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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要使用“救贖”

惜的小書店,三樓

已經是深夜,城市陷入了睡眠,這個時間,大部分生靈會選擇忘記白天帶來的疲憊,痛苦或者悲傷,逃到虛無縹緲的夢境,尋求安慰。

“在想什麼?”炙幾近凝實的身影出現在惜的背後,低頭看著自己的孩子。“前段時間的事嗎?”

“嗯!”惜出神的看著窗外的星空,將滿天星辰映在眼中。

“已經沒事了,惜。並不是你的錯!”炙眉頭緊蹙,她對惜的狀態感到不解。作為母親無法感知到自己孩子的想法,這讓她很無奈。

“我知道。。。。!”惜輕聲開口,帶著濃濃的鼻音。

炙陷入沉默,她多少猜到惜的想法。

“為什麼?”惜突然詢問道,帶著不解的音調。她的語言一向如此,喜怒哀樂都在其中。

“惜指的是什麼?”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作為母親的炙莫名的有些緊張。

“救贖!為什麼我不能再次使用救贖?”惜抬起雙手,看著手心的紋路,餘光掃向腕上的手鍊。“如果施展救贖,那些人就不會。。。。。!”

“可是你不能!”炙將聲音抬高,嚴肅的聲音打斷了惜最後的一個詞。

聲音落下,視線也跟著落下,落在了惜的雙眼。那是不解的眼神,來自她的孩子。

兩人的眼睛對視著,都沒有說話。良久,炙敗下陣來,她不得不認輸。

“救贖並不是個完美的術法。在無盡的宇宙規則中,生命永遠都充滿神秘。很久的過去,天使族追求永恆的道路上出現過一次偏差。”炙身上微光閃現,接著穿著大變。這是天使族王后的著裝,代表著高貴和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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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的裝扮,惜是見過的,她眼中的疑惑愈加重了。

炙上前一步,順著惜的目光看向高懸於夜空的明月。“那時,族人們認為,一直活著便是永恆。想要一直活著,就要戰勝死亡。”

“這並沒有錯啊?”惜依舊不理解。

“是啊!沒有錯。強大的我們基本實現了這一目標。然而。。。。”說到這炙停頓了下,似在回憶過去的景象。

“然而什麼?”惜抬頭看向炙,有些不滿母親停下。

“然而,慾望也在同一時間出現。痛苦,誰都不想體會。特別是失去自己愛的人。天使是一種生命,是生命便會有感情。當這種生命有能力掌控生死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炙反問道。

“生命,慾望。。。。。掌控生死!”惜心頭顫動,眼睛猛的一縮。“你是說。。。。復活!”

炙並未給出肯定的答覆,而是繼續講述,“救贖誕生了!逝去的族人重回人間,那一刻天地變色,所有生靈都感受到了來自宇宙的變化。”

“怎樣的變化?”惜急聲問道。

“不要再追問了!”炙突然結束了這個話題,低頭看著著自己的孩子,眼裡帶著凝重。

惜一時間愣在原地,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第一次見母親生氣,也是母親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和她說話。

“對不起!”惜張張嘴,低下腦袋,對於天使族她真的不瞭解。她就像個局外人,雖然她是天使之王的女兒。

“救贖需要代價!非常沉重的代價。”炙蹲下身子,捧起惜的臉,靈魂狀態借用惜的力量,趨近於實體。她將額頭貼上惜的額頭。“你成功過,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使用了。”

“可是,救贖是你教給我的第一個術法。”到了此刻,惜不得不再次提出問題,“如果救贖是一種禁忌,為什麼還要教給我?”

“那是最後的手段,萬不得已的時刻才可以動用的力量。我是你的母親,我必須教給你。”炙撫著惜的臉,眼中的慈愛怎麼也化不開。“它不能作為你憐憫他人的力量。天使不是聖母。”

惜有些恍然,有些不知所措。

“閉上眼睛,惜。”炙突然要求道。

惜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閉上眼睛,她相信自己的母親。

“作為諸神之眸的主人,你從未真正的使用過它的力量。它不是規則,所以並未被收錄規則聖典。”炙的聲音在惜的腦海裡迴盪,她不自然的睜開眼睛尋找,卻發現自己已經進入精神世界。

“它是什麼?”

“權柄,屬於神的權柄!”炙威嚴的聲音傳遍了惜的精神世界。

“權柄?神?”惜大吃一驚,神是什麼!

“惜,這裡只有你和我,忘記這片宇宙的一切吧!我也許並不清楚你的靈魂來自哪裡,但你的眼神告訴我,那裡不會比這片宇宙高階多少!它也許曾經很強大,但那是曾經。我要告訴你的是,諸神之眸是創造天使族的至高宇宙所賜予的權柄,屬於神的權柄。現在,透過它,去感受吧,感受神明籠罩下的生靈的心聲。”

諸神之眸的力量直達內心,惜聽從母親的指引,透過它,聆聽著眾生的心聲。

“感謝至高無上地上帝,派下您的使者,拯救人間的苦難。。。。。”

“天使再一次拯救了我,我該將愛帶給其它人。”

“我們為天使送上祝福,感謝她救了我們一家。”

“惜,希望你不要看到這個新聞,看到也不要在意。。。。”

惜的心突然停了半拍。

“天使,為什麼不救我的家人,為什麼見死不救?!”

“救贖,救贖呢?天使可以讓死者復活,為什麼這次不使用。”

“我們是你的信徒,無時不在祈禱,為什麼見死不救!擁有神聖的力量,卻不拯救你的信徒,真是虛偽。。。。”

“她不是天使,紐約上空的投影,已經說明了一切。”

“。。。。。。”

混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滿惜的腦海,但傳來的卻是各種不解,質疑,怨恨。

惜慌亂的退出精神世界,臉色蒼白的倒退幾步。“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

“你看明白了嗎?”炙再次顯現身形,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的惜。眼中滿是痛惜,但她並不準備安慰。惡魔,惜做的很好,但是天使,卻並不是惜想的那樣。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惜如同抓著救命稻草,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希望她給出答案。

“強大的天使都無法斬斷慾望,何況是人類。讓死者復活,多麼讓人恐懼且渴望的力量。”炙心疼的看著依舊茫然的惜。

“惜,擺正你的位置,不要讓憐憫成為他人掌控你的工具。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讓你用救贖的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