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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聖賢莊

陸鳳秋在有間客棧住了下來,深居簡出。

三天之後,大批秦軍進入桑海城,其中不止有秦國大名鼎鼎的龍虎騎兵還有安西鎮軍。

陸鳳秋的房間靠著街面,開啟窗戶便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

小聖賢莊兩側的山路之上,秦旗迎風招展,大批身著黑甲的秦軍駐紮,凌厲的兵威肅殺不已。

陸鳳秋居高臨下,可以看到那層層山階之上,有馬車行來。

小聖賢莊內有藏,裡面有著六國文字刻印的各家典籍,陸鳳秋想要完成支線任務,小聖賢莊是非來不可。

當然即便沒有支線任務的限制,他也要來走一遭,先秦時期璀璨的百家經典,說不定會給他帶來意外的驚喜。

陸鳳秋憑虛御風,朝著那山後的藏方向飛去。

他結成虛丹之後,已經能御氣而飛,這不是什麼難事,與青雲之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小花被他放養出去,不知去了何處覓食,不過陸鳳秋一點也不擔心小花的安危。

且不說小花機靈的很,她的速度和力量便是博殺猛虎亦不在話下,等閒人奈何不得。

而且只要他想知道小花的位置,隨時都可以知道。

這方圓五十裡之內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

小聖賢莊佔地極廣,臨山而建,有前後兩院之分,裡面各處建築更是雕樑畫棟,奢華無比,獨具匠心。

站在那山頭,可看到那茫茫大海。

陸鳳秋從藏的上方進入,藏高達數丈,樓內陳設著各色書架,書架上擺放的都是竹簡,裡面有著各家典籍,其中包含道家經典、農桑之書、儒家典籍等等百家之書。

藏內的各家典籍用的是六國文字書寫,若非陸鳳秋在尋秦世界時,就曾和子修、盧敖等人研習過六國文字,這到了藏也是兩眼抓瞎。

還得去先學一學這六國文字才能看得懂這百家典籍。

所以說對於一個大帝國來說,書同文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陸鳳秋從道家典籍開始看起,一入書海便忘記了時間。

……

待正午時分。

陸鳳秋聽到有鹿鳴之聲方才醒轉過來。

他從藏中離去,朝著後山行去。

後山有一片翠竹林,林間深處有一座用竹子搭建的園子。

那園子雅緻無比,小花便在那園子裡面正在隨著一陣陣柔和的琴音跳躍起伏。

陸鳳秋輕點足尖從竹林深處飛入園子之中。

只見一個仙風道骨、神清氣俊,身著長衫,頭頂高冠,面容略顯刻板的白髮老者坐在那屋簷之下,雙手按在那琴絃之上,彈奏著一曲。

而小花在看到陸鳳秋到了之後,便朝著陸鳳秋跑了過來,朝著陸鳳秋“呦呦”個不停。

陸鳳秋聽著,微微頷首,摸摸她的鹿角。

這時,那琴音也停了下來。

坐在屋簷下的白髮老者起身道:“閣下不請自來,到小聖賢莊有何貴幹?”

那白髮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桑海儒家“齊魯三傑”的師叔,荀子。

荀子,名況,字卿。

是現下儒家輩分最高的長者高人,是儒家繼孔子和孟子之後的另一位儒學大家,更是兩位法家著名代表人物李斯和韓非的授業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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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築,清風徐來,呦呦鹿鳴,賢者聽之。

荀子看到陸鳳秋出現,卻是一點都不驚訝。

陸鳳秋朝著荀子拱手道:“貧道不請自來,叨擾了。”

荀子那刻板的面容之上,倒也看不出喜怒,只是說道:“這鹿是閣下養的嗎?倒是頗有靈性。”

陸鳳秋笑道:“荀卿繆贊。”

荀子雙臂自然垂落,道:“不知閣下是道家哪位高人,蒞臨我小聖賢莊有何貴幹?”

陸鳳秋負手道:“貧道青雲子,俗家姓陸,雖是道家弟子,但並非天人二宗門人,只是一個閒散之人罷了。”

荀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抬手道:“閣下在我小聖賢莊藏一觀,可有心得?”

陸鳳秋聞言,心道,這荀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他來去如風,即便是小聖賢莊的齊魯三傑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但是荀子身在竹林小築,卻知曉自己入了藏,這份本事極為不俗。

陸鳳秋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直接說道:“名聞天下的小聖賢莊的確不凡,單單是這藏內的各家典籍就令人羨慕的很。”

荀子道:”各家典籍來之不易,閣下看書時要加倍小心。“

陸鳳秋朝著荀子拱拱手,道:“多謝荀卿慷慨。”

荀子道:”這些都是小事,不必言謝。“

陸鳳秋笑道:“貧道不請自來,荀卿不加責怪,反而如此慷慨,倒是讓貧道心中過意不去,貧道素聞荀卿精通圍棋,貧道不才,於此道也有些研究,不如今日便以棋會友,手談兩局如何?”

荀子聞言,眼中一亮,道:“好的很,好的很,正愁無人與老夫對弈,陸小友既然有如此雅興,老夫便卻之不恭了。”

陸鳳秋心中暗道,荀子是儒學大家,一身內功深厚無比,已經臻至天人之境。

與其交好,好處多的很。

看百家典籍,也要與人交流,方才能融會貫通。

荀子是一個很好的交流人選。

陸鳳秋和荀子在那小築屋門前坐下,有小童子上來將棋局擺放完整。

陸鳳秋便和荀子開始弈棋。

荀子的棋力十分高明,但陸鳳秋也不差,在天龍世界之中,師兄逍遙子的棋術高明,別具一格,陸鳳秋從他的身上學到很多。

不過初來小聖賢莊,陸鳳秋也懂藏拙之道,荀老頭是個極好臉面的人物。

如果這第一局便將他給擊敗,荀老頭的面子上肯定會掛不住,所以還是有來有回的更好一些。

以棋會友,暢聊天下事,這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幾局下來,二人有輸有贏,荀老頭和陸鳳秋便漸漸熟絡。

就在二人在棋局之上殺的有來有回之時。

荀子的臉色突然冷冽起來,陸鳳秋側耳一聽,只聽到那園子外面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來。

荀子招來那小童子,與那小童子耳語一番,小童子應聲而去。

不多時,那小童子去而復返,開口道:“祖師,門外有人說他是祖師的弟子李斯,想要拜見祖師。”

荀子面色不變,頗為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去傳話,就說老夫平生只有一個弟子,名叫韓非,已經不在人世,直接讓他們走就是了。”

那小童子應聲而去。

陸鳳秋笑道:“荀卿有客來訪,不如改日再下。”

荀子老神在在的說道:“客人只有一個,便坐在老夫面前,外面不過都是些蒼蠅而已,不必理會,該陸小友落子了。”

陸鳳秋捏起白棋,落在棋盤之上,道:”小聖賢莊今日可是來了不少外客,大批秦軍入駐桑海城,往後的小聖賢莊,怕是不會再有安穩之時了。“

荀子蹙眉,執手落下黑子,出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陸鳳秋再落一子,緩緩說道:“儒家是入世顯學,荀卿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始皇帝的大手會將儒家給傾覆嗎?”

荀子落子的速度奇快無比,道:“那是儒家掌門人該考慮的事情,老夫惦記那麼多作甚,修修花草,做做學問,下下圍棋,豈不快哉。”

陸鳳秋聞言,不禁笑了起來,道:“荀卿曠達,非常人也。”

荀子再落一子,挑一挑眉頭,道:“陸小友若是再不用心落子,老夫可要再勝一局了。”

陸鳳秋微微一笑,再捏一子,緩緩落在棋盤之上,出言說道:“不到最後,豈能知道誰更勝一籌?”

荀子的目光落在那棋局之上,眉頭緊蹙,執棋之手,遲遲不能落下,片刻之後,方才說道:“陸小友這路子也太不規矩了些。”

陸鳳秋淡然一笑,道:“荀卿,兵者,詭道也,這棋局亦是如此。”

荀子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別得意,再來一局!今日老夫定要和你分出個勝負不可!”

陸鳳秋卻是搖頭說道:“前院之中,正有一樁好戲上演,貧道想去看看,不知荀卿有意否?”

荀子聞言,卻是說道:“名家詭辯之術,小道爾,有什麼好看的,老夫不想見那些蒼蠅,你要去便自己去,拉著老夫作甚。”

陸鳳秋聞言,只說道:”荀卿與貧道作壁上觀即可,不必露面。“

荀子挑眉道:“要老夫跟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老夫,看完猴戲之後,再陪老夫下個十幾盤。”

陸鳳秋起身,抬手道:“荀卿請。”

荀子哼哼一聲,道:“裝模作樣,道家的人用我儒家的禮,不倫不類。”

陸鳳秋聞言,直說道:“荀老頭,貧道這是尊老愛幼。”

荀老頭脾氣古怪,不能一味順著他,也不能一味反駁他,其中尺度把握,陸鳳秋自有心得。

更何況,他只是將荀老頭當作一個學識淵博的長者而已。

……

小聖賢莊,前院會客大廳之內。

一場激烈的辯合正在展開。

這是一場關於白馬非馬經典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