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巔峰到低谷，原來真的可以轉變這麼快。
曾經的我不說多牛，至少在星耀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走到哪兒都受人追捧，即便是內閣首輔獨孤景明在我面前，也會自覺低我一頭，不是我比他官大，而是因為我有傲人的成績，與西門衛風的關係無人能比，內閣首輔又怎麼樣？在我面前不也得巴結？
三皇子西門長生曾經處處討好我，為的是保住他的地位，為的是能到漠南去建立功業，但現在一切反轉了。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句話不會錯。
現在的我才開始意識到我將要面臨的會是多麼困難的局面。
顧文武失去了西部邊境的統帥職務，顧人我淡出，現在的顧家已經失去了能夠支撐這個號稱星耀第一名門的支柱，我雖然頂著定國公的頭銜，但講實話無權無勢，也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
忽然間我才發現，原來顧家真的快一無所有了。
而這次皇位繼承人的選拔，更是直接關係著我的全盤計劃，利用星耀官方平臺，指責姬勇是竊國逆賊，密詔是偽造，都需要我支援的人當上皇帝才能實現，沒有星耀作為堅實的後盾，所有的計劃也都無法展開，什麼重返天啟，也不過是痴人說夢。
但現在能說什麼呢？
我什麼也不能說，甚至想保住顧家現有的局面都很難，因為可以預見的是，獨孤氏很快會展開對顧家的打壓，顧家也只能苟延殘喘。
西門長風在外面等我，我現在也不想說抱怨的話，沒有意義，因為我知道，他肯定和我一樣不想失敗。
“六皇子。”
我還是主動打了一聲招呼。
西門長風點了點頭，說：“車上說吧。”
我說：“好。”
隨即出了內閣大樓，和西門長風上了他的車子，坐車離開大興宮。
大興宮正大門的守衛看到我們的車子依舊放行，依舊向我們行禮，只是我也感覺得到，行禮已經只是過場而已，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敬畏。
看來皇位繼承人選出來，就連這些最低階的守衛都開始改變對我的印象了。
“對不起，都怪我，沒能將人抓回來，以至於今天在會堂，沒能反擊獨孤氏和我三哥，是我連累了定國公。”
西門長風一臉歉意地說。
我看了一眼西門長風，說：“也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有很多地方沒做好。”
西門長風嘆了一聲氣，說：“定國公有什麼錯啊，要不是我說話太滿，哪會有現在被動的局面，我都沒臉見定國公了。”
我說道：“輸了就是輸了，不用再去計較，咱們還是想想以後吧。”
西門長風說：“以後？現在已經一錘定音了，還有什麼以後啊？”
我說道：“那個叛徒就沒法抓到嗎？”
西門長風說：“姬勇早有防範，除非率領大軍正面擊敗天啟，將人抓回來，否則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點了點頭，說：“那就是沒希望了。”
西門長風說：“我已經做好了退出的打算，回頭就正式向我三哥請示，希望能去地方上。”
我說道：“去地方上？”
西門長風說：“遠離鎬京的是非，可能會是最好的結果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現在西門長風自己也沒底了，就連退出都好像很難。
我聽到西門長風的話，心中感觸，但也意識到我的處境可能和他也差不多，如果不能扭轉局勢，那麼就只能委曲求全，也許我也到了該離開鎬京的時候。
雖然不甘心，雖然我胸中的計劃沒能實現，但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暫時退出，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我點了點頭，說：“要走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來送你。”
西門長風說：“好。”
我看了一眼周圍，說：“前面停車吧。”
西門長風的司機答應一聲，在前面路邊靠邊停了下來。
車子還在大興廣場邊上的通道上，我下了車，和西門長風揮手道別，隨即等待我的車子靠過來。
一陣晚風吹來，我才發現天又快黑了。
傍晚的大興宮依舊宏偉，讓人為之讚歎，大興廣場依舊是星耀最有名的廣場，也是最大的廣場，最為隆重的升旗儀式，也是在這兒舉行。
星耀的國旗還在飄揚，高高的旗杆，讓人只能以仰望的角度。
我就這樣站在廣場邊上，宏偉的廣場和大興宮感傷。
大勢已去，我也難扭轉乾坤啊。
車子靠了過來，我開啟車門上了車，顧青青就問我：“六皇子跟你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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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別。”
顧青青詫異道：“道別？他要去哪兒？”
我說：“競選失敗，也就代表他在鎬京沒有容身之地了，除了離開沒有其他選擇。”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死！
顧青青說：“也用不著這麼急吧？”
我輕笑一聲，說：“皇位爭奪的殘酷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早點離開，可能就走不了了。”
從天啟到星耀，我是見證過兄弟相殘，父子反目的場面的，為了皇位，又哪還有人情可講？
顧青青眉頭皺了起來，說：“那我們呢？我們顧家呢？”
我說：“最好回鹿原郡吧。”
顧青青沉默起來。
她才當顧家掌門人沒多久啊，居然要退回鹿原郡了，這對她來說不但是一種打擊，更是一種罪惡感。
星耀第一名門顧家就真的要隕落了？
“你今晚還要去參加三皇子的慶功宴？”
過了一會兒，顧青青又問道。
我說：“我想說我根本不想去，但不去行嗎？”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皇位繼承人確定下來，西門長生將會成為星耀下一任皇帝，所以哪怕是表面上的關係，也必須得維護。
所以，我知道這次去參加慶功宴，必定會看到西門長生和獨孤景明的得意的樣子，甚至他們還會炫耀，但也必須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