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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 迎風而長

紅紅火火的鞭炮在雪地裡綻開,細細碎碎的紅紙鋪就厚厚一層,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兒。

鍾家交了好運,扶搖直上。是以,今年的鞭炮都是十萬響的盤鞭,從院內鋪到了院門口。

宋芝芝孕肚初初顯懷,卻是個愛熱鬧的。佩兒隨了孃親,也是個活潑的。有這一大一小在,鍾宅更是空前的熱鬧。

“好好玩。要是喬兒姐姐與神仙姐姐都在這裡就更熱鬧了。”佩兒雙腳踩著地上的空殼,一跳一跳的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鍾母捂著胸口嘆了口氣,少了個人呀,終究是不圓滿。

她看向尚不知事的鍾直,偏偏是自己的疼愛有加的小兒子,怨也怨不得。眼瞅著老大的二胎都有了,小的婚事卻一再耽擱,現在更是連影都沒了,兒媳沒了,女兒也沒了。

要是當年沒接那岔子事,今日那會這般多舛。思來想去,就是楚家的不是。明明他們好心當了個救命恩人,偏偏惹了一身騷,越想就氣從中來。

“喬妹這個小沒良心的,不回來就算了。逢年過節也不往家裡捎個信。咱們鍾家拿她當自家姑娘養,真是太讓人寒心了。”宋芝芝接過話頭。

此話戳到了鍾母的痛腳,劉氏面上的喜色蕩然無存。礙著小輩的面,只道是不好發作。

“本以為年底能喝到小叔的喜酒,誰料到有這麼一出。要我說,小叔你就該牢牢抓住一頭,咬定青山不鬆口,也不至於雞飛蛋打。”宋芝芝痛心疾首地拍著手背,一邊對鍾翼的擠眉弄眼視而不見。

“芝娃子嘴上不把門,老大你還沒手腳了?”鍾母動怒了。

鍾翼面露難色,扯著宋芝芝往屋內拉。

“拉我做甚,我這都是為了小叔好。”

宋芝芝伸腰挺了挺瞧不甚分明的孕肚,拂開鍾翼的手,如今有了這重護身符,她有什麼話不敢說的。就是沒有身孕,該說不說,也不是她爽朗的性格。

“眼見喬兒那邊沒什麼迴旋了,權當咱們老鍾家養的姑娘,總歸要嫁人。楚家姑娘對我們母子有救命之恩,人品、家世、相貌樣樣上品,配小叔綽綽有餘。我瞧著楚姑娘對小叔也有情。要我說乾脆讓咱爹上門去走動走動,別錯過這樁子姻緣。”

雖說她沒見過楚姑娘的真容,但是聽佩兒和府裡的人說過,那就錯不了。宋芝芝推了推鍾翼,“翼哥,你說呢?”

鍾翼點了點頭,本想說言之有理的。抬頭正好對上母親幽怨的眼神,只得訕訕地“咳咳”兩聲。

“小叔你自己說呢?”宋芝芝推了推愣頭地鍾直。

鍾直此刻卻還在回味宋芝芝方才的那句話,不住的搖頭,又自顧的生出一股倔強的希冀。

她對自己有情?她對自己有情??她對自己情?!

鍾直心中喃喃自語。

這股希冀就像一顆破土而出的種子,頂破了遮天蔽日的泥土,便再也扼不住地迎風而長。

“小叔你別光搖頭傻笑,嗚嗚……鍾翼你幹嘛……嗚嗚。”鍾翼一把捂住了宋芝芝的嘴,將她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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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母心情不好,鍾詢訕訕陪著回屋了。

頓時,熱鬧的場景一下子冷清下來了,只有空氣中的磺硝味經久不散。

本以為沒了那些喧囂,心會靜下來,然而鍾直此刻的心更加無處安放了。他只能做些什麼,讓自己忙碌起來,才能揮開那些本不該有的妄想。

踩著吱吱地繞著雪地轉了一圈,他想安娘那邊是否下雪了?如果下雪,她一定撒歡地滿地跑吧。

繞過東院的牆腳折了一束紅梅,很想問問她,上次的梅花瓣還喜歡嗎?如果她在,定然人比花嬌。

再轉身回頭時,安娘遠處聘聘婷婷的朝他走來,笑嘻嘻道:“呆子,你傻愣著還不過來。”

鍾直慌忙把梅花藏在背後,穩了穩心神。走了過去,當他把遞出花枝時,哪還有什麼承安的影子。

“安娘!安娘!”

鍾直揉了揉眼睛,眼前徒有白茫茫的雪,連腳印都沒有。

失笑!

安娘早已回家,怎可能出現在河陽?這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可再閉眼,他好像真切了見到了活生生的安娘,一顰一笑是那麼……那麼近在眼前,好像不曾分離。

如果沒有遇到安娘,他想他會與喬妹按部就班的成婚生子,相敬如賓。

他原本以為感情就是這樣子的,人的一生不過爾爾。

可後來,遇見她,他才覺得人與人的感情是分很多種,生活是可以有多種顏色多種滋味的。一切都好像有了新的活力與意義。

他雖弄不明白,卻知道對安娘的這種感覺與對喬妹的是全然不同的。起初他自己是懵懵懂懂的,只道是患難與共的生死友誼,直道安娘隻身赴京,眼見著她遭受情傷,他終是幡然明了。

原來,這才是愛。

若愛一個人,必不能看著她受苦傷心。若不愛一個人,更要說明白,以免傷人至深而不自知。

於是,他返回河陽的第一時間,就是找朱喬兒說清楚。

雖然很殘忍,難於啟齒,可痛一時好過痛一世。

尚不能自欺,奈何去欺人。他的心中已容不下其他,他若再拖著喬妹,才是真正的罪大惡極。

縱朱喬兒傷心,哀求,還是罵他見異思遷、色令智昏,他都磕頭求贖,唯獨不改主意。

他以為他搬去鏢局住,碰不到面,時間一長,終歸令喬妹淡忘些愁怨。到時若等她遇見了良人,或許就能發現他們之間更多的只是兄妹之情,而非男女之愛。

只是沒料到,朱喬兒雖然柔弱,性子卻極烈,憤然離去。

他難得做一件不拖泥帶水,優柔寡斷的事情,但這件事情雖令他良心備受愧疚自責,但他不後悔。

遠在千里之外的白沙洲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停下,雪地裡出現了位唇紅齒白的俏麗女子,她正揮動手中的紅玉寶劍在描刻雪人。

那雪人身形挺拔,個頭比她還高。闊額方臉、眉目明朗,看著有些粗糙,細看又覺得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