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遲疑道：“我們認識？”
他從小記性就好，鮮少會忘記見過的人。
陶靜雅淡淡一笑，“我以前去安王府拜訪過你母妃，那時你還小，可能不記得了，就是在你母妃懷……”
說到這，她立馬停了下來，眼裡掠過一絲歉意和懊惱。
“抱歉！我不該提這事的。”
只是隨著她的述說，楊旭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畫面。
他之前在馬車的夢裡見過。
那時的他跟現在的阿顯差不多大，行為也差不多。
就像阿顯現在，每天對著周媛娘的肚子喊妹妹一樣，他也曾趴在母妃的肚子上，但他喊的是弟弟。
“世子……”
楊旭苦笑了一下，“原來是陶寶姨。”
這是母妃讓他喊的暱稱。
當時年幼的他，還真以為她的名字叫陶寶。
“你想起來啦！”
“嗯，抱歉！時間太久了，所以一時沒認出來。”
“這沒什麼！”
楊旭回頭看著胡青，“胡大夫，請問陶寶姨的身體如何？”
胡青：“這個不好說。”
阿桂聽到這話，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她哀求道：“大夫，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求求您了！”
大家的眼裡也透著憂傷。
楊旭沉聲道：“沒有辦法嗎？”
胡青翻了個白眼，“這種調理身體的事，跟病人所處的環境也有關，要是她能在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什麼事都不管好好調理，那當然沒問題，只是現在……”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撇了撇嘴。
“就算換到最好的牢房，它也還是牢房。”
言下之意便是不離開天牢，估計陶靜雅很難保住性命。
阿桂抱著陶靜雅，嚎啕大哭著。
“夫人！上天對您太不公了！”
陶靜雅連忙安慰她。
楊旭又問道：“這次中毒的事，請問陶寶姨是否知道誰下的手？您有什麼仇家嗎？”
陶靜雅茫然的看著他。
“我只跟寧王一家有仇，會不會是他們？”
聽到這個答案，楊旭深深的皺起了眉。
難道還有寧王的餘黨沒收拾乾淨？
這時他想到了梁文。
只是梁文很受晉睿帝器重，之前就懷疑過他跟寧王有勾結。
但晉睿帝一點都不信。
除了那幾個綁匪的口供外，至今也沒找到別的證據。
陶靜雅努力抬頭看著楊旭，“世子，我有個不情之請，能否看在我與沁姐姐相識的分上，請您幫個忙？”
楊旭的笑容有些僵硬。
但他還是問道：“什麼事？”
大家都感覺到他的語氣明顯變冷了。
陶靜雅咬了咬唇。
“阿桂只是聽我的命令行事，而且謀反的事她並沒有參與，只是幫我打聽寧王妃的訊息，能否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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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一旁的阿桂醒悟過來，淚眼模糊地看著陶靜雅。
“夫人？！不，阿桂不要離開您！”
陶靜雅輕拍著阿桂的手，“如果不是我們家的事，你也不會受到牽連，這些年你太辛苦了。”
楊旭冷冷地看著陶靜雅，“她是寧王妃身邊的嬤嬤，也屬於重犯，請贖旭沒辦法幫忙。”
“阿桂不是桂嬤……”對上楊旭冰冷的注視，陶靜雅連忙解釋，“她只是這幾年，才代替了原來的桂嬤嬤。”
眾人：“什麼？”
阿桂原是陶靜雅身邊的丫鬟。
但在陶府被抄家時，府裡的丫鬟和僕人，被人抓去發賣了。
最後阿桂被方家的人買回去當兒媳。
其實明面上是兒媳，實際卻只是被當成僕人。
她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齊嘉譯。
用阿桂的話來說，只要是跟寧王府作對的事，她都願意做。
後來因她的丈夫染上賭.癮，欠了一大筆錢，她被人抓走抵債。
中途被陶靜雅發現，於是就把她買了下來。
兩人對寧王的恨意也越來越深，總想找機會報仇。
陶靜雅：“有一天，我遇到一個人，她說可以幫我們復仇，阿桂也是在她的安排下，去假扮桂嬤嬤的。”
楊旭：“男的，女的？”
“女的。”
“叫什麼名字，還有長什麼樣子？”
陶靜雅慚愧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只說自己叫韋夫人，她每次出現都帶著面紗，所以看不到樣貌。”
楊旭沒有放棄，繼續問道：“那她有多高，身材如何？年齡能猜到嗎？還有說話的口音是怎麼樣的？”
陶靜雅微微一怔。
她努力的回憶著：“我一共只見過她三次，每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有兩次是坐著的，唯一一次站著說話，她也離我們很遠，身材的話也許跟我差不多，年紀這個看不出來，說的是官話。”
“也許？”
“她每次都穿著暗色的衣服，而且很寬鬆，所以不好判斷。”
楊旭聽完，深深的皺起眉頭。
隨後又問道：“你說她叫韋夫人，會是韋光慶的夫人嗎？”
陶靜雅搖頭。
“應該不是，據我所知，韋光慶的夫人前兩年才病死了。”
“世子，不好了！”
一個侍衛突然跑了過來。
楊旭：“什麼事？！”
侍衛：“被提審的韋光慶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剛才還在討論的人，居然就死了？！
侍衛：“當時元啟大人正在審問，因為韋光慶一直不願意開口，大人便準備上刑，只是才剛開始，韋光慶就吐了一口黑血，沒多久就死了。”
楊旭和胡青對視一眼。
“元……”他喊了一聲才想起，剛才讓元傑和侍衛去查牢飯的來源了，現在只能改道：“齊先生，麻煩你留在這裡，一會幫李夫人換牢房。”
齊嘉譯：“好！”
“世子，我跟你去看看是什麼毒。”胡青一副躍躍欲試，“這次不收你的錢！”
楊旭：“……好的。”
準備好新牢房的牢頭，匆匆趕回來就聽到這個訊息。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些犯人才進來天牢一天，就有兩人被下毒。
現在還死了一個重犯。
他被嚇得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
“天啊，這到底是誰做的？！”
……
楊旭和胡青來到審訊室，看到元啟正苦惱的剝.著.韋光慶身上的衣服，想要在他身上找出點線索。
“有什麼發現嗎？”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