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帶夏山來到的又是一家西餐廳,不過相比上次宋雲帶他去的那家,這一家僅僅光是看門口,就顯得更有檔次。
門口的侍應生拉開了玻璃大門,秦琴笑著在前面引路。
“我爸喜歡這裡,他說這裡的菜品最是正宗。”
夏山隨意地打量著,餐廳裡面有幾桌人,看著那幾張桌子上的盤子,夏山的眼角跳了跳。
“能管飽麼?”
秦琴尷尬地笑了笑,“應該能吧……”
遠遠的,秦琴看見了他爸,就衝著他爸招了招手。
他爸端坐在一張桌子前,看見秦琴帶著夏山走了過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爸!”秦琴坐下,開始開心地說道:“那天晚上你們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今天你們可以好好聊聊。”
秦遠瞥了一眼秦琴,女兒的心思他如何能不知。自從那晚之後,就和自己一直軟磨硬泡到了今天。
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保安,如何能給他女兒幸福?
他理解,每個人都有低谷的時候。
年輕人,剛開始起步,有一段艱難的時期很正常。
當年他自己都是從給別人打工開始做起的,後來自己辦了廠,前幾年也是有那麼好幾次到了日期卻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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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年隨著炎國發展,他這個產業又剛好趕上了浪頭,也不過三四年的時間,就一躍而起,成為國內同一行業的翹楚。
這其中的艱難困苦他是深知的。
但是深知,不代表他就會接受。
有人需要從山腳慢慢往上爬,有人卻是直接站在了山頂。
就算是這個夏山願意上進,也有能力上進,可與其讓女兒跟著他吃十年八年的苦。
還不如直接去做富家太太,享一世清福。
況且,年輕人能懂什麼愛?
不過是看上了一身臭皮囊罷了。
結了婚,睡在一起幾年以後,再是如何天仙般人物,也是興致缺缺。
秦遠今天同意了女兒的請求,不過是準備當著她的面,把她的念想斷的一乾二淨罷了。
“夏山是吧?”秦遠倒了兩杯酒,一杯推給了夏山。
夏山接過高腳杯,放在自己面前不去動它,而是靜靜地看著秦遠。
秦遠繼續說著,“你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
為了讓女兒徹底死心,所以他的爆發是需要理由的,秦遠需要先找找夏山的破綻。
夏山老實回道:“一萬八。”
秦遠剛抿了一小口酒,正準備淡淡地裝個逼,聽到夏山的回答卻差點嗆了出來。
一萬八?
保安的工資一般不是只有四五千、五六千,頂天了也就八九千?
這一萬八的工資是不是不太合理?
秦遠收回了肚子裡的草稿——
上次你打爛的那塊玻璃,知道我買的時候花了多少麼?你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買一塊的。
這話要是變成了:你一個月的工資只能買兩塊。
感覺氣勢上好像就不太到位了。
秦遠撇開這個心思,另尋突破口,“一萬八的工資,也還不錯了。你身手是不錯,但是這個社會總得要能賺大錢才是正道,你準備一直做保安?”
講真,即使作為一個上市公司的老闆,一個年輕人一個月一萬八的工資,他很難昧著良心硬說人家沒出息。
“那當然不是。”夏山理所當然地說道,“以後……”
以後我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殺手的男人……
嗯,這話好像不太容易讓普通人接受?
夏山頓了頓,接著只能模稜兩可地說道:“以後再看吧……”
“心裡沒有個規劃?”秦遠看似是站在夏山的角度,友情地提示著。
“有啊……”
“能和我說說麼?”
夏山訕訕地笑了笑,“不太好說……”
“那就是沒有了……”秦遠的臉微微陰沉了些。
三觀不定,盲目無從,完全不夠成熟,沒法承擔起家庭的責任。
秦遠準備發作,不過看著女兒在一邊期待的眼神,他想了想,決定多找幾個破綻再一起發作。
“年輕人,見識的事物少,暫時沒有確定的想法也是正常。這樣吧,你身手不錯,我給你一個月兩萬,你來做我保鏢怎麼樣?跟著我,多見見市面,以後眼界開闊了,做什麼也都簡單不少。”秦遠收斂了下神情,又看似真誠地說道。
這個問題,一看夏山會不會容易見異思遷,二是如果自己真和夏山有了上下從屬的利益關係,想怎麼擺佈還不是隨意?
秦遠算盤打得叮噹響。
可惜夏山才不幹。
秦可頌的十萬月薪他都懶得伺候,更別說秦遠的兩萬月薪了。
做保安多好。
作為成為天下第一殺手之前的過度職業,保安這個工作簡直完美。
夏山搖搖頭,“謝過伯父好意,但是我暫時沒有變動的想法。”
秦遠眯了眯眼,這個回答也在預料之中。
一個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帽子沒跑了。
看了女兒一眼,秦遠決定再找一個破綻。
早年間,為了事業,他當孫子當膩了,現在,他想當爸爸。
“夏山啊,要不,你叫我聲爸?”
“?”
夏山還沒說話,秦琴倒先是嬌羞地拍了一下秦遠,“爸,你說什麼啊~”
秦琴紅著臉,滿心以為他父親體會到了自己的意思,在真心撮合。
夏山看了看秦遠,又看了看臉紅地像是猴屁股一樣的秦琴。
他今天跟著秦琴過來,就是打算說開了這個問題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面對自己無法接受的好意,最直截了當的拒絕才是最大的負責。
夏山認真地看著秦遠,“我喜歡男人!”
“哈?”秦琴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看著夏山。
秦遠也是被這個回絕給震了一震。
絕啊!
秦遠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夏山很順眼,小夥子很上道嘛~
秦琴僵笑著看著夏山問道:“你是開玩笑的吧?我爸不太喜歡這種……”
夏山正兒八經地搖搖頭:“我沒開玩笑。”
秦琴又待說話,秦遠忽然起身拉著她往洗手間走去。
到得沒人的地方,秦遠小聲地對著女兒說道:“他這是擺明了拒絕你了,明白麼?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不用我明說了吧?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這種決心你還不懂是什麼意思麼?”
秦琴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被匪徒綁了三天,她猶在思考辦法解脫困境。這種源自內心的堅韌,讓她很難被輕易擊潰。
父親說的沒錯,就算夏山嘴裡說的是假的又怎麼樣?心裡的想法才是核心。
我真的這麼讓他討厭麼?
秦琴有些自我懷疑。
可是,一見鍾情時那瞬間的心動,怎能不好好珍惜。
秦琴沉穩地點點頭,看似接受了父親的解釋,“我知道了,我不會給您丟臉的。”
再回到桌上,秦琴巧笑嫣然,“我有幾個男同學姿色不錯,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放平了心態,秦琴恢復了在吳謹言她們面前時的樣子。
夏山神色僵了僵,秦琴這反手一記將軍就很靈性,他只得訕訕地笑笑,“下次有機會再說……”
看見夏山的神態,秦琴恢復了幾分信心。
果然是騙人的!
而且,也不討厭我!
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