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大家都不再吭聲,這頓飯吃得總體算是相安無事,這場較量,贏在顧柔和季宸希這邊。
當晚,顧柔隨季宸希在季宅住下。
王子般優雅尊貴的寢室,讓顧柔失神,可是,想起今天那些畫面,她又覺得這裡是孤獨寂寞的。
“季宸希,有沒有紙和筆?”她突然問出聲。
男人深邃的黑眸有點疑惑,但也很快給她遞上。
她事不宜遲地拉著他到沙發坐下,揮筆在白紙上畫出一個人物關係圖,左邊密密麻麻的,是季梓桀那邊,甚至連老爺子也規劃那邊,右邊卻只有季宸希三個字,顯得異常孤單。
畫到這裡,她抬了一下頭,望他一眼,隨即繼續揮動鋼筆,在他旁邊寫上自己的名字,用一條線,把自己和他連在一起。
季宸希是何等睿智之人,馬上就看懂了她的用意,心頭不覺微微盪漾,在她再次抬起頭看著他時,他笑著輕撫一下她的臉,擁她入懷,俯首不停親吻著她的秀髮。
顧柔順勢依偎進他懷中,先是安靜片刻,隨即低聲問了出來,“季宸希,其實你有媽媽的是吧?”
她感覺到被她依偎著的男性身體猛然僵了一下。
“她在什麼地方?”緊接著,她又問。
“在城西那邊的房子住,過兩天方便的話,帶你去看她。”終於,季宸希發話。
顧柔心頭輕顫,繼續道,“那姐姐呢?”
這時,男人沒有正常回答,而是忽然一抬她的臉,揶揄,“怎麼了?想拉幫結派,壯大我的隊伍?”
呃——
顧柔窘,腦海一激靈,手捂在小腹上,“或許我們可以多生幾個寶寶,這樣隊伍就夠大了。”
誰知季大總裁也跟著附和起來,大手跟著覆在她的手背上,意味深長道,“嗯,生一支足球隊,絕對將他們比下去!走,咱們現在就努力造人去!”
又是整整一夜,男人孜孜不倦,一次次瘋狂地佔有著她,似乎真的要造出一支足球隊來。
但顧柔清楚,其實他在發洩著一種特殊的壓抑,好幾次,他甚至很粗暴,真的像一頭失控的猛獸撕扯著她的身體,把她弄得很疼很疼。
她不禁想起沈越曾經跟她講過,那些年他過得很苦,當時她不怎麼以為然,覺得像他這種出身豪門的少爺,能苦到哪去,只認為沈越是替他說好話故意胡扯的。
直到現在,她算是明白了。世人眼裡尊貴顯赫、幾乎能呼風喚雨的他,不過是一種特別的粉飾,又有誰體會到他的痛與恨。
透過今天,她對他漸漸有所瞭解,但她又覺得這個瞭解,遠比他身上揹負的少,譬如,他的母親是怎麼跟父親分開的,他的父親另娶的不是別的女人,而是慕婉容的侄女!
還有他姐姐,為什麼也不跟季家往來。
曾經,她問他既然已經那麼有錢了,為什麼還那麼拼,甚至因為他沒法立刻娶她,抱怨他幹嘛要那麼大的野心,追逐季氏集團的接班人。
突然間,她隱約覺得,他追逐季氏集團的接班人,不僅是為地位權勢,不僅為了雄心壯志,更因為一種別的原因,具體什麼原因,她暫時還不知道。
很多事情,他依然沒有跟她解釋,不過她叫自己別著急,覺得他不說自有他的理由,何況,哪個男人願意在自己心愛女人面前示弱。
所以,她會耐心等待他願意告訴她的一天。
她會繼續愛他,更愛他,像她剛才在紙上畫得一樣,不管對方有多強大兇殘,她都會堅定不移地與他並肩作戰,永遠和他在一起,不離不棄。
“乖,你慢慢睡,我出去一趟。”
朦朧間,男人低沉的嗓子輕輕飄進她的耳朵,充滿憐愛與寵溺,伴隨著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嗯。”她無意識地咕噥了一聲,抱著被子,繼續沉沉地熟睡,後醒過來,是被不知什麼東西使勁捏著她的臉。
她以為是他,本能地嬌嗔出來,“不是說讓我好好睡嗎,怎麼又騷擾我,大壞蛋,我以後再也不陪你生足球隊了。”
“什麼足球隊,就憑你這懶樣,好意思進足球隊?”
誰知,回應她的再也不是印象裡極具磁性的男性聲線,而是一種清脆又稚嫩的童音。
混沌的神志頃刻轉清明,顧柔即時睜開眼,惺忪迷糊的視線,映出一張俊俏純真的小臉來,讓她大嚇一跳!
這……這是……
她記起來了,這不就是昨天在季家祖屋吃飯時,呆在慕歆怡身邊的那個小男孩。
慕歆怡與季國鈞生的兒子,確切來說,也就是季宸希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怎麼忽然跑這裡來了?
對了,季宸希呢?
按住滿心疑惑,顧柔急忙整個臥室環視一遍,但並沒有發現季宸希的身影!
而就在此時,某小屁孩再次說起話。
“太陽公公都走半圈了,你還在呼呼大睡,難道你的老師沒教過你,做人不能太懶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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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稚嫩,樣子卻是那麼的老氣橫秋,很明顯在模仿老師教育著小學生!
顧柔目光重返他的身上,頓時哭笑不得。
“你叫顧柔是吧?看你長得挺合小爺的眼緣,小爺姑且喊你一聲姐姐嘍。”
呃——
顧柔又是大窘,其實,根據他的身份,她應該像對季家那夥人很不喜歡才對,可她竟然覺得他很可愛,而且,並不排斥他的接近,她想,估計因為他只是一個小孩子吧。
“對了,你怎麼跟那個冷漠倨傲的人在一起,哦,對了,我說的是我哥呢,雖然他每次都說他不是我哥,讓我別叫他。你也覺得他很臭屁吧,不叫就不叫唄,帥什麼酷!少一個哥小爺又不是會死!”
明明很搞笑的一番話,顧柔卻發覺自己笑不出來。小男孩儘量說得毫不在乎甚至不屑,卻終究掩飾不住那股純真的落寞。
在他刻意強裝的眼神裡,顧柔看到了一種惆悵失落的神情。
內心某處像忽然軟了下來,溫柔的詢問脫口而出,“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神色略略一怔,隨即回道,“季子謙,兒子的子,謙謙君子的謙。
哦,她還以為,是季梓桀的梓呢!
“今年幾歲了?”顧柔又問。
“十歲。”
十歲……
顧柔不禁想起遠在拉薩的小巴特,眼前的小孩身高和小巴特差不多,但樣子似乎比小巴特老成,從小巴特身上,她看到的是一個純粹的十歲男孩的童真,但在季子謙的身上,她還看到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落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