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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我算什麼

顧青舟低頭看向禁錮在手腕上的銬子, 銬子上還連著一條鐵鏈, 被陶楚握在手中。咔嚓, 遲疑片刻,另一只手也被對方抓住拷了起來。

顧青舟一臉愕然, 他太吃驚了,壓根沒想到一路同行的陶小公子,剛才還好好的,會突然對他出手。

“陶楚!你中邪了嗎?”他甩了甩手中的鐐銬, 沒能掙脫,鐵鏈的分量是實打實的, 這玩笑可開大了。

陶楚怎麼會隨身帶這種東西?不管是否是體內的墨氣沒逼乾淨在作祟,他都開始意識到,對方不是善茬。

不過顧青舟依舊試探性的,將手遞到陶楚面前,催促道:“別胡鬧了, 現在城中到處是邪鬼,太危險!你快給我解開!才好彼此能幫襯上。”

“不解!”陶楚搖搖頭, 眼中閃動莫名的光彩, 看著對方道,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青雲畫院的顧青舟?”

“是!”顧青舟蹙眉道。

“青院失了繪心的顧青舟?墨畫君之徒顧青舟?”陶楚接連道破對方的兩重身份, 眼中閃過厲色逼問道。

“是我!”顧青舟微微抿唇,抬頭道,“陶楚……我們過去有何仇怨?我們以前見過嗎?”

“沒有, 我若見過你,早該知道你是顧青舟,不是什麼謝小顧,就不會受你矇騙了!”陶楚從徽章裡掏出一幅畫作,啟用對向顧青舟。

不是攻擊類的畫作,而是一幅《神行千里圖》,能將人傳送到風雲府。

陶楚對顧青舟使用,想要將他帶走,可惜沒有成功。

傳送圖沒起到作用,陶楚並不死心,非常用力地將顧青舟拉出公羊府,拉離了院中設下的保護結界範圍。

他再次嘗試點睛傳送,可是這次依然失效。

“沒用的。”顧青舟提醒道,“你看到天空上浮現的那一層光罩嗎?那是被汙的畫聖遺作在起作用。現在整座渭龍城,已經與外界隔絕。我們出不去的。”

沒有破魔鎮邪結界的庇護,顧青舟感覺冰冷的雨水,再次浸溼他的身體,讓他四肢被凍得僵硬。

可怕的是,顧青舟試圖開啟自身的護體光罩,卻發現無法調動修為。他在雨中被凍得哆嗦了一下,抬起雙手,重新打量禁錮他的銬子。

“這是?”顧青舟的神情變得凝重。

“禁靈銬。”陶楚為對方解惑道,“你現在什麼點睛之技都用不出來了。感覺如何?”

“……”顧青舟眸光微斂。感覺不怎麼樣!

想不到當初在青院對摘心手雲知仙使用過的手段,會有一天落在他身上。

無法調集修為,抵抗墨氣的侵蝕,不到片刻,顧青舟身子就搖了搖,搖搖腦袋,眩暈的厲害,體溫在疾速下降。

他輕輕咳嗽,身子本就虛弱,這場雨將他體內的舊疾,一股腦激發出來。就在顧青舟越來越不舒服的時候,一把做工精美的紙傘,撐在了他頭上,替他擋住刺骨的濛濛煙雨。

是陶楚,他為對方撐起傘,語氣異常溫柔道:“上車。”

顧青舟卻因為對方的聲語,打了個冷顫。彷彿感受到暴風雨前的寧靜,對方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上車!”陶楚再道。這次話語變得強勢,挾帶怒氣脅迫道:“顧青舟,是你自己上去,還是要我請你上去?”

不管用何種方法“請”上去,顧青舟都能預知到,對方的手段,絕非他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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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向公羊府門前的黃金馬車,擔憂道:“陶楚,這車太顯眼,容易招來邪鬼。現在城中最安全的地方,是設有結界的公羊府。我們回去吧?有什麼誤會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多謝你提醒。”陶楚將傘移開,伸手按在胸前徽章上片刻,似乎在翻找什麼。

他拿出一幅畫作,對著馬車點睛,方才還異常顯目的金燦燦馬車,變得黯淡沒有存在感,跟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如果不是拉車的四匹駿馬有繩索牽引,已經讓人忽略了它的存在。

不過一會兒工夫,連駿馬都被同化,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發現它們是存在的。

陶楚大步走過去,拉了拉手中的鏈條。回頭注視向顧青舟的眸子,滿是期待。期待他的不順從。

顧青舟只遲疑片刻,就被對方拖進馬車,摔在了鋪滿厚厚地毯的車廂裡。車窗外的景色開始移動,馬車在行駛,踏著祥雲騰空而起。

瞬間的失重感,讓顧青舟捂住了額頭,臉上冒出冷汗。因為暈車,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平添幾分虛弱。

“可憐!”陶楚跨坐在椅子上,拉動鎖鏈,將顧青舟前傾的臉捧住,用手指向上勾起道,“你看上去很不舒服,冷嗎?”

他動手解開了顧青舟的銀色披風,丟到一邊。一件金燦燦的厚實披風,被他從徽章裡取出,披在了顧青舟身上,將對方緊緊包裹住。

“陶楚——”顧青舟掙扎著坐起身,越發體會到對方的喜怒無常,他道:“你為何要這樣做?如果是因為我在名字上的欺騙,我向你道歉,放了我!”

“不放!”陶楚臉上浮現出怒色道,“顧青舟呀,顧青舟!我總算抓到你了,怎麼會放你走?你當我今日是胡攪蠻纏?不,我這一趟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你。”

“找我?你是風雲府的人,為何要跟宮家合作?”

“宮家請不動我。怎麼?他們還沒放棄招你為婿?”陶楚充滿惡意的輕笑道,“你的身子這麼弱,滿足得了宮家的大小姐嗎?”

陶楚的手也沒閒著,反覆摩挲顧青舟眉心殷紅的一點,那是摘心手留下的印記,也是顧青舟一直以來的恥辱。

“陶楚!”顧青舟鐵青著臉,將頭扭開,避開對方不斷在額上騷擾的手。

他微微一移動身子,馬車的顛簸,就讓他臉色驟白,俯身乾嘔起來。

“原來你暈車,不是騙我,暈車得這般厲害。”陶楚不再用手指,糾纏對方額頭上的傷痕,而是取出一幅畫。

“謝小顧。謝春風的謝,顧青舟的顧,我早該想到!”陶楚怒極反笑道,“顧青舟,將我耍得團團轉,有意思嗎?”

“我並沒有故意欺瞞你,咳咳——出門在外,用假名是為了避免麻煩。”顧青舟輕聲解釋道,“我們一同在這座渭龍城中,經歷這場險象環生的災難,我便沒打算再用假名欺騙你。”

“撒謊!騙子,你一直在敷衍我!”陶楚眼眶莫名泛紅道,“枉我真心待你,你卻根本沒將我當一回事。我很不高興!”

他眼眶的紅,來得快,褪得也快。即便是依舊泛著微紅,在無法識別顏色的顧青舟眼中,痕跡就不明顯了。

他的傷心,顧青舟沒體會到,卻體會到對方的憤怒。

陶楚取出了一根鞭子,不是由畫卷生成,而是一根馬鞭。朝著顧青舟比劃,卻終究沒舍得抽在對方身上,頹然丟在了一旁。

他將手裡的畫卷解開緞帶,抓住卷軸頂端一下子展開,畫中人物的全貌,就呈現在顧青舟眼前。

“這幅畫為什麼在你手上?”顧青舟吃驚道。即使這幅人物畫已經被束之高閣數年,顧青舟依舊一眼就認出了它,因為這是謝春風為他所畫的。

陶楚將畫卷,轉向自己,看著畫像上的人物,貼在顧青舟臉旁與真人對比。

“吾之摯友青舟。”陶楚讀著畫上一行飄移灑脫的書法,目光落在了落款“謝春風”字樣的鈐印上。憤憤道,“好一個擅畫人物的謝春風!”

“若不是他已經死了,被我遇見,少不得抽他幾鞭子。”

“住口,謝春風只是失蹤,他……沒有死!”顧青舟反駁道。陶楚對他再過分,顧青舟都沒像現在反應這麼大。

“吾之摯友——”陶楚道,“看來他沒白交你這一位摯友。”

他突然將畫作,砸在顧青舟身上,質問道:“我算什麼?”

雖然不是用卷軸直接砸,裝裱過的宣紙落在人身上,輕飄飄的,顧青舟還是被對方的喜怒無常,驚的身子偏了一下。

顧青舟昏沉難受道:“你對我用禁靈銬,還問我,你算什麼?”

他微垂眼眸,強忍不適道:“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萍水相逢,你說我沒真心待你。那麼你拿著我的畫像,究竟找我意欲何為?讓我該以何種態度待你?”

陶楚冷笑道:“我曾告訴過你,過些時候是我祖父生日,我想找一樣東西,當作他的生日賀禮。”他頓了頓道:“那件東西叫五色點睛筆。”

顧青舟聞言仰頭看向陶楚。

“你有反應,這麼說晉江說五色點睛筆在你顧家,空穴來風,必有其因。”陶楚眼中閃動篤定之色,“他說得是真的!”

“原來是晉江——”顧青舟這下明白了陶楚的來意,是他父親的孽緣晉江,在從中挑事。

顧青舟矢口否認道:“五色點睛筆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從你口中突然聽到,我一時驚訝罷了。我爹年輕時與晉江交好,相互說過的大話戲言,被拿來當作可笑的攻擊理由。”

他說著,嘴角輕輕勾起道:“晉江是風雲府食客,若真有這等寶貝,他還不去討好陶畫尊?何必等到你來尋我?”

“你是說,根本沒有五色點睛筆?”陶楚挑眉問道。

“這種一聽就很厲害的寶貝,怎麼可能會在我顧家?”顧青舟用眼睛餘光,鎖定了丟棄在地毯上的馬鞭,隨口道,“想來是陶畫尊,根本不信他那套胡言,他見無法說動陶畫尊,陷我顧家於死地,便來蠱惑你。”

“當真?”陶楚道。

“我如今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何必問我真假?”顧青舟水潤的眸子,閃動盈盈眸光道,“陶楚,你解開銬子,我便原諒你,當作今日什麼都沒發生過。可好?”

在顧青舟說原諒時,陶楚有片刻動搖。而後,他搖搖頭道:“不好!”

已經發生過的事,如何能當作沒發生過?相忘於江湖嗎?一想就讓他心悸。

與其這樣,不如他將顧青舟帶回風雲府,囚禁在密室裡,誰都不告訴。這樣他就無需去分辨,對方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

也不用擔心顧青舟會因為討厭他,從他身邊消失。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見到對方。這樣多好?

顧青舟也不必再擔憂,宮家人會找到對方,繼續顛簸流離了。

瞧對方消瘦的,病懨懨的連身子都沒好好調養。

風雲府富甲天下,什麼都有,不缺調養身子的好藥,也不缺取代繪心的至寶,甚至是真正的繪心。

他會讓對方,在他身邊,看上去很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是你飄了,還是我拿不動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