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偉的大興宮裡，到處都是皇家護衛營士兵們莊嚴威武的樣子，以往給人的是莊嚴神聖的感覺，但現在卻更多的是一種威懾，彷彿在告訴所有人，現在的大興宮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下。
一路抵達升龍殿，張禮官帶我到了門外，向裡面通報了一聲，隨即推開門，恭敬地道：“定國公，請進，陛下在裡面等您。”
我謝過張禮官，跨入升龍殿裡。
大殿裡隨處可見的是星耀的特有圖騰，各種精美華麗的圖案點綴其中。
西門長生坐在龍椅上，看上去莊嚴威武，但實際上卻是眉頭緊鎖。
見我進來，抬了一下眼皮，說：“定國公來了。”
我說道：“陛下召我來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
西門長生將那封內閣所有大臣聯名的抗議書遞給我，說：“你自己看吧。”
我接過抗議書看了一下，無名火便不受控制地躥了起來，忍不住冷笑道：“首輔真是好手段啊，自己不出面，讓下面的狗腿子出頭。”
西門長生說：“他們說了，如果不處罰你，他們將會集體辭職。內閣是星耀的行政中樞，一旦內閣癱瘓，整個星耀也會陷入癱瘓。”
我說道：“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是要處罰我對吧，不知道什麼處罰？”
西門長生嘆了一聲氣，說：“你也太衝動了，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首輔，你絕對不能動手，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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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陛下，打了就是打了，這次我不後悔。”
西門長生再嘆一聲氣，說：“其實也還沒到那一步，如果西部出事，再加上老王爺的事情，也許可以跟首輔談談。”
我說：“討北王那邊的行動我沒法干預，所以我也不能給陛下準確的答覆。”
西門長生說：“那就只有象徵性地做一個表示了。”
我說：“可這樣做了，那就代表陛下向他低頭，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啊。”
西門長生說：“但也得度過眼前這一關才行，你現在也看到了內閣和大興宮裡的情況，說句直白點的話，現在到不像是我西門長生在做皇帝，而是他獨孤景明！”
西門長生極少直呼獨孤景明的名字，畢竟獨孤景明除了內閣首輔，還是他的長輩。
我說道：“我打他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西門長生略一沉吟，說：“這樣吧，你的爵位先降一級，降為侯爵吧，封號依舊延續定國兩字，你看怎麼樣？”
我說道：“陛下決定吧，我無所謂。”
其實又怎麼可能無所謂？
從國公降為定國侯，雖然只是一級，但卻使我的身份無形中比獨孤景明矮了一截，以後再見到，人家就可以用俯視的角度來看我了。
但西門長生的意思我看出來了，他想保住他的帝位，所以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獨孤景明硬鋼，所以選擇了低頭。
他可以低頭，但我不可以。
即便是降級，這一次我也要和他鬥到底，我倒要看看，是他獨孤景明強悍，還是我陳小羽更勝一籌。
……
從升龍殿出來，刑銘就快步迎上我，小聲問道：“公爺，陛下有什麼事情啊？”
我說：“還能有什麼事情？我們的首輔施壓了，陛下妥協了。”
刑銘說：“難道陛下要處理公爺？”
我說：“降一級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刑銘登時吃了一驚，說：“要降級？那不是變成侯爺了？”
我點了點頭。
昔日引以為傲的國公身份，現在居然被剝奪了，對我來說絕對不是降一級那麼簡單，而是當頭一棒。
沒想到這次回鎬京，還沒展開動作，我又為我的衝動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但我並不後悔，若是老王爺死了，我都不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那我陳小羽還有什麼臉啊？
隨後我們就去了監察部大樓一趟，打算瞭解靖武侯的調查進展。
靖武侯聽到我到了，立刻親自出來迎接，我跟靖武侯一起進了大樓，一邊走，一邊聊調查的進度。
靖武侯說：“定國公，那兩個法醫已經說了實話。”
我說道：“老王爺怎麼死的？”
靖武侯咬牙切齒地說：“老王爺是被他們活活折磨死的，老王爺已經八十高齡，在被帶到監察部以後，遭遇監察部的連續不間斷的審問，期間沒有休息，生命力耗盡，最後死亡。當時一場審訊剛剛結束，可是這些人根本不給老王爺休息的機會，還是將他拷在椅子上，並且一直用強光照射，使老王爺一直無法得到休息。”
我冷笑道：“還真是狠毒啊，這種方式審問，可想過老王爺的年齡和體力？”
靖武侯說：“現在他們還沒有交代，具體是誰下的命令，要用這種方式對待老王爺。”
我說道：“靖武侯也沒有辦法嗎？”
靖武侯說：“還沒有最終拿下，不過我相信也快了。”說完不禁冷笑一聲，說：“要玩手段，也不是只有他們會。”
我來了興趣，說：“侯爺，我想去看看審問現場。”
靖武侯說：“好，沒問題。”
隨後我就跟靖武侯去了其中一個審問的房間，這次凡是有和老王爺接觸過的人員，已經被靖武侯全部控制了起來。
這傢伙不愧是西門長生點名來負責這個案子的，雷厲風行，辦事迅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但迄今為止，監察大臣還沒有被波及，畢竟監察大臣可是內閣的大員，在沒有充足的證據之前不好動，現在涉及的僅僅只是監察大臣下面的一些狗腿子。
但即便是這樣，監察大臣也慌得不行，在我抵達監察部大樓的時候，正在獨孤景明那兒乞求。
“首輔啊，那靖武侯可是一個瘋子，以前能把人弄死，我手下的那些人在他手下肯定扛不住，這事早晚會牽扯到我身上，首輔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監察大臣冤屈無比，實際上他和西門傲然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之所以對西門傲然下手，還是首輔獨孤景明的授意，現在出了事情，最先惹禍上身的反倒是他。
可就算委屈，也不能指責獨孤景明，所以只能來哀求獨孤景明了。
獨孤景明眉頭緊皺，說：“我也想不到陛下會指定讓靖武侯來負責，再加上皇族那些人鬧得這麼兇，這次怕是有點麻煩啊。”
監察大臣說：“首輔，以您如今的影響力，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擺平啊。”
獨孤景明說：“你有什麼主意嗎？”
監察大臣說：“關鍵還在於靖武侯那個瘋子，我料想他這次肯出來出這個頭，肯定是想恢復爵位，要不您找他談談？一個爵位而已，只要能把事情平息下來，還是划得來的。”
獨孤景明看向監察大臣，略一沉吟，說：“你這主意不錯。他想要恢復王爵，我給他就是了，反正又沒有什麼實權，這筆買賣確實划得來。對了，陛下那兒有沒有什麼動向？”
監察大臣說：“陛下剛剛召見了陳小羽，估計已經扛不住壓力了，應該很快就會有訊息出來。”
獨孤景明不屑地冷笑一聲，說：“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想和本首輔叫板，還真以為可以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