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小非非之後,這日,衡逸和瑤瑤來到隴西。
路上,瑤瑤手握糖葫蘆,哼著小調兒走在前方,衡逸突然停下,一手扶著額頭,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臉頰上淌下不少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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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瑤瑤也停下,用嘴拔下一顆糖葫蘆,回過頭,咀嚼著,“又不舒服啦?一個大男人體質那麼虛~”
“誒喲,我的大小姐喲~”衡逸緩緩走向一家店鋪,俯身扶著臺階坐下,額上已滿是汗珠,他舉起手臂一抹汗,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瑤瑤,“被你當下人耍了那麼久,能不累嗎~”
“你又嫌棄我!”瑤瑤嘟著嘴,猛地一跺腳。
“豈敢豈敢~”說著,衡逸一撐腿,站起身來,走向瑤瑤,一拍她的小肩膀,“我呀,主要目的還是送你回家,走吧。”說罷,走向前去。
“哎,你真不要緊啊!”瑤瑤在他身後喊道,換來的只是他頭也不回地擺手。
夜晚,兩人誤入一片樹林,周邊一片昏暗,只有時不時傳來的蟲鳴聲。瑤瑤環顧四周,一絲害怕不禁油然而生,她搖搖腦袋,努力抑制情緒。忽然,衡逸停了下來,一手撐著樹木,佇立在那。
“哎,李衡逸!”瑤瑤突然上前,向他身後一捶拳,“今晚你想讓我睡樹林啊!”
“孫瑤瑤……”良久,衡逸開口道,“我好難受……”他看著樹幹,皺著眉頭,閉著一隻眼睛,額上擠出頭大的汗珠。
“啊?”瑤瑤很是疑惑,她的手從衡逸背上緩緩滑落,“你……最近怎麼了?沒事吧……”
“我……”衡逸曲著手肘,拳頭一捶樹幹,一滴汗從他劉海上滑落,“是魔血。因為我爹的緣故,我也是,只是我的內力沒他深厚,有時不能自控……”
“李衡逸……”瑤瑤收回手,心頭不禁泛起一絲憂傷。
突然,“啊——”
“瑤瑤!”
只見,一個身影從空而降,用麻袋套住了瑤瑤的腦袋,衡逸顧不及自己魔血的泛動,一推樹幹,撲了過去!
就這樣,衡逸追著那個黑衣人輕功躍起,踩著樹梢,跑出了十幾裡路。
“站住!”衡逸大喝一聲。
只見,黑衣人停了下來,轉過身,將瑤瑤雙手反綁,衡逸也停了下來。
瑤瑤一抬頭,掙脫開麻袋:“李衡逸!”她淚眼模糊,“救我……”
然而,話音未落,她就被黑衣人掐住了脖子。
“瑤瑤!”衡逸一愣,與此同時,自己喘著粗氣,額上沁著汗珠,彷彿另一個他隨時會爆發出一般。
“你就是李鴻晨的兒子吧?”誰料,黑衣人突然開口。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知道是嗎?吼吼,”黑衣人接過他的話大笑,“因為我就是辛雨昊!你這傢伙身上的氣息和你爹一摸一樣!”
說著,黑衣人甩開瑤瑤背後的雙手,瑤瑤立即護住自己的脖子。只見,黑衣人用另一只手扣住蒙面布拉下,瞬間,一張留著刀疤的醜惡臉龐映入衡逸的眼簾!
“你……”衡逸震驚萬分。
“看清了吧,我辛雨昊這張臉就是數十年前被李鴻晨和孫鶴齡聯合所傷!”
“孫鶴齡是……”衡逸捂著胸口,忍著疼痛,努力瞪大眼睛看向黑衣人。
“這就要問這丫頭了。”黑衣人淡淡說道。
“是我爹……”瑤瑤護著脖子,溢位了眼淚。
“什麼?!”衡逸再次一愣。
“當初我只是護著一隻受傷的貂,然而孫鶴齡非要說那只是貂妖的真身,要趕盡殺絕,最後李鴻晨甚至不惜用心法劍訣劃破我的臉!難道妖連生存的資格都沒有嗎!若真是如此,李鴻晨體內也有魔血,他就不該被誅殺嗎!”
“你住口……”衡逸咬著牙,強忍著痛。
“衡逸,救我……”此刻,顯然瑤瑤已經奄奄一息了,兩行晶瑩的淚滑落而下。
“父債子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說罷,黑衣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瑤瑤艱難地喘著粗氣。
“放開她——”
衡逸大吼一聲,頓時,內力爆發,兩眼泛著白光,他一躍而起,發了瘋似的拔劍向黑衣人襲去!
與此同時,李鴻晨那邊,他正在四處打聽著陷害他真兇的下落。
“謝啦。”鴻晨從一家麵館大聽完之後跨出門去。
忽然,大腦“嗡”的一聲,彷彿意識到些什麼,頓時,只覺心臟一陣疼痛:“衡兒……”他望著夜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屈指一算,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樹林中,衡逸一躍而起,藍光一閃,劍鋒劃過,黑衣人從樹上墜落,用內力抵擋,卻不幸被震開,摔倒在地。
衡逸雙眼泛著白光,俯衝而下,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揮劍向黑衣人砍去!
“衡逸,不要!”
說時遲,那時快,瑤瑤揉了揉脖子,從樹枝上輕盈跳下,立即啟動心法與之抵抗。頓時,衡逸被定住了,周邊被銀色的心法口訣包圍起來。
“滾開!”衡逸惡狠狠地瞪著她,眼看就要突破心法的封印。
“衡逸!”瑤瑤撲了過去,一把摟住他,以全身的力量控制他。
衡逸一手握劍指著黑衣人,一手握拳,直至顫抖。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利劍從他手中“匡當”滑落,他漸漸鬆開了拳頭,眼睛也恢復了常人。他緩緩抬起手臂,撫摸著瑤瑤的腦袋。
漸漸地,衡逸身邊飛舞著的文字散去……
“這是淨化的力量吧,”黑衣人捂著胸口,從地上起身,“呵,想不到啊,孫鶴齡的女兒還能控制住魔性。”
“瑤瑤……”衡逸憐愛地看著瑤瑤,而瑤瑤卻陷入了昏迷,兩手軟綿綿地摟著衡逸的脖子。
“瑤瑤,瑤瑤你怎麼了瑤瑤?!”衡逸扶著她躺下。
“哈哈哈哈!”黑衣人突然仰天大笑。
“你笑什麼!”衡逸抬起頭,瞪著他。
“笑什麼?呵,”只見,黑衣人低下了頭,看向衡逸,“是這丫頭救了你,控制了你的魔性啊小鬼。”
“什麼……”
“看來是命中註定要你們在一起啊。”說罷,黑衣人一揮手,向瑤瑤額前輸入了一道光。
“你對她做了什麼!”衡逸看了眼瑤瑤,再次看向黑衣人。
“沒什麼,只是送她了一份力量而已。以後你們的事我也不再干涉,是時候放下了,跟李鴻晨和孫鶴齡的恩怨……帶這丫頭回成都吧。”說著,黑衣人轉過身去,縱身一躍,飛向了樹梢。
數十年前……
在一片空地上,孫堡主追殺著一個手中抱著貂的男子。
只見,他一掌下去,隔空將男子掀翻,男子雙手護住那只貂,自己卻摔出老遠,傷得不輕!
男子從地上艱難起身,捂著胸口,嘴角流血:“為什麼!它只是一隻受傷的貂,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
“都跟你說了,它是妖。”孫堡主輕盈落地,淡淡說道。
“妖?妖又如何!妖就連生存的資格都沒有嗎!”
“無知。你可知妖會傷人,你就不怕養虎為患嗎?”
“那又如何!總好過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只懂得斬盡殺絕的強!”
男子突然一躍而起,向孫堡主襲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俠客從遠方瞬移而來,擋在孫堡主面前,使出心法劍訣,頓時,一道藍光射向男子,男子應聲倒地,捂著臉,蜷縮的地上。
然而,就在這時,那只受傷的貂突然向俠客撲去,俠客揮臂擋開,卻不慎用力過猛!
“貂兒——”
男子的臉早已被毀了半邊,他哭喊著向那只貂撲去,將它摟在懷中。而貂早已奄奄一息,只見它伸出小舌頭輕輕舔了一下男子的手背,流著淚閉上了眼睛,化作塵埃散去……
“為什麼!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為什麼要那麼做——”
男子從地上站起,向俠客襲去,卻被俠客握住手臂,猛地一拽背到身後,將他制服。
“為什麼……”男子氣喘吁吁地將目光瞥向身後。
“我很抱歉,因為我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有情有義的妖。”俠客微微皺眉。
“呵,是嗎?”男子表示不屑,“你可懂的因果報應,李鴻晨?”
俠客一愣:“實在慚愧啊,沒想到我的名聲流傳得那麼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招式和心法是五毒派的吧?”
“算你聰明,李鴻晨你給我記好了,從今往後,我五毒派辛雨昊跟你勢不兩立!活了那麼久,你可知因果迴圈!”
“我當然知道,今日我造的罪孽,早晚會有報應。”說著,俠客漸漸松了手,男子得以脫身。
“李鴻晨,你就是六百年前的袁天易吧,身上的魔性可真讓人討厭。”男子揉著手腕,怒氣衝衝地看著俠客。
“那我也勸你一句,辛雨昊,你心術不正,但你的良性並未泯滅,不要再執迷不悟,錯下去了。”俠客淡淡說道。
“哼,你也好自為之!”說罷,男子轉身離去,輕功躍起,飛向遠處。
“奇俠李鴻晨,是吧?”孫鶴齡走上前。
“看你這身打扮想必也是武林人士了。”
“在下成都孫家堡堡主孫鶴齡。”孫堡主行禮道,“鴻晨兄臺,聽世人說,你不是已經隱居了嗎?”
“是啊,原本我也不想顧問世事,只是現在崑崙派掌門邀我前去討論武林大事,剛巧路過此地罷了。”
“今日鴻晨兄臺出手相助就不怕得罪人嗎?”
“得罪人~呵,我李鴻晨生來最好打不平。你記著,這世上有討厭你的人,也有喜歡你的人。你還沒成家吧?”
“哦,的卻沒有,鴻晨兄臺見笑了。”
“誒,按照你的資質,年紀輕輕就當上武林盟主了,將來必有一番作為。”說著,俠客將手搭在孫堡主肩上一笑,“以後啊,會有好多女孩追的~”
“呵,鴻晨兄臺說笑了。”孫堡主笑著搖了搖頭,“鴻晨兄臺和愛妻可好?”
“愛妻?”只見,俠客搖了搖頭,將手放在自己胸口,良久,攤開手掌,一顆內膽映入眼簾,“她永遠活在我心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