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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146

連著好幾天, 賀金生把鄧翠蓮給哄的呀,彷彿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當然,最直接的反應就是, 她不但嫌棄賀親民身上髒, 穿的差,而且還嫌棄賀親民不夠羅漫蒂克, 沒有沙龍氣息。

啥是個羅曼蒂克, 啥又是個沙龍氣息?

賀親民和賀德民跟著陳月牙僱來的施工隊, 正在拆除整個菜市場,整天累死累活, 就問他怎麼可能羅曼蒂克的起來?

而且, 鄧翠蓮還給自己買了口紅, 學著外頭的年青女同志燙了個發,穿的簡直不要太嚇人。

有天半夜她回來,正好賀親民傍晚看了兩集《射鵰英雄傳》,隱約之下, 還以為是錄相帶裡的梅超風活了呢,沒給嚇一大跳。

躺下, 他想親熱親熱, 鄧翠蓮刷的一把就把他推開了:“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多臭,煩死了,甭碰我。”

“大嫂,翠蓮真要上天, 我沒時間,你管管她吧。”早晨起來,賀親民抽空跟劉玉娟說。

現在是拆地面上的基礎設施,陳月牙也在現場幫忙,灰塵揚天的,她看劉玉娟一副要罵人的樣子,連忙說:“你們放心吧,今天我保證給你們看一個不一樣的翠蓮。”

鄧翠蓮需要的是打擊,但是,這個打擊明面上你還不好直說。

得把現實扒開了,撕出血了,血淋淋的給她看才行。

中午,倆妯娌一起出來,在路邊攤兒上買菜,陳月牙就看見,鄧翠蓮正和賀金生倆一個站在招待所門口,一個站在商店門口,有一句沒一句的,正聊的熱活著呢。

“翠蓮,假放完了,服裝廠也該開門了,你得回去盯著服裝廠了吧,你哪天走?”陳月牙問。

鄧翠蓮最近正跟賀金生打的火熱,自以為自己遇到了知已,但是,工作不能停,服裝廠肯定得回,畢竟她是個廠長呢。

“賀金生,等下次我來北京了咱們再聊,我先回去上班啦.”她笑著說。

結果呢,賀金生愣了會兒,見劉玉娟拎著半編織袋子的土豆,立刻奪了過來:“大嫂,這麼重的東西,我替你拎吧。”

劉玉娟翻了個白眼兒,一把把袋子拽過來了:“同志,站遠點兒,不然我就覺得你是在耍流氓!”

“看大嫂這話說的,咱們都是革命戰友,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種緊張嚴肅,一身正氣的形象。”賀金生點頭哈腰,笑著說。

劉玉娟一把拽回編織袋,白了賀金生一眼,轉身走了。

鄧翠蓮覺得莫名其妙啊,賀金生一直以來,不都說欣賞自己這種單純可愛,但又善良的型別嘛,怎麼突然就對大嫂那麼熱絡啦?

這種差異到了晚上,體現的更明顯了。

菜市場有個老電視,大家圍在一起看《射鵰英雄傳》,就是訊號不太好,老要調臺。

“大嫂,到招待所看吧,我那兒是彩電,人都跟真的似的,別再擠著看這小黑白電視機了。”賀金生溜到場地上,專門跟劉玉娟說。

鄧翠蓮心說奇了怪了,這賀金生,咋只喊大嫂,不喊我呢。

當然,她心裡有落差,嘴裡是說不出來的。

趁著賀親民沒注意,她跑了出去,哎了一聲:“賀金生,你咋不請我去看你有的電視?”

賀金生本身就是為了打聽陳月牙的錢啥時候拿出來,去銀行,好在半路上幹個壞事兒的,聽說鄧翠蓮要走,再想想自己前幾天跟她泡一塊兒,浪費的時間,本來就覺得煩,給鄧翠蓮跟著,看她那抹了口紅,又燙的,沒有護理過的,毛糙的頭髮,更覺得煩了。

“一家子人一起做生意,你在裡面壓根兒就是個幹苦力活兒的,沒管錢,是不是?”賀金生問。

鄧翠蓮人也老實:“管錢的是我大嫂,我大嫂會管賬。”

“好吧,那你一路順風啊!”賀金生又說。

然後,人家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鄧翠蓮本來想走的,但是陳月牙又因為有事兒讓她多留一天,結果她就發現,賀金生變著法子的,想方設法,在接近大嫂,而且誇大嫂的話,說的有時候讓她聽了都臉紅。

鄧翠蓮又不是傻子,當然一直跟著賀金生,就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幹啥。

“大嫂,你知道不,我有五萬多塊錢的存款,都是放在信用社的,信用社的利息啊,是所有銀行裡最高的,你要想存錢,到時候找我,我幫你找信用社的主任,利息能多給一個點呢。”賀金生跟在劉玉娟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說。

“賀同志,離我遠一點兒,我也不想聽你說這些!”劉玉娟說。

賀金生立刻說:“哎呀,大嫂這一身正氣,真是讓人舒服。”

鄧翠蓮看的目瞪口呆,她就是再傻,也明白過來賀金生的意思了。

前幾天他跟著她,不是為了她的人,而是為了家裡那12萬的存款吧?

那12萬里頭,有老大家的兩萬,她家的兩萬,剩下的全是老二家攢的,是大家苦幹好幾年的血汗錢,現在就盼著,這個30萬買來的爛攤子,再投上12萬,能蓋起一個商場呢。

而賀金生呢,又認識一幫混混,別哪一天,打聽清楚她們的12萬在哪兒,再給偷跑吧?

虧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天真可愛,燙了頭髮有多漂亮,給賀金生誇的飄飄悠悠的,得虧她不管錢,這要是她管錢,那錢不早叫賀金生偷走啦?

哎喲喂,拍著大腿,鄧翠蓮連忙去找陳月牙了。

賀譯民家今天晚上真可謂其樂融融,因為小帥白天去參觀了一趟科研所的實驗室,剛剛回來。

“哥哥,跟我們說說嘛,實驗所到底長個啥樣子啊?”超生特好奇的問。

小帥今天的見識,就跟瞎子重見光明,聾子裝上了助聽器,雙腿殘疾的人重新又會走路了一樣。

小夥子為了去參觀科研所,專門換的新衣服,跟小盛哥哥一樣的運動服,胸膛前還有一把關公的圓月彎刀,據小盛哥哥說,這是國外最時髦的衣服,帥的不要不要的。

這會兒白白的小臉蛋上眼睛笑的彎彎的,一口白白的牙齒全笑在外面,臉上還有粉粉的紅暈,簡直樂的像地主家正等著出嫁的傻姑娘一樣。

當然,參觀過人家科研所的實驗基地,這孩子才知道他和小盛倆的小飛機不叫科學,叫民科,也叫土科,土味科學,跟真正的航天實驗根本沒法比。

他們進了科研所,就好比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大開眼界不說,科研所的專家還邀請他們,每週末,以及假期過去跟著學習呢。

“不行哦超生,我們進去之前簽了保密協議的,裡面看見了什麼,摸了什麼,動了什麼,都不能告訴任何人。”小帥好容易合上了嘴巴,一本正經的說。

太激動了,但是,一旦洩漏了秘密,他們就無法去那兒學習了。

超生和懷裡的小兔子一起嫌棄哥哥:“我不是別人,我是你妹。”

“我妹也不行,好啦,《射鵰英雄傳》馬上開始,咱看電視吧。”小帥說。

超生在小松鼠去世之後,對兔子和畫眉多了明顯的關愛,這會兒就抱著她肥肥的老兔子呢:“梅超風,快看梅超風!”

但是,這是幾個孩子的錯覺,電視都還沒開呢,哪來的梅超風,是燙了頭髮的三嬸嬸從外面進來,頭髮映在電視機的螢幕上。

“超生,你媽呢?”鄧翠蓮問。

超生指著隔壁:“隔壁算賬呢。”

彩電上萬馬奔騰,只聽啊啊啊的音樂響起,一聲依稀往夢昔曾見,二斌已經激動的頭髮梢子都豎了起來,整個人,恨不能鑽進電視機裡頭。

鄧翠蓮於是又到了隔壁,撩起簾子見陳月牙在戳個計算器,心裡著急的要死。

而且本身她這個人吧,說風就是雨,慌慌張張,哎喲一聲坐地上就哭開了:“完了二嫂,完蛋啦,那個賀金生不是個東西,原來騙我,現在又去騙大嫂,要他知道錢在你這兒,肯定馬上會來騙你的。”

隔壁電視裡的音樂還在唱著逐草四方沙漠蒼茫,鄧翠蓮和著音樂,嚎啕大哭。

不是她膽子小,而是越想她越覺得,賀金生能把她哄的團團轉,早晚就能把大嫂給拉下水。

還有二嫂呢,哎呀,那家夥嘴巴實在太花,太會說啦!

一旦騙上二嫂,到時候那錢可不就被賀金生給偷光光啦?

“趕緊起來,你坐地上幹嘛?”陳月牙想把鄧翠蓮給拉起來。

鄧翠蓮簡直要哭死了:“不行啊二嫂,我要走了,那個賀金生肯定得來騙你,我……”

她愣了一下,突然看到對面的穿衣鏡裡,自己頭髮像個爆炸的獅子王,嘴唇紅的像吃了雞血一樣,正是她媽原來所說的,醜人多做怪。

給賀金生誇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看自己,簡直就像一頭剛剛吃了狼的獅子,不止是哭,簡直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但是,這可怎麼好說出口啊?

不知廉恥的說一句,她前幾天還深深覺得,賀金生比賀親民好得多呢,一已婚婦女,總不能對嫂子說自己被個男人差點欺騙了感情吧?

外面沉沉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喊聲,鄧翠蓮更加給嚇壞了:“二嫂,這肯定是賀金生帶著人來偷咱錢的,刀呢,菜刀呢,我給咱堵著錢。”

她就跟只無頭的蒼蠅一樣,敵人還沒來呢,先把自個兒給嚇死了。

孩子們還沉浸在《射鵰英雄傳》裡頭不可自撥,陳月牙掰開鄧翠蓮的手,出門一看,胡同口圍著一大群橄欖綠,大簷帽的公安,荷槍實彈的。

而招待所裡,舉著手,一個個走出來一幫子人,大部分都是衚衕裡整天叉歌叉舞的那幫人,赫赫然的,賀金生就在其中。

這一看,公安就是找到證據了,來逮捕賀金生的。

好在這會兒正是電視臺播《射鵰英雄傳》的時候,用滿城空巷,萬眾齊觀來形容毫不誇張。不論哪條街上,哪戶人家,有電視的自己家裡看,沒電視的蹭鄰居家看,總之,街上幾乎連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也沒人圍觀抓捕賀金生這事兒。

要不然,給他騙了錢的那幫子大爺大媽們,說不定當時就得撕了賀金生。

也是奇了,正好鄧翠蓮鬼鬼祟祟的,跟著陳月牙出來,也想看看出啥事兒了。

這要她不出來也就沒事兒了,結果她一出來,正好給戴著銬子的賀金生一扭頭瞧見。

這傢伙腆不知恥,回頭就喊:“翠蓮,我愛你,千萬記得把我保出來,翠蓮我愛你,你把我保出來,我帶你去香港!”

啊呸!

這比偷錢更叫人噁心,鄧翠蓮不僅僅是給嚇著了,簡直好比給人當眾潑了一桶糞在身上,哭都不是的,轉身就跑。

……

得虧陳月牙和賀譯民都不是那種愛搗事非,說妯娌閒話的人,也得虧當時在場的沒有街坊鄰居,要不然光口水,都能把鄧翠蓮給啐死。

當然,第二天,滿衚衕裡的人就知道賀金生於夜裡被抓了。

好些老爺爺老奶奶們,不是給賀金生騙了錢?

好在那筆贓款因為電視機沒有交貨的原因,還沒被賀金生轉給那些傷痕派們,派出所專門派了一個民警管這事兒,一個個兒的登記,核查,核查清楚,就可以把錢還給衚衕裡的老頭老太太們了。

“爸。”超生和二斌倆,小帥幾個連著等了兩天,才等到他爸爸回來。

爸爸簡直太棒了,但是,倆孩子還想知道,賀金生被抓了,那哪個金羊呢,他去哪兒啦?

“爸爸當然一併抓到公安局了唄,目前正在審他呢。”賀譯民說。

超生還記掛著一個人:“那個橋本伯伯呢,他是不是也被抓起來啦?”

表面上尊重的不得了,可是私底下卻想偷她的小龍票,超生可都聽見啦,全聽見啦。

關於這個,小帥和二斌也想聽,畢竟孩子們正在看《射鵰》,喜歡的就是快意恩仇,喜歡的就是生活中只有兩類人,一類是好人,另一類是壞人,壞人就應該被壞人抓起來,痛扁一頓再扔監獄裡。

“一則,橋本是外籍友人,爸爸沒有直接調查他的權力,再則,賀金生沒有直接見過橋本,而金羊呢,雖然供認不誨說自己想要龍票,但是沒有證據表明,他偷過你的龍票,這事兒我們也沒法給他定罪,畢竟你要定罪,就得有事實的,直接證據,明白嗎?”賀譯民又說。

那意思是,橋本還是會想辦法繼續偷他們的龍票嘍?

“不能讓橋本一家回他們自己的國家嗎?”小帥問爸爸。

賀譯民說:“在圍棋對抗賽沒有結束之前,應該不會,他家的橋本一雄現在是圍棋賽最終奪冠的大熱門,他們更不會回去的。”

幾個小崽崽,因為三炮的一鳴驚人,從曾經只知道捉魚撈蝦,爬樹掏鳥窩的傻孩子,漸漸也有了民族責任感,畢竟,小帥和二斌也不想比三炮差,只是可惜他們當中,可沒有一個會下圍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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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興趣愛好,其實在國內非常廣泛,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是比不過日本選手。

“可咱們已經連輸十二場啦,人家一直在贏,怎麼可能走。”賀譯民這個圍棋愛好者遺憾的說。

幾個小崽崽啞口無言,突然之間,超生想起一件事兒來:“對了爸爸,我小盛哥哥會下圍棋哦,張津瑜的圍棋就是他教噠。”

不說這個還罷,說起這個賀譯民就生氣。

是,張開的兒子張津瑜圍棋下的不錯,但並沒有到能打比賽的地步,而作為少年天材型選手,張津瑜的一敗,就在這十二敗之中。

只能說,俞敏依舊對兒子非常自信,但是,這種自信依舊帶著強烈的自大和自我高估。

“要不,讓小盛哥哥報名參加比賽吧?”小帥也說:“我來動員他,大不了我們先把我們的實驗給停了唄。”

“不,小帥,輸贏是比賽中的常態,你別動搖盛海峰,總之,輸多了,說不定就會有人站出來力挽狂瀾呢,趕緊去做功課吧,你的寒假作業,據我所知,一個字兒都還沒動筆呢。”賀爸爸說。

幾個孩子一秒鐘全部跑路!

真是牙疼啊。

事實上,人家橋本還真有驕傲的資本。

用金羊的話說,橋本家有一個少年天才的圍棋大師,一個珠心算大師,還有長子橋本太郎,是日本青少年田徑賽的冠軍,還是全國800米跑的記錄保持者。

“你二兒子也喜歡田徑吧,但他只有速度,沒有技巧,就註定他贏不了我家太郎,因為我家太郎不止有速度,更有技巧和戰略。而且我對面相學非常有研究,從面相上來觀,你的二兒子15歲的時候會有一大劫,賀譯民先生,你可要注意好你的二兒子,以後,讓他有機會,和我家太郎比一場吧。”橋本到公安局配合調查的時候,還跟賀譯民說過這麼一句話。

相比於三炮,二斌真算得上天縱奇材了,跑的快,說他能飛簷走壁都不為過。

要說打比賽,賀譯民其實並不怕,畢竟真的要是二斌走了體育這一行,國家體育總局也會給他找最好的教練。

當然,有憂就有喜。

這個春節,鄧翠蓮只憑自己,設計了十幾套漂亮的夏裝,並且給它們命名為:戀之覺醒!

然後,在整個夏天,席卷全國的服裝市場,大賣了一筆。

而她自己,剪掉了那頭酷似梅超風的長髮,還給自己買了一副墨鏡,看起來又酷又飈。

終於,連賀親民都覺得她挺洋氣了。

究其願因,情場失意,賭場得意,這話是再錯不了的嗎?

又酷又飆的三嬸嬸,超生都有點不敢跟她說話了,但是某一天,她去工地找老八,居然就發現,酷酷的三嬸嬸被三叔一把抓進簡易房裡去了。

“賀親民你幹嘛?”鄧翠蓮在叫。

賀親民啪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怎麼,給你臉啦?幹嘛,幹你!”

超生心說:三叔好凶喔!

她以為三嬸嬸必定會大哭大鬧呢,卻沒想到三嬸嬸在屋子裡哭了一會兒就沒聲兒了,等超生帶著老八買了包瓜子回來,居然見三嬸咬著唇笑著,哼著歌兒走了。

三叔,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