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過早睡醒了,到雞啼才重新入眠,導致一早又起遲了。
承安開啟房門,李賀那張油膩奸瘦的臉就出現在眼前,眼角布著血絲,一手撐著門框,一手背在身後。
“小哥,肚子餓了沒有?”他堆著笑,討好的問。
“你給我帶早點了?”承安往他背後瞧瞧,他便側身擋了檔擋。
“那倒是沒……”李賀掏了掏耳朵,尖嘴猴腮的樣子,說話吞吞吐吐的。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承安看到他那支支吾吾就心生煩厭。
“昨晚闖了點禍。”李賀騷頭怯怯地道。
“多大?”楚承安睜大杏眼,倒是要看看這貨口裡吐出什麼樣的象牙。
“也不是很大。”他咧嘴笑了笑,
“不是很大,那是多大?”承安追問道。
“沒多大,沒多大,已經解決了。”李賀忙道。
“是嗎?”楚承安抬起腿就踢,李賀忙用雙手本能來護住頭部,原來他的手裡抓的是一封信件。
他邊退邊求饒道:“小哥別踢,我的麻煩解決了,貌似又惹上了新的麻煩。”
承安收住懸在空中的腳,從他手中一把奪過信件,秀眉微擰,問道:“這個麻煩與我有關?”
“我還沒說你怎麼知道的。”李賀點了點頭。
楚承安拿了信,先一步踏進房內,李賀旋即跟來,房門擦著李賀的鼻子關閉掉了,只聽到李賀在門外哎呦聲天的。
她撕開信封,展開信紙。她還道誰會寫信給他,原來是東宮太子軒轅靖。不意外,世界上總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是向她討人情來了。
她自詡有些小聰明,是高估自己了。她的這些小手段,不過是在掌線佈局中的人手中蹦噠罷了。江湖水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確實是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
軒轅靖對她用了腰牌見了落英姑娘都一清二楚,還稱自己又欠了他一個人情,可見她素日裡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
秋明殿已經人去樓空了,半點線索都沒有留下,軒轅靖對此很是不滿,提出一個新的任務,讓她徹查謝一飛的死因,以此來還他一個人情。
一切都是商量的語氣,又豈有商量的餘地,她折了信件重新塞回信封,放擱入袖中。
莫了那句“放心,不會讓美人太為難,本宮已經委派了一人幫助於你。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落英姑娘重回了頭牌之位”,確實像極了軒轅靖的風格,是他本人所寫無疑。
疑似與東宮之主共度良宵,以落英姑娘的聰慧,自然會藉機行事,重回頭牌只是遲早的事情。軒轅靖派了個人,她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她再次開門,李賀猝不及防地滾了進來。
“小哥,你開門能不能事先告知下。”他拍拍衣服站起來。
“你是不是要將昨晚之事如實告知呢!”承安笑盈盈的問。
“我本來就是來告訴你的,是小哥你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李賀委屈道。
“是不是要我請你坐一坐啊?”承安拖過一張凳子。
“那是自然。”李賀一屁股坐了上去。
“再熨上一壺好酒,叫上三兩小食。”承安探問。
“那敢情好!”李賀想也不想便答道。
“好你個大頭鬼,還不如實交待。”承安猛的一拍桌子,語氣森然。與方才的如沐春風判若兩人。
嚇得李賀從凳子上滾下來,腿一軟跪在地上。“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流連煙花場所。”
這是什麼跟什麼,承安心道這廝怎麼這麼不驚嚇,跟個驚弓之鳥似的。“沒讓你跪著,起來!”
“不敢不敢。”李賀抬起匍匐的頭,悄悄打量承安的態度。
“那封信上說了什麼?”他伸長脖子探究,眼睛咕嚕嚕的打轉。
“你若是想跪著我便不強迫你,你跪著慢慢述說。”承安笑道。
李賀抬起一直腿,另一腿依然保持著跪立的姿勢,“別別,我這不是在家跪習慣了,一時沒轉過彎來,別說你這架勢和我家母夜叉一模一樣。”
“噗”,承安哭笑不得,敢情是弄錯了場景。看來這廝也不是自己說的瀟灑,渾雖渾還是怕老婆的。
“腿有點軟,有點不聽使喚。”
“李賀,你說你怕老婆怕成這樣,怎麼又有膽鬼混。”對於這一點承安頗為好奇。
“誰說我怕,這不是給她一個臺階。再說男人出去玩是本性,豬不可能不拱白菜是不?我好歹沒有納妾滅妻,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的。”這廝邊說邊起,偷偷摸摸的爬上凳子坐下。
“小哥你是還沒娶妻,娶了後你就知道了,婆娘要多煩有多煩,野花要多香有多香。”他就著茶壺倒水,唾沫橫飛,說起來沒完沒了,“只不過要學會平衡,不誇張的說,要不是我會豁稀泥,我家母夜叉早削了我了。將來你向我取經,我必定言無不盡傾囊相授。”
“得得得,打住。”承安真怕他無窮發揮,“先說說昨晚。”
“昨晚啊,小哥不是要我滾,要多遠滾多遠。我就尋思著得滾遠點,不能讓小哥看著我添堵是不。於是乎我這一滾就滾到了一個有吃有玩的地方,那地點出了鎮口了,絕對遠。”
“是青樓吧。”承安白了一眼。
“知我者小哥也。”李賀賠笑,“這種小地方與聖京的玉煙河邊的沒法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入不了眼。”
“然後呢?”既然入不了眼,又是如何惹得貨。承安氣定神閒的聽他繼續胡謅瞎扯。
“就在我準備離開之際,出來了一個順眼的。長得吧其實也很一般,這不有那些歪瓜裂棗趁襯著吧,頓時吧感覺檔次上來吧。”李賀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關鍵吧,人家嬌滴滴的喚我小哥。這聲音銷魂呀,甜到哥心窩裡去了。”
承安暗自鄙夷他得膚淺,忍著不發作。
“誰知,這個時候殺出頭又肥又胖的豬。偏偏我看上的,那肥豬也看上了。那個出手闊綽呀,不遜色京城的公子哥。可人家姑娘就瞧上了我呀,一個個的媚眼拋給我,嬌滴滴的模樣怎好讓她失望。”
“然後你們就喊價,居高者得之。我沒猜錯的話,最後還是你贏了。”
“正是如此。”李賀抬頭挺胸,“那必須的。”
“然後你就成了肥豬,讓人宰了。”承安做了個用手割脖子的動作。
“我那時喝就點小酒,一時衝昏了頭,喊出了個高價。這個價格都趕上與紅袖樓的何娟姑娘春宵一度了。”李賀嘆了口氣,“我家母夜叉給的盤纏是算好的,管我還來不及,怎麼會多留銀子給我。這要是在京城,欠便欠了,有老母親幫著善後,在這提家門也沒人知道。”
李賀好不沮喪道:“最後全身的錢都給他們的,連外面那套新衣服都抵了。可人家還嫌不夠,說我戲弄他們,害他們損失巨大一定要我賠償。沒錢就拿隻手抵押,還要讓我砍掉手去看柴房。這下,我就真慌了,只好逃命啊。”
“和給我的信有什麼關係,你說半天還沒進入整正題。”承安實在不耐煩聽他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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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稍安勿躁!”。他抱著壺,呼嚕呼嚕吞幾口,才道:“我跑出外面正要被人砍手之際,出來了一個高手刷刷幾下就擺平那些人了。然後那人告訴我,把這封信拿給你,如果你不照做的話,他就要砍掉我的雙手。”
“就這樣?”承安疑道。
“這樣還不夠,我只想快活快活,不想慚殘廢啊!”。他攤出自己雙手,沮喪哀嚎。“小哥,我日後的完整就靠你了。人家這是衝你來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嗯,說得不錯人是衝我來的。”承安笑了笑,關鍵時候倒是不笨,知道轉移責任。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了。那人武功厲害,不好惹。”李賀攀過來,“那信上的事情是好辦還是不好辦?”
“人家要不是衝著我來,此刻你已經被人當豬宰了,你說這個該怎麼算呢,要不要我們掰扯掰扯?”
“這個嘛,小哥你看我們哥倆一路相依為伴,自家人算什麼算。我的安危還不是你的安危。”
“說得也在理,我呢得你家夫人照拂與囑託,也不忍心砍掉你的手。要不要看這樣吧,此事既是你好色惹出來的,那你就從此洗心革面好好和你家夫人過日子。”承安和聲細語,臉色卻沒得半點商量,“你看如何?”
“不好不好,小哥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話嗎?要是能改,我早就被我家母夜叉改好了。”李賀苦大仇深道。
“這樣嘛,那就還是砍了手丟出去,花樓姑娘自然與你無關。你除了回家也沒其它地方可去,王氏不愁管不住你。”承安站起來,彎腰看著李賀,“至於日後你要費心防範王氏紅杏出牆,畢竟你殘廢了是不。”
瞧著李賀苦不堪言的模樣,倒是挺滿意他此刻的表現。
“我可不是你家夫人,你家夫人捨不得傷你。你於我非親非故,關我什麼事。別人要砍就砍,記吃不記打的又不是我。”
“別,小哥我依你還不成。”李賀認了慫,“自由誠可貴,保命最要緊!”
看著那貨獻殷勤的模樣,真有點忍俊不禁,希望這次她做了件好事。
軒轅靖擺明知道了李賀與她的關係,不過就是嚇唬嚇唬李賀罷了。這個貨也是蠢到家了,被人帶籠子了當豬殺都不自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