上,端木鳳陽看到了真正江湖俠客的模樣。一壺清酒,仗劍天涯,嫉惡如仇,平天下不平之事。

沉默半晌,端木鳳陽終是緩緩開口問道:“離開這金陵城後,羨瑜兄有何打算?”

“先返回太行派。”張羨瑜回道。抬眼看向端木鳳陽,輕聲問道:“端木兄呢?”

“我先前從未遠行,如今已離家兩年之久,也該回汴州端木世家探望叔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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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叔父,端木鳳陽不禁想到家父端木安與三叔端木流芳等家中族人。離家已久,不知他們還好嗎,也是時候回家看看了。

當年習武之初,也虧了三叔的悉心教導與指點,才將自己引入武道正途。出門闖蕩之事,也是端木流芳大力支持,寫信與端木安商議此事,極力促成。

如今遊歷千里,橫越十幾州,各類高手都有見識,不乏端木擎蒼、宋之昂、連滄海此等超凡之輩,確實在此之中受益匪淺,武功進步遠超從前。

張羨瑜懷抱長劍,聽聞端木鳳陽回答,輕輕點頭,應聲附和說道:“端木兄外出離家多時,家中長輩也必然牽掛擔憂。”

端木鳳陽輕應一聲,說道:“你此次回太行派也要面見劍仙李前輩了,還請代我向其問好。如有機會,我一定要登門拜訪,親自去見識一下聞名天下的太行劍仙是何等風采。”

張羨瑜在心中想到:聞名天下……怕是要大失所望了。此一時非彼一時,師傅如今整日醉酒,將自己困於桃林不出,哪還有當年“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的絕世風姿。

雖是如此想,但張羨瑜未曾流露出來,仍是輕笑著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舟在水上行有一小會兒,前面一座拱橋從濛濛薄霧中逐漸隱現。此時天色正好,橋上行人來來往往,不在少數。

人來人往,無人憑欄駐足。

端木鳳陽雙眼直直望向這座石拱橋,站起身來,走到船頭挺立,目視橋人路人。

行舟水道,無意中又見這座石拱橋,睹物思人。那日,橋上人稀,卻有心中之人;今日,橋上人密,但再難見伊人。

柳清,也許這輩子都難以忘卻,行也思,君臥也思君,別時更是相思。

端木鳳陽想到此處,愁嘆一聲,眼神落寞,轉身又回到座位上坐下。從懷中掏出一根女子髮簪,輕柔撫摸。

這簪子正是在金陵城街頭小攤販處所見,端木鳳陽當日離去之後,總覺得要留些念想才好,便又專程出門將其買下,一直將其放入懷中,極少拿出。

青書見公子如此模樣,知曉其心中所想,輕聲慰言道:“公子莫要神傷,來日方長,你與柳清姑娘必會有重逢之日。”

端木鳳陽未出言回應,又是輕嘆一聲,將那根做工精美的簪子重新小心放入懷中,不再去想。

烏篷船行到盡處,三人付取銅錢,道謝之後離船上岸。

一行人來到城門前,端木鳳陽三人同時駐足。

張羨瑜臉上無絲毫因分別而悲傷之色,對著端木鳳陽抱拳作揖,灑脫道:“端木兄,自此一別,你我分道上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有緣再見。”

端木鳳陽畢竟乃性情中人,生離死別之事經歷不多,如今遇逢老友分道,心中不禁生出幾分不捨,說道:“羨瑜兄若有閒時,可來汴州端木世家尋我,必將盛情款待。”

張羨瑜笑臉盎然,回道:“一定,我有空一定前去貴府叨擾。”

端木鳳陽聽後此話,落寞神情才有所舒緩。對張羨瑜抱歉行禮,重重說道:“保重。”

天下無不散筵席,相伴兩年的老友,彼此共歷險阻,同享福氣,終是在金陵城前分離開來,各自東西。

金陵城門前進出人口不到一千,也有八百之數。二人不過是千百行人中毫不起眼的一處,很快就隱沒於人流中,再也不見了身影。

金陵上官世家

一名丫鬟從外匆忙跑進上官採芷庭院閨房,見到小姐伏在桌前無所事事,手中反覆把玩著寫有“張羨瑜”姓名的布偶。她來到身邊,怯聲道:“小姐,張公子走了。”

上官採芷嬌軀猛地一哆嗦,手上動作停滯,抬頭雙眼直視這名丫鬟,疑聲道:“張羨瑜走了?”

那名丫鬟重新提了提氣息,躬身說道:“張公子離開了金陵城。”

此話一出,上官採芷手上的布偶拿握不穩,脫落掉在地上,沾染塵土。她臉色駭然,心神無主,眼中噙著淚水自語道:“他走了,怎得不來看我一眼……”

自己為張羨瑜付出了那麼多,不惜頂撞父親、求情表哥,卻從未換來過其半分回報。雖然也從未想過回報,但這份情誼他又可曾掛在心中?

張羨瑜是否只對朋友兄弟有情有義,可為之赴湯蹈火,兩肋插刀。而對於女子垂念,只是淡然處之,從不放在心頭。

上官採芷悽然搖頭,淚如梨花,淚水順著白玉一般臉頰緩緩留下,不斷滴落在華服衣襟之上,餘下點點淚痕水印。

那只布偶靜靜地躺倒在地上,無半分情感與知覺,也不知何時才會被再度拾起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