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
望著地上的這具屍體，周凡心裡沉吟道。
沒錯。
躺在地上的屍體，渾身上下只剩皮和骨頭，死法與洛家之人一模一樣。
最關鍵的是。
這人剛死去沒多久，也就是說，血妖或許就在這附近。
“天眼，開！”
周凡眉心間的刻痕裂開，雙眸中更是有法紋凝結。
周凡往四周望去。
原本還是夜幕時分，天上銀河高掛，可此時在周凡的視覺中，天地卻是另一副模樣。
鬱鬱蔥蔥、生機不斷的青色氣息，坤厚載物、萬物資生的黃色氣息、精氣勃發的血色氣息，粉紅色氣息……
萬物生靈皆有其各自氣息，花草樹木的，人類的，在天眼之下一切皆無所遁形。
對於血妖的氣息，周凡自然記憶銘心。
但詭異的是，周凡並沒有發現血妖的一絲類似氣息。
“走了麼！”周凡喃喃道。
……
第二天。
周凡就回到崇陽城，向婁濟羽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隨便也把血妖的存在一併說了。
“血妖？”婁濟羽嘴裡唸叨這兩字。
這時，有衙役舉著一塊玉簡，走了過來。
“大人，最新金令急報。”
婁濟羽眉頭微皺，一把接過。
金令急報，在這個時候，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嗯？”婁濟羽眉毛一擰，額頭更是擠成了一個川字。
“你先下去吧！”婁濟羽對著衙役揮了揮手。
“小凡，你看看吧。”說著，婁濟羽將玉簡遞向了周凡。
“這……合適嗎？”周凡有些遲疑，這畢竟是金令急報，自己在大夏無官無職的，準確的說還是一個白衣。
“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這些做什麼？又不是什麼驚天大秘密，沒事，看吧。”婁濟羽不在意道。
既然都這麼說了，周凡也就不再矯情了，接過玉簡，神念掃過，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遍佈在會陽府全境的鎮府大軍大營，於昨日夜晚，均遭到了襲擊，死因都是一致，被吸盡全身血液而死。”
“他是在挑釁嗎？”周凡手裡拿著玉簡，不確定道。
“誰知道呢？總之，如今我們在明，他在暗，於我不利。”婁濟羽淡淡道。
果然。
接下來的幾天，時不時的就會有血妖的訊息傳來，當然，血妖現在還只限於周凡和婁濟羽兩人知道。
“啪~”
一聲脆響，在城主府響起。
“廢物，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麼些天了，什麼都沒查到，到時候我該如何向那慘死的二十三縣百姓交代，如何向王上交代……”婁濟羽的咆哮聲，城主府外的路人，都聽得見。
“還在這待著幹什麼？都滾出去給我查，查不到什麼你們就不用回來了……”
……
豎日。
崇陽城城門大開，一隊隊披甲銳士整齊的開拔出城。
街道上。
“是府君大人。”
“府君大人帶著護城軍出去幹什麼？”
“據說最近幾日，有人在瘋狂襲殺鎮府大軍，這不，府君大人親自帶著護城軍出巡，鎮壓宵小。”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大舅老爺的表哥有個女婿，他的兄弟就在府衙當值，親眼聽見的。”
“哦~~這樣啊~”
站在一旁的周凡有些無語的望著這位吹牛不打草稿的仁兄。
……
在婁濟羽出巡的第三天後。
崇陽城出了一樁滅門慘案。
夜幕降臨。
此時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時。
江宅。
就是此次被滅門的主角。
江家在崇陽城世代行商，在此代，終於有族人出仕，江家也因此興盛了起來。
誰能想到，一朝之間，滿門上下，無論男女老幼，甚至未滿月的嬰童，全被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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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忍不住了麼！”周凡一襲黑衣，隱藏在黑暗中，打量著這座宅院。
一邁步，便已經越過數十丈，來到了江宅內的一座樓閣屋頂，悄無聲息的，俯瞰著整個宅院。
宅院佔地數十畝，此刻正有上百名差役在巡查，更有幾個留守的護城軍高手在暗中守護。
畢竟崇陽城自婁濟羽上任以來，就已經沒有出現過滅門慘案了。
“天眼，開！”
周凡再度開啟了天眼，試圖尋找到血妖的一絲氣息。
“怎麼還是沒有？”周凡眉毛一擰。
“你是在找我嗎？”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周凡身後響起。
一股涼意從周凡腳上升騰，心底靈覺在瘋狂的示警。
危險，大危險，大恐怖……
周凡甚至都不敢轉過身去，因為此時一股驚駭殺氣直直的鎖住了他，很快，就有冷汗從身上冒出。
要知道周凡此時已經是化神圓滿了，身體早就是無漏之軀。
勉力的克服著心中的恐懼，周凡慢慢轉過了身來。
“嗨，你好啊，今天的月色真不錯哈，你也是出來觀賞月色的嗎？好巧啊！”周凡硬著頭皮，向面前的這位……無面人打招呼道。
是的，周凡眼前的確是一個無面人，沒有面孔。
“……”無面人仰頭望天。
一片黑暗，哪來的月景，你個大騙子。
“相逢便是有緣，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我叫周凡，周凡的周，周凡的凡。”周凡試圖緩和氣氛。
“……”
“茫茫人海中，居然能讓咱兩在這相遇，這是一種緣分，你我之間的緣分，我覺得……”
“……我不意與你等為敵，咱們進水不犯湖水，各自相安無事，否則……”無面人陰冷的聲音堪比極北寒風，陰森刺骨。
“嗯，嗯……相安無事，相安無事……”周凡很沒骨氣的連連點頭道。
“……你很聰明，希望能一直這麼聰明下去。”說完，無面人偏了偏頭，化作一道流光，沖霄而起。
“呼~~~”
無面人一走，周凡就騰地一下攤在地上，大口氣大口氣的喘著。
剛剛真的是給他嚇得，心臟都快要窒息了。
那無面人給他的感覺，起碼也是洞虛境，就是不知道是‘明道’，還是‘天人’了，或許‘洞天’也說不定。
總之，不是他能剛的人，人家一隻手就可以將周凡吊起來打，毫無反抗能力的那種。
“小凡，你沒事吧。”婁濟羽的身形從黑暗中顯現。
“伯父，若不是你及時趕來，我估計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裡了。”周凡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