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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番外二十一

悶悶的一聲, 綠色小球從傅既沉身上反彈落地, ‘砰砰砰’彈跳幾下, 滾到了界線外。

傅既沉疼得眼前一黑,他一手捂著腹部, 另一手拿球拍撐地。

這個反殺他沒接住, 還弄得自己如此狼狽。

俞傾忙跑過去, 這麼帥的男人, 千年不遇,要是被傷著了,她會過意不去。“傅總,您沒事吧?”

剛才另一個陪練告訴她,他姓傅,傅氏集團總裁。

傅既沉這才緩緩抬頭,兩盤打下來, 她額頭都是汗,纖長的睫毛溼漉漉,臉頰粉裡透白。

她看上去像關心他, 但眼神裡一絲緊張感都沒有。

眼眸裡藏著幾分狡黠,還有幾分壞。

“不礙事。”

那陣疼痛過去,他慢慢直起身。

離得近,俞傾要微微仰頭看他。

她近一米七的身高, 站在他旁邊,她再次找到了小鳥依人的感覺。

這時秘書潘正回到球場,之前老闆吩咐他準備小費, 他去樓上俱樂部財務部兌換現金。

財務部門在開會,他等到現在。

今天老闆來這裡談事,完了後順便打會兒球。

他驚訝在球場看到一個異性陪練,難怪老闆讓準備兩份小費。

異性很難接近到老闆,追老闆的女人太多,老闆嫌麻煩,沒時間處理這些感情上的事,就主動斬斷所有桃花。

除了必要的商務和應酬,老闆這是私下第一次跟陌生異性獨處。

再看看今天的陪練,他明白了,老闆也是看臉的。

美人關,自古就沒幾個人能過得去。

老闆也不例外。

潘正提醒傅既沉:“傅總,晚上您還有飯局。”從俱樂部回市區要兩個小時,再不走說不定要遲到。

傅既沉頷首,把球拍遞給俞傾,又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拿上他的私人物品回樓上浴室沖澡。

俞傾目送他的背影,直到他拐彎不見。看小道消息,聽說傅既沉現在還是單身。不知道真假。

潘正把兩個信封拿出來,一個給俞傾,一個給坐在場邊的另一陪練。“辛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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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練沒要,“謝謝潘秘書,我今天沒陪傅總打球。”

他膝蓋韌帶扭傷,走路都疼,只是在這裡當了回觀眾。

他之前陪俞傾打球傷著了,但傅既沉提前跟他預約過,沒法子,只好讓俞傾臨時救場。

潘正還是把信封給陪練,拍了拍陪練肩膀,他匆匆離開。

俞傾拿了一瓶水擰開,在陪練不遠處盤腿坐下。

她把自己的那份小費也給陪練,“下次請客。”

陪練沒駁俞傾面子,收下來。

來這個俱樂部的人,身家都不一般,俞傾因為穿著俱樂部統一的運動服被誤認為陪練,但她不可能要傅既沉給的小費。

他摸摸兩個厚厚的信封,每個裡面應該是一萬塊。

這是傅既沉給小費最多的一次,大概是因為他腿傷,接下來一段時間沒法來兼職,要養家養孩子,還要還房貸,所以就多給了不少。

他自從到這個俱樂部兼職,就一直是傅既沉陪練,認識有五六年了。傅既沉話不多,有時會跟他請教球技。

大多數人過來打球只是消遣,傅既沉是正兒八經打球。

俞傾也是,她跟傅既沉的球技都了得。

今天兩人棋逢對手,不過俞傾略勝一籌。

“你是上海人?”氣氛沉默,陪練找話聊。

俞傾剛才在想糟心事,回神,點頭,“你也是?”打球之前她接到舅媽電話,舅媽得知她回北京,關心她一番。

她跟舅媽說的是上海方言。

陪練:“我老家是嘉興。”聽得懂上海話。

還沒來得及聊兩句,俞傾電話響起,是碩與律師人事的電話。她起身,跟陪練揮揮手,摁了接聽鍵,往門口走去。

“俞律師,非常抱歉,週一您不用過來了,關於您入職的決定,管理層還要再討論。具體入職時間,我會和您電話聯絡。”

俞傾:“謝謝。”

她掛了電話,沒問對方為什麼突然變卦。

不用想也是父親的意思。碩與的創辦人是父親的發小,父親只需一通電話,他發小肯定照辦。

父親這麼做,現在只是給她個警告,要是她不願意相親結婚,那就不是延期入職,而是再也去不了碩與。

俞傾把手機揣兜裡,在門口站了會兒。

四點半的太陽照在身上還是火辣辣,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停車場走。

她知道父親接下來還會幹什麼,收回之前送給她的卡,車,房子,說不定那幾張黑卡現在已經被父親掛失沒法用。

她大多數卡都是父親的名字。

還好,她自己的儲蓄卡裡有兩百多萬,母親給她的,還沒敗完。

她決定了,從家裡搬出來,自己租房子,重新找工作,堅決不向父親妥協。

--

七月下旬,俞傾的出租屋裝修的差不多,她那些寶貝已經提前住進去,屋裡還有點裝修的味道,她準備在酒店再多住幾天。

這段時間,她住在五星酒店,開了套房,最高層。

每晚,她品著紅酒欣賞北京的夜景。

工作也敲定,在傅氏集團的法務部,下月初入職。

自從跟父親鬧翻,她再也沒回家,跟父親也沒有任何聯絡。

手機響了,是俞璟擇。

“在哪?”

俞傾抿著紅酒,“在套房,看夜景。”

俞璟擇就知道她不會虧待自己,她窮得只剩錢,他用不著擔心她會委屈自己,他給她打電話是提醒她,“還有兩天就是寶寶的滿月宴。”

俞傾差點忘記,不過她不參加滿月宴,到時秦家人肯定都參加,她不想見到秦墨嶺。“我要給寶寶多少紅包?”

俞璟擇:“不用多,兩百萬就行。”

俞傾:“.................”

她把酒杯拿開,被嗆得直咳嗽。

俞璟擇以為他說少了,畢竟她隨便買件高定裙子買塊手錶都不止這個數,“你要嫌少就給六,隨你。”

俞傾想說,現在今非昔比,兩百萬都快負擔不起。

可是再少,就拿不出手。

她跟姐姐不熟悉,跟姐夫就更陌生,要是給寶寶的錢還不如她平時逛街花的多,實在說不過去。

之前租了房子,還豪裝了一下。

現在卡里只剩兩百萬再多個零頭,等明天去姐姐家再給寶寶兩百萬,她剩下的錢,僅夠度日。

曾經揮金如土,現在只能吃土了。

俞璟擇在掛電話前又問了句:“厲炎卓有沒有跟你聯絡?”

俞傾捂著心臟,還沉浸在即將要吃土的悲傷裡,“沒。怎麼了?”

“沒什麼。”俞璟擇就放心了,他怕俞傾會離開北京去找厲炎卓。

掛了電話,俞傾也沒了心思品酒。至於外面如星河一樣璀璨的夜景,瞬間黯淡無光。

她把杯子裡的紅酒一口悶下,擱下杯子開始收拾行李箱。

卡里的餘額已經不足以支撐她住這麼豪華的套房,明天打道回府,滾回她的出租屋去。

--

次日,週六。

俞傾清晨就起床,還要去姐姐家,她早早退房。

酒店離出租屋不遠,她糾結了下,還是決定打車,貴就貴點吧。

她突然感慨,她竟然也知道節省。

回到出租屋,俞傾給姐姐打電話,提前跟姐姐說一聲。

俞璟歆驚訝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會給她打電話,號碼存了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用到。

“姐,你在家吧?”

“嗯,在。”

“要是方便的話,我去看看寶寶。”俞傾道出原因,“明天寶寶的滿月宴,秦家的長輩肯定都過去,我就不去了,去了掃他們的興。”

俞璟歆聽父親提過,說讓俞傾跟秦墨嶺結婚,但從父親言語裡可判斷,俞傾並不願意,好像還鬧得不愉快。

她自己的婚姻都一團糟,就沒多言。

“你過來吧,明天我跟爸說,你來過。”

“謝謝姐。”

掛了電話,俞璟歆把別墅具體地址還有管家號碼發給俞傾:【到了後,你打管家電話,管家會去門口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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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傾換了合適的長裙,拿上遮陽傘出門。

她問俞璟擇要了俞璟歆的卡號,先把錢給轉過去,又到商場給寶寶買了一些玩具和衣服。

結賬時,她心裡揪著疼了一下。

眼看卡里的餘額快要見底,她心裡徹底沒底。

從母嬰店出來,俞傾在心裡算著每天最多能花多少錢,要下月底發工資,她現在連一塊錢都要精打細算。

俞傾到了姐姐家所在的別墅區門口,管家已經在那等著。

管家之前沒見過俞傾,電話裡,俞傾說到了,他左右看看,只有一輛計程車緩緩停靠。

管家以為俞傾還沒換國內駕照,沒法開車。

他忙走過去,幫著提禮物。

俞傾第一次來姐姐家,姐姐穿著家居服,在客廳等她。

她和姐姐跟陌生人無異,即便以前一起吃過飯,飯桌上也沒聊幾句,再見面,還是很生分。

“熱不熱?”俞璟歆拿了冷飲給她。

俞傾:“還行。”

怕冷場尷尬,俞璟歆直接帶俞傾去嬰兒房,“寶寶正好醒了。”

到了二樓,季清遠剛巧從次臥出來,他知道俞傾要來,管家跟他說的,不用想,也是俞璟歆讓管家傳話給他。

俞璟歆跟他已經幾天沒說話,他不知道他哪兒又得罪了她。

“姐夫。”俞傾沒想到季清遠在家。

季清遠點點頭,寒暄兩句,他看都沒看俞璟歆一眼,抬步去了書房。

俞傾感覺到了姐姐跟姐夫之間微妙的氣氛,一看就像是冷戰或是吵架,不過夫妻之間有矛盾正常,況且又是相親就馬上結婚的夫妻。

她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去看嬰兒房看寶寶。

俞傾一直待到寶寶再次入睡才離開,俞璟歆留她在家吃飯,俞傾婉拒,說跟俞璟擇約好了。

這邊不好搭車,管家派了車送她。

俞傾離開,家裡再次安靜下來。

俞璟歆回到臥室,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現在季清遠跟她分房睡,生了孩子十幾天後就分開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

季清遠說,他回來的晚,影響她睡眠。

聽上去像那麼回事兒,但她感覺,他就是要故意疏遠她。

到了午飯時間,家裡阿姨讓他們下樓去吃飯。

俞璟歆把頭髮紮起來,用溫水洗過臉才下去,正巧,季清遠從書房出來,兩人對視幾秒,她面無表情收回視線。

今天週末,他沒去公司,但一直在自己房間,根本就沒陪她。

季清遠本想硬氣一回,也不跟她說話,但忍不住,捨不得。孕期十個月裡,他天天哄著她生怕她不高興。

他先找話說,“明天幾點去酒店?”

“不知道。”

“俞璟歆,你到底怎麼回事?”

“飯不用吃了,吃了也消化不良。”季清遠拉著她手腕,“去書房說清楚,你這樣,誰也受不了你。”

到了書房,‘砰’一聲,門關上。

俞璟歆突然很委屈,“季清遠,要分居的人是你,現在竟然倒打一耙。”她也不想忍他,“受不了你就走,這房子是我的。”

季清遠:“......”

房本上是她名字,他買了送給她的。

他終於抓住了重點,她鬧脾氣是因為分居。

“我不是跟你說過,怕影響你睡覺。”

俞璟歆冷嗤一聲,轉身就要走,又一把被季清遠給拉回來,他忍著脾氣解釋道:“有次我半夜回來,把你吵醒,你一臉不高興。”不然他也不會搬。

這幾個月沒法夫妻生活,他跟她的關係急劇下降。

“我這就搬回去,把你吵醒了也活該。”

俞璟歆:“......”

季清遠鬆開她,去了次臥,把他物品都抱回主臥。

俞璟歆站在門口,靜靜看著他。

他搬到次臥住了十二天,她記賬上了。