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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不如偶遇

平叔客氣的在前頭為她引路,承安緊隨著走在後頭。

過了迴轉樓梯,下到一樓的大廳,人聲鼎沸,等候區已經人滿為患,相比較於二樓來說,這裡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傢伙,這得賺多少錢,盆滿缽滿。

於是,她腦海裡浮現一個左手撥算盤,右手記賬,笑得如彌勒佛般的樓主年滿。

哪天她缺錢花,也琢磨來開家酒樓,以她的手藝不怕吸引不來客人。

到時候她就不攤這麼大的餅,走文雅精端的路線,想吃她菜的人都得先預約。

路過旁邊一張桌子的時候,她發現一道同樣的菜,在她那桌叫著“絲絲入扣”的雅名,在這就是簡單粗暴的“蒜爆金針菇”。

看上去一樣,要說區別也就是餐具不夠雅緻,份量倒是更多了。她尋思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價錢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樣。

平叔見她減緩了步子,伸長著脖子勾著小二的選單,便停下腳步笑道:“公子是好奇同一道菜為什麼有不同的名字。”

承安驚了一下,她不過是多看了兩眼,平掌櫃就知道了她的想法,而且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憑著這股閱人無數的眼力勁就值得高看兩眼。

望江樓果真不簡單呀。比她從傳聞中預料到的更不簡單。

“正是!新奇有趣。”

“這不過是一種經營手段而已,若是你與他們說什麼絲絲入扣他們估計也不懂,反倒覺得故弄玄虛。可若是放與公子面前定然覺得雅趣別緻,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承安贊同的點了點頭:“受教了。”

平叔等她走進,邊走邊與她說道:“在我們二樓東座的菜名還有意思些,每一道菜名餐點都與武功招式有關,公子下次可以去嚐嚐。”

“一定一定。”她答得乾脆,一點不像是口頭的敷衍應付。過了一瞬她自顧笑了:“只要你們不怕我白食。”

平叔也被她的直白話逗樂了,陪著他說了好些望江樓的趣事。

兩人邊走邊說,一會就到了兩座大廳中央的過道上,這裡的格局與樓上的不盡相同。

過道兩旁也有雅間,卻不像樓上是實牆堆砌的雅閣,而是用清雅的屏風圈住四周圍成的雅間,觥籌交錯的人影在裡面晃動,若隱若現。

雅間區的盡頭是一道拱門,上面有“閒人免入”的標誌,一左一右還有兩位護院把守。

來人見了平叔客情的讓出一條道來,做了請的姿勢,一句多餘的言語都沒。

有說有笑的隨意氣氛也變得嚴肅了,自然而然的誰也沒說話。

穿過拱門有個小四方的院子,院子的三面就是一座宅底圍成的,分別是正房,西廂房與東廂房。

平叔領著她進了正房的外廳,招呼她坐下,並吩咐下人給她上茶。

他欠著腰,語氣十分恭敬:“公子稍作片刻,老朽這就去通知樓主見客。”

承安忙起身道謝:“有勞掌櫃的了!”

“公子客氣了,你稱呼我為平叔就好。”平叔擺擺手,示意她坐下。

人家作為望江樓的掌櫃的,根本不用與她客套的。即便是樓主交代的差事,以他的身份隨便交給下人辦就成,可他謙卑有禮事事親為,給了她蠻大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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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挺想不通的,難道人家一眼看出她是人中龍鳳,眼光能毒辣到此?這樣解釋似乎牽強附會了,看平叔的客氣周到的態度,不像有歹意。

既來之則安之,還是不想了。“那我就望自託大了,平叔。”

平叔滿面笑容的應了一聲就朝內廳進去了,留下一名下人從旁伺候。

打量了下四周,窗明几淨,擺設陳列簡單有序,唯獨寬大的茶几上養了一盆鮮活的一葉蘭,葉子挺立,許是錯過了花期,碧葉格外的蒼翠繁茂。

整個外廳由它的存在而生動,亮堂的光線在它的周遭像被吸附似的柔和了不少。

房間中焚了香,放在通風口,香氣不濃,似有似無,若不是那一陣風卷送了過來,都不容易感受到。

她揮退了從旁服侍的下人,就更覺得自在了。人在這樣的氛圍很放鬆,沒有一點的拘束感。

許是太過勞累風塵了,也許是檀香靜心安神的效果及佳,坐了稍許,人就犯起困來。

平叔進去也有一會了,料想像樓主這樣的大人物總得要擺下譜才能見到的。

等了一會,疲倦感襲來,她乾脆側身半躺半坐的倚靠在圈椅上。雙腿蜷縮,雙手合十枕靠在顳下,閉目養起神來。

才剛調整好姿勢就聽到有人說話,話語聲越來越清晰,人是由內廳出來的。

“子房兄請留步,文清就此告辭了。”

“你執意告辭,我也留不住你,走,送送你。”

“改日在敘,子房兄還有客人,你先忙,你我朋友哪天不能聚首。”

“哪有什麼客人,什麼人來都沒有文清重要。”

他偏頭對旁側的平叔吩咐,語氣明顯的不耐煩。“前堂的事情不是有規矩在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這點小事你看著處理,用不著事無巨細的告之我。”

平叔笑著的臉僵了一下,隨即應“是。”

承安知道他們出來了,他一客人怎麼好意思再躺著。何況平叔是因為自己才糟了呵責,她怎麼得也得對此事有個交代。

說話的功夫她就來到了他們面前,隔著兩三步的距離衝他們二人行了一禮:“見過樓主,見過易公子。”

易文清聞聽見話聲,目光落在他身上,短短的打量了一下,便收回視線對樓主玩笑道:“誰不知望江樓規模大規矩也大,你一句按規矩辦,以這位公子的身材怕是吃不消咯!”

樓主聞言朝承安上前一步,從頭到腳端詳了一下,又從頭往下掃了一遍,直看得承安有些發怵。

欠錢而已,不至於化成灰也要認識她吧。

這個樓主闊額方臉,身材健碩,大約有四十來歲,與承安預想中的手拿算盤的形象差距還挺大。肚子倒是和彌勒佛似的圓鼓鼓的。

樓主看了一會又退了一步看了會,摸著下巴道:“確實身板嬌小,難得文清開口求情,就饒你一回,下不為列!”

承安還有些發愣,他不提她腦袋裡都已經忘記了欠賬白食這茬了。

起初聽見熟悉的聽聲還恍惚以為是臆想,接著聽到“文清”兩字才確定她沒聽錯,迫不及待的起身就是想證實下是否是他。

這種場合下她都能遇上他,她不得不感嘆是緣分。每次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總能出現,幫她排憂解難,不得不說他是一顆幸運星。

她的心頭躍過一個想法,像一道閃電劃過腦海,隨即她的世界一陣風雨,她都被這個大膽的想法驚著了難道醉書畫不是他的良人,易文清才是!

這個認知讓她嚇了一跳,臉紅心跳,匆匆趕來確認來人,真到了他面前,卻不敢看他。

背後平叔吭了一聲,推了他一下:“高興傻了,樓主說不予追求了,還不謝過易公子說情。”

幸好她臉上的粉遮得嚴實,不然臉頰緋紅緋紅的丟死人了。

她摒卻嬌羞扭捏的心態,道謝的手剛抬至半空,易文清就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聲道:“我沒做什麼,擔不起公子大禮。”

他深邃浩瀚的眼睛定定著看著她,良久道了一句:“我們是否見過?”

承安一驚,匆匆抽回被他拿住的手腕。雖然進入了初秋,可天氣依舊炎熱。她的衣袖寬大單薄,抽手的時候袖子順著絲綢的皮膚滑下一截,露出光潔柔美的一截玉藕。

類似的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聽他說了。上次在華清宮中的話語又飄蕩在她耳畔:“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你的身形,神情,氣質都與我的一位朋友很是相似。如果不看姑娘容顏,在下定然會認錯人”。

這就是冥冥之中就做感覺的東西嗎?是醜是美,還是面目全非都能感應的道?她沒有戀愛過,身邊也沒有可以參詳討論的過來人,只有自己的瞎琢磨。

她底下頭,安慰自己這個樣子是決不可能被認出的,他畢竟只見過她真容一次。

假裝隨意的擦了把臉,確定鬍鬚還粘得牢固,這才放了心。

“易公子為何有此一說?”她把問題反拋出去,想聽下他的說法,也好給自己留點思考的時間。

“覺得你很熟悉,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易公子人中佼者,才華橫溢,在下欽佩不已,早有結交之心。實不相瞞,我與公子確實見過,還有兩面之緣。只是在下籍籍無名,一介平民,不敢上前高攀。”她目光灼灼的瞻仰著他,語氣不卑不亢,似是在陳述事實一般。

這時被晾在一旁的樓主終於插上話了:“我說你們準備一直杵著說話。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早有結交之心,不如坐下聊點風花雪月,兩位以為如何呀?”

於是,幾人又在外廳落座,下人添了茶。

承安那杯紋絲不動的茶被撤了去,重新更換了一杯熱氣滾滾的茶。

她壓低著頭,手捧著熱茶,臉埋在嫋嫋升起的水霧中朦朧而不真實。

易文清看向她的時候,她正透過水霧盯著桌上的一葉蘭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時間安靜下來,一室的靜謐。

兩人都沒說話,各有各的心思。

這時有個人憋不住了:“怎麼我一坐下來就都不說話了,是不是嫌我礙事,我走就是了。”

樓主放下茶盞起身作勢要走。

易文清臉色騰起濃濃的笑意,偏頭對承安道:“別理他!”又轉頭朝樓主道:“房三歲我可不攔你,要走快走,別在這磨磨唧唧的。”

“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要我走,我偏留下。”他氣呼呼的一屁股坐下,拿起茶就往口中倒。

這種天氣茶水涼得快,又因喝得過急,舌頭都燙麻了,不時往外吐著,真的有點像洲裡村民養的大黃狗,天氣熱的時候總會吐出長長的紅舌頭。

“我還沒與你介紹,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望江樓的樓主樊子房。”易文清向他介紹樊子房,可子房似乎不領情,故意抬高頭顱,鼻孔對著承安,一副生氣的模樣。

“你瞧瞧,鼎鼎大名神通廣大的樓主就是這個性子,你說傳出去是不是坊間的笑談。”

承安只注意看他說話,鬼使神差的就應了一聲。

完了後才發現禍從口出了,樊子房先是指著易文清後面指著她道:“你,你.......。”

“你”了半天就沒說出個所以然了。倒是把易文清給樂開花了。

人還在望江樓地盤上,小命還捏在樊樓主的手中,給她膽子她也不敢公然叫板,純屬誤會。

“我是說樊樓主確實是鼎鼎大名,神通廣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自圓其說的解釋。

就在樊樓主得意之時,又聽她悠悠的補了一句:“坊間都是這樣傳聞的。”

這不樊樓主的臉色和變臉似的變了又變,徹底石化。純屬是把他撲道了,又拉起來給他撣灰,等弄成人模狗樣後,再一腳把他揣趴了再也爬不起來。當然他不是說自己是狗。

一口茶還在喉頭口的易文清給嗆住了,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勁,笑意盎然。

這一笑,氣氛重新又化開了。

“公子怎麼稱呼?”

本來在他做介紹的時候她就應該自報家門的,可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他假名字,可這下問道她頭上了,這回是矇混不過去了。

正要作答,這時從門外回來的平叔附在樊子房耳朵邊說了什麼,只見樊子房臉色肅穆:“兩位先在此做客,等我先去處理下前廳要事,晚些我安排人馬送你們回去。”

“子房兄可是前頭出了什麼事情?”易文清關切的問。

樊子房的視線與易文清對視,又轉到了承安頭上,一瞬又挪開了視線,有些遲疑。

承安會意:“人有些倦怠,我去院子裡走走。”

她欲起身,樊子房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不用了,也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事情。聽聽無妨。”

他壓低了聲道:“聽說今日皇宮出了刺客,目前京城已經關了城門,封鎖了個個出口。有人看見刺客朝這邊來了,現在正帶兵圍了我們望江樓。此刻兵荒馬亂,你們還是在這裡呆著好。”

他咽了下口水對易文清道:“今日霍小將軍親自帶人搜捕,可見絕不是一般的小事。只怕是有人捕風捉影,藉機生事,陷望江樓於不義。我與你至交,有事自然不會瞞你,此事與我無關。文清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如果太子面前能說上話,煩請幫我疏通一下。”

“你我交情,還用得說這套。你先去吧,以望江樓今日的地位,沒有人證物證,子虛烏有的事情豈能構陷。”易文清起身,語氣凝重。

樊子房沉吟了一聲,隨著平叔出了院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