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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按照源純對劇本的理解,如果中也是小天使,太宰就是小惡魔。

作為最後一個被攻略、還是在瑪麗蘇死前才告白的人,源純其實並不確定太宰到底算不算被拿下了。

縱觀全部戀愛線,概括一下大概有如下幾個方面——

中也&敦&亂步線是清新小甜文,森是酷炫霸總文,紅葉&鏡花&靠冢t胄灰跋呤譴箝儻匕俸銜模媧ㄏ呤搶槍繁淠坦肺模憬潁Ωt螅咎鏘呤橇貌φ細剎課模參嵯呤瞧群i縲螅ǎ浚┪模鎰饗呤搶細蓋椎墓匕模呃竅呤橋傲登檣釵摹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的路線不能塞進上述路線中,即xanxus和太宰治。

xanxus老哥意志堅定,不管瑪麗蘇是撒嬌賣萌、撒潑打滾還是撒野哭號,他從始至終不為所動,一心一意、無比專注地追著g田綱吉死磕,在令源純佩服他有原則的同時,還不禁對他的性向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至於某繃帶浪費裝置兼自殺狂魔……

這位手握劇本的高智商大神跟瑪麗蘇的互動看得源純背後發涼,他套路一層接一層,黑泥一波接一波,一邊毫不吝惜地表達自己的愛,一邊把瑪麗蘇折騰得死去活來,被賣了還在幫忙數錢。

他們已經不是單純的虐戀情深了,源純也想不出該怎麼形容,總之不是人類能觸及的世界就對了。

基於這些,源純對太宰的態度是警覺,試探,以及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興趣。

她對這個男人好奇,就像對方好奇她一樣。

但兩人之間還是存在些許不同之處的。

源純作死的目的不在於去死,而在於享受不確定因素帶來的在死亡邊緣大鵬展翅的刺激感,這是她的樂趣所在。

太宰嘛……把一切都看得太清楚了,又找不到消遣的渠道,就會覺得很孤獨,孤獨到認為“生存”完全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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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太宰不滿地撇撇嘴,他把手伸到源純面前晃了晃,“怎麼不說話?”

源純回過神,“在想中也怎麼還不出來,他不覺得裡面熱嗎?”

“大概是被絆住了吧,”太宰打了個哈欠,“算算時間,也該有幾只羊逃出來了……”

太宰展現出了神奇的預言技能,他話音未落,源純就看見神色頗為鬱悶的中也打著電話,踢踢踏踏從咖啡館裡走了出來。

“……說了多少次,這種時候要謹慎些啊!”中也明顯生氣了,但他仍然在努力抑制內心的怒火,儘量讓語氣聽起來不那麼衝,“知道是陷阱就別往裡踩了……”

電話對面的人回了幾句話,源純離得稍遠沒聽清,但太宰聽到了,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眸色愈發陰沉幽深,直勾勾地注視著中也手裡的電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啊,好可怕,黑泥要溢位來了呢。

不過他竟然會在意這種事……看來還不算徹底沒救。

源純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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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調查告一段落,雙方在路口分別。

太宰回港黑向森鷗外報告進度,中也則趕著去撈被抓的小弟們。至於源純,她目前給自己的定位是中也的腿部掛件,自然是中也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臨走前,太宰跟源純交換了聯繫方式,他表示希望雙方經常交流,隨時分享對人生的新體驗和新感悟。

源純心想把我當吐黑泥的垃圾桶就直說,裝飾得那麼冠冕堂皇騙誰呢,都是千年的狐狸,還玩什麼聊齋。

“……離那個混蛋遠一點啊。”中也不滿地嘟噥,“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源純笑眯眯地說,“只是禮貌性地存一下。”

“叮咚”一聲響,一封郵件鑽進了源純的收件箱,她戳開一看,不由得失笑,在心裡感慨太宰真的是太壞了。

中也警覺地豎起耳朵,“怎麼了!”

源純舉起手機,讓中也能看到螢幕上的字,“太宰說,他讓包圍羊的基地的黑蜥蜴們撤了回來。”

中也聞言,憋屈得臉都皺成了一團——可惡!我自己也可以救人啊!不需要你個混蛋插一手!

欠人情,尤其是欠太宰治的人情,是真的不好還,鬼知道他會提出什麼奇奇怪怪的報恩要求。

中也打了個哆嗦,心裡一陣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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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越靜謐,吵鬧聲就顯得越清晰。

或許是因為白天港黑的襲擊,或許是積怨已久,總之,晚飯的時候,中也和其他羊們在餐廳裡發生了爭執。

源純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整整五分鐘,她的手一直搭在門把手上,但始終沒有用力氣推開那道並不重的門。最後源純閉上眼睛,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這是羊內部的問題,是他們必須要解決的矛盾,源純這個只加入兩天、且未得到認可的人,沒有插手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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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溫柔地灑向大地,隱約照亮了沒有路燈的漆黑小路。

源純漫無目的地閒逛,走著走著,兜裡“嗡嗡”震動了一下,她以為是太宰來訊息了,停下來靠著牆,拿出手機,解鎖。

螢幕散發著瑩瑩的柔光,顯示出新收到的郵件,是未知聯系人:【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我期待已久了。】

源純的瞳孔微微一縮。

淺黃色的光從天而降,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周圍的空間破碎又重組,玄妙的領域覆蓋封鎖了原本的小巷,一面面半透明的牆拔地而起,牆上流轉著寫滿古奧文字的光帶。

異能力·亞空間拘束。

源純緩緩籲出一口氣,“……蘭堂先生。”

前方的屏障層層分開,閃出一條道路,蘭堂踏著璀璨的光一路走來,停在了源純身前,他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好久不見,真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你。”

源純挑眉,“抱歉,我失憶了,不記得你是誰。”

“你很謹慎,”蘭堂讚許地點點頭,“雖然理由非常爛俗,但就它吧,我已經為你鋪好了後路,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他真的認識我,但我確實不記得劇本裡有這個人……

源純面上保持著冷靜,同時腦子轉得飛快,轉瞬之間羅列出所有可能性,一一排除後,剩下了唯一的真相。

“我以為瓦利亞打算讓我自力更生呢。”源純乖巧地笑道。

其實她更想說自生自滅,但抱怨的意味太濃了,不符合她對xanxus死心塌地的人設。

話說回來,她都決定跟瓦利亞和彭格列一刀兩斷保平安了,結果接頭人這時候上線,真令人煩惱。

“怎麼可能。現在是關鍵階段,boss的計劃不能有任何閃失。”蘭堂神情嚴肅,“羊就算了,我不出手,港黑絕對能查到你的身份——你把你的出入境記錄抹掉了嗎?”

源純:“……對不起啊,我太菜了,沒有點亮駭客技能。”

蘭堂微微一哂,“我幫你造了個還算完備的假身份,現在認真聽,你有一分鐘的時間去記憶。”

源純,出生在某秘密研究所裡的實驗體,接受改造後,並未獲得異能,但卻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體質變異。八年前荒霸吐事件,實驗室被炸,源純是除蘭堂以及逃逸的荒霸吐外唯一的倖存者,受到巨大能量的衝擊,失去記憶,被孤兒院院長撿走收留。

一個星期前,源純異能覺醒,再度失憶,無意識地打傷了孤兒院院長,逃出孤兒院,懵懵懂懂四處遊蕩,最終來到了曾經實驗室的舊址、現在的擂缽街,被羊之王中原中也撿到,帶回家。

蘭堂:“記住了嗎?”

源純:“………”這位大叔,你這麼有寫狗血文的天賦,當什麼臥底混什麼黑/幫,去寫小說啊!

“記不住也沒辦法了,”蘭堂嘆了口氣,“我還有件事要去做,顧不上你了。”

“我沒有背叛boss,但我必須要弄清楚……”

蘭堂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忽然一揮手,空中裂開了一道道漆黑的縫隙,縫隙裡鑽出一朵又一朵的黑色火焰,它們以蘭堂為中心,沿順時針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最終掀起一陣壓抑著狂暴之意的黑色火焰龍捲。

源純目光凝重,她一步步倒退,躲過火焰龍捲的侵襲,最終停在亞空間邊界的前方。

不能再往後了,那些佇立的牆壁一看就很危險。

但龍捲還在繼續擴散,留在原地,遲早會被吞噬。

該怎麼辦?

剎那間,源純心中閃過千頭萬緒,她冷靜地將它們一一捉住、整理清楚——

首先可以確認的是,蘭堂不會殺她,至少不會在這一刻動手,否則他沒必要吩咐她記新人設。

但蘭堂現在又擺出了一副要毀滅一切的架勢……

是在演戲?給誰看?空間外有人來了?

整個亞空間忽然狠狠一顫。

蘭堂嘴角一挑,露出淺淺的微笑,黑色的火焰龍捲停止擴張,朝內收縮到極致,再猛地向外膨脹。

“轟隆”一聲巨響,內外一齊作用的情況下,亞空間徹底破碎,無數晶瑩的碎片被灼熱的風吹開,紛紛揚揚飄散,如同一場安靜墜落的雪。

源純被衝擊波掀翻,橫飛出去,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喂!你沒事吧!”中也操縱重力,穩穩地接住源純,抱著她安全落地。

源純頭暈目眩,眼前的視野花成一片馬賽克,她艱難地搖了搖頭,“我……”

“別亂動。”中也小心翼翼地把源純放在地上,脫掉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然後他站起身,面無表情地望著蘭堂。

中也:“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犯人就是你!”某個聲音搶先一步,道出了真相。

中也:“………我先找到的兇手!你閉嘴!”

蹲在牆頭上的太宰歪了歪頭,朝中也做鬼臉,“呸!是我先!你怎麼可能這麼聰明,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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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你才傻!”

“你傻你傻,你最傻!”

源純&蘭堂:“………”啊,又來了。

“不如你們分別闡述一下彼此的觀點?”蘭堂看不下去了,勇敢地站出來打圓場。

“我先來!先說的人贏!”太宰從牆上跳下去,手裡把玩著一支/槍,“你的說法很完美,只有一個微小的錯誤,而正是這個錯誤,讓你暴露了。”

“以擂缽街的地形,你在中央遇見荒霸吐時,是看不到大海的。”

蘭堂微微一怔,“的確……擂缽街是個盆地。”

蘭堂垂下頭,雙肩抖動,似乎是在笑,笑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低聲道:“但我真的看到過海……在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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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沒料到蘭堂竟然自曝了臥底身份,雖然他並沒有透露自己來自彭格列,但如果之後港黑有心去查,應該也能明白十之八/九。

八年前,彭格列截獲了一條在島國發現強大異能體的秘密情報。出於提早防範的目的,彭格列九代目派出了兩名間諜前去調查。

其中一個人效忠於九代,另一個人效忠於瓦利亞,這個人就是蘭堂。

兩人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成功潛入實驗基地,見到了傳說中的異能體。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蘭堂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黑色的火焰爆發,滅世般吞沒了一切。

“原來是這樣啊,”太宰恍然大悟,“那你為什麼要攻擊小純呢?”

“她是那間實驗室裡的實驗體之一,”蘭堂微笑道,“我在某個培養艙裡見過她,研究人員用她測試人類與荒霸吐力量的兼容性。當時標籤上寫著她沒有異能,但她是唯一的倖存者,身體還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變異,所以被留下了,沒有被處理掉。”

“不過現在看來,她的異能只是當時沒有覺醒而已。”

太宰立即把目光投向源純,他鳶色的眼眸裡充滿興趣。

中也的眼底卻泛起了沉沉的怒意,他的眼珠朝源純所在的位置轉過一個微小的角度,但不知出於何種想法,他最終並沒有看她。

源純則死死盯著蘭堂。

她一言不發,這時候不需要說話,千言萬語都不如沉默來得真實。

她單手撐住地面,艱難地支起上半身,眼睛微微睜大,懵逼、迷惑、難以置信、呆滯等情緒依次閃過,完美地演繹出了一位被事實震驚到頭腦一片空白的失憶少女該有的模樣。

我真的太棒了,誰來給我頒個最佳表演獎啊?感覺自己都能去競選奧斯卡了。源純驕傲地想。

蘭堂將太宰和中也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眨了眨眼睛,用充滿希冀的目光望向中也。

“中也,該你了,請告訴我你是如何發現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不,不不不,我不想等了,我只向你求證一件事……”

蘭堂的眼神愈發狂熱。

“你是不是荒霸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