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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章 樸實無華

醉書畫遠遠地在內院裡頭就聽見了父女倆的爭執聲。

過了一會,爭執聲停了,他邁過門房前的香桂樹,又聽見裡面傳來了說話聲。

這次倒是心高氣傲的楚承安先服了軟,這張牙舞爪的丫頭低頭了?他本不想聽牆角,可腳跟生根似的,挪不開。

“無論如何,爹爹都請許我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後我一定出現在白沙洲。”

“不成,明日就隨我回去。”楚問天語氣也隨之軟和幾分,但就此事卻半點也不肯鬆口。

“我的包袱還在一位朋友手裡,那裡有孃親的龍佩,還有爹爹送我的紅玉寶劍,我要去取回。”這是承安眼下唯一能說服她爹爹理由了,現在鳳佩已經從鍾家取回,爹爹怎忍龍佩流落在外頭。

“不用費心了,都在這裡了。”楚問天從櫃子裡取出包袱,當著她的面開啟。沉著聲道:“你換上鳳佩,龍佩爹爹先替你好好收著。”

說完瞪了她一眼,言下之意是怕她隨意送與他人作了信物。

爹爹是要斷她的念頭呀,她眼下也沒功夫追問包袱怎麼來的。只是聽話換過來,討好道:“爹爹,我永遠都是你的女兒,我只是在外頭多待著時日又不是拋下你不回了。”

“再說了,既然你這麼捨不得著我,就不用將我外嫁了。趕明兒我把人拐回白沙洲,做個上門女婿您不就稱心如意了。”

楚問天冷臉“哼”了聲,背過身去。

“一句話,成不成。”承安從背後扯著他袖子,嬌聲道:“爹爹!”

“沒得商量,你不要逼爹爹動手。”楚問天拂開袖子,轉過隱帶薄怒的雙眸看著女兒,全身散發著不容置喙的威嚴霸氣。

承安不由地後退一步,這種神態她在千機閣曾見過,但對她,這是第一次。即便上次她摔了玉佩,父親怒極了,打了她一巴掌,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危險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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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咬唇,心知此事不再有轉寰的餘地。

“給你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和你的朋友告別。”楚問天說罷,抬腳出去了。

推開門楚問天就看見立在香樟樹下的白衣少年,“方才都聽見了?”

楚問天沒有問他聽沒聽見,而是一開口便問他聽見了?並且用了個‘都’字,是暗示他聽了很久了。

醉書畫這般通透的人自然一點就透。

“回世伯,都聽到了。”他躬身行禮,面色坦然,沒半分的躲閃以及被識破的倉促。

楚問天頷首,道:“去替我勸勸她,她從小聽你的話。”

“是!”醉書畫目送著楚問天出了院子,才收回做揖的雙手,立起身子往承安房前走去。

晚上,承安借了鍾家的廚房,親自燒了幾個家常菜。委了醉書畫請回負氣的楚問天,三人一起用了餐。

楚問天看著乖巧的女兒,皺眉道:“不鬧了,不與爹爹置氣了?”

承安放下酒壺,嗔道:“我什麼時候與爹爹置氣了,還不是爹爹非要與我置氣。”

楚問天氣結,他的小祖宗倒打一耙了。但他又貪戀這久別重逢的父慈女孝,不忍打破。

“這是想通了?”楚問天拂開酒杯,只是津津有味的吃著菜。

“我下午已經修書一封去京,等他收到了,若是在意定然會隻身前來白沙洲尋我。”承安瞥了醉書畫一眼,“若是不來我權當他放棄,自然會好好考慮爹爹的提議。”

“吃飯,不說這些。”楚問天不欲提這些掃興的事情。

一、二、三……承安默默數著,楚問天倒在了桌子上。

承安抬眸與醉書畫交換下眼色,搖了搖楚問天,全然沒有反應。

“放心,吃了‘眠醉’,一時半會醒不了。”醉書畫道。

兩人一左一右協著楚問天躺上床,承安幫他除去鞋襪。在床跟前坐了一會,才道:“大概多久才會醒。”

“‘眠醉’長則大睡三五天,短則一宿。”他望了眼沉睡的楚問天,又道:“碰到絕頂高手不是沒有提前醒來的可能。”不過他也找不到這種絕頂高手來當小白鼠,能管多久有待這次驗證。

“好,謝謝你肯幫我!”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醉書畫俊臉湊過來,在她耳邊道:“這次與上次那事可以一筆勾銷了吧?”

承安認真想了想,“本姑娘記心不好,什麼時候有這回事情呀?”掏著耳朵煞有其事道:“我怎麼不記得。”

醉書畫聽罷笑了,染上笑意的臉沾了幾分煙火氣。“在京城遇到困難可以去小竹林找酒中仙。”

承安執起紅玉寶劍,拿上細軟。“好!就此別過,爹爹就拜託你了。”

“你都說過會好好考慮你爹的提議,那我定要上心照顧,楚世伯可能是我未來的岳丈大人。”醉書畫用腿勾了一把交椅坐下,坐在床前認真的觀察楚問天。

鍾府裡點上了燈火,想必此刻一家老小正圍坐在一起用餐。

遠遠就聽見佩兒的歡聲笑語,承安頓住腳步停了一會。呆子想必此刻正在埋頭吃飯,她拉了拉背上的包袱,對著淡淡的夜色道:“呆子再見,保重!”

承安轉身融入夜色,往院外後頭的馬騮走去。

馬騮裡掛著燈籠,千金跟前的馬槽裡還剩下許多吃剩的精飼料。承安的手觸控到千金的鬃毛,千金有感應似的睜眼看著主人,尾巴甩得老高。

“夥計,看你日子過得挺逍遙嘛。”

這等精飼料一般只有長途跋涉,需要日夜兼行時才捨得用。鍾家跑鏢的,有此習慣倒也不為奇,奇就奇怪在她的馬兒昨日吃的還是普通飼料,今日就換成精飼料了。

她在其它的馬槽裡的邊角旮旯裡找到了一點殘留的飼料,捏一捏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只有她的千金被特殊對待了。

有人知道她要走,是誰?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醉書畫,隨即她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她從未向醉書畫提起過‘千金’,而且在她告訴醉書畫真實意圖後,兩人呆在一起,醉書畫沒這個時間。

難道是……一個念頭呼之欲出。

鍾直這個呆子是怎麼知道了,莫不是醉書畫向他透了信,但醉書畫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她想起下午曾在鏢局門口撞見過鍾直,她當時心急沒來得及與他說話。

他竟然懂她了。

現在回想,鍾直這根木頭看似樸實無華、厚重少文,實則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就像之前廢了的那柄青霜劍,毫無鋒刃光芒而言,一旦開封劈開塵濁,便能讓人眼前一亮。而她一開始人便先入為主,障了目看不見他的這些優點。

承安騎著馬使出岔路口時,回望了下鍾宅。只看到那邊燈火點點,寂寂無聲的存在著,沒有鍾直為她揮手作別。

她眼睛微微發酸,心頭夾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